其实阎解放确实吃过领导给的西瓜,大院的领导各家各户都有,每家只分了一个。
马博容没有家人,索性把东西直接拿了办公室去吃。
他只是分了一块而已,并不是多么的新鲜。
但许大茂不知道,索性拿来搪塞。
正想着,许大茂从次卧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瓶红酒,嘚瑟道:
“外国货,从我老丈人那里顺来的,今天咱哥俩开点洋荤。”
“你小子还真舍得,该不会有事吧!”
阎解放只是随口调侃了一句,可许大茂神色变得有些不太自然。
只不过立马变换了个笑脸,哈哈一笑:“我能有什么事。”
说着便找来两个玻璃杯,整得还真是那么回事。
红酒虽然没劲,但一瓶哪够喝的,许大茂又拿出一瓶老汾酒。
两人边吃边聊,酒过三巡,喝点的也差不多了。
这小子突然叹了口气,见阎解放没有接话,他端起杯子灌了一口,低声开口:“解放,你现在是个科长吧!”
“恩!”阎解放有些诧异,顺着话茬应了一声。
“怎么了?偷小寡妇被呆住了?”
“去去去,我早就不干这种事,跟我家蛾子关系好着呐!”
许大茂立马急了,打从上次之后,他确实老实了一段时间。
可本性难移,见到漂亮的小寡妇怎么可能忍得住。
倒不是说娄小娥不漂亮,在院里,他媳妇也算的上个。
可大小姐脾气受不了,哪有小寡妇温顺,说什么就是什么。
所以提到这事,他立马否决道。
“我说的不是这事,就是…想问问你,你升科长,给领导送的什么东西?”
恩?
阎解放没听明白,愣了片刻,回应过来后,顿时无语。
合着他在许大茂眼里,这个科长是送礼送出来的。
也难怪这么想,本身这小子就是不着调,只想着投机取巧。
也不想想,这可是市局治安处,要是个股长还有可能,正了八经的科级,送什么也不可能一步到位。
别说市局,就是轧钢厂里面,李怀德也不敢这么干。
“你这是…”
许大茂“嗐”了一声,端起杯子走了一个,才开口解释道:
“是这么个事,轧钢厂后厨跟后勤,空出不少位置,杨厂长还没宣布,我这不是想着,好歹也干了这么多年,就去问了问,怎么也要混个领导当当。”
他今天下午去问的时候,工作人员的眼神有点怪,他愣是没想明白说错了什么。
“你怎么问的?”阎解放神色怪异。
“能怎么问,送了点东西,就问问后厨主任有没有人选。”
果然,他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心里有些哭笑不得。
“大茂哥,你提干了吗?你知道科级是个什么职位吗?你连股长都没干过,一蹦好好几个级别,这跟一步登天有什么区别。”
“啊!”
许大茂傻眼了,他还真不知道里面有这么多事。
本以为送点东西就是,无非就是多少而已。
正好院里阎解放在,他便想问问当初送了多少东西。
他是想送两根小黄鱼,可又有些心疼,思来想去不知道该送多少。
阎解放放下手里的筷子,盯着他眼睛询问道:“你们轧钢厂就你一个放映员吧!”
“对!”
“这不就是了,你要是升了职,谁来放电影?”
许大茂不是傻子,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要说别的他听不明白,可这些事他心里门清儿。
放映员这个工作,还是需要技术的,一般人真搞不了。
如今轧钢厂内,只有他自己会放电影,是跟他爹学的。
除了他,还真没有第二个人能摆弄这东西。
想到这里,他眉头紧锁:“就不能再招个人,或者培养一个放映员。”
阎解放也看出来了,许大茂压根没想明白,只能一点一点的分析道:“你这么想也没错,又不是学不会,可是…领导为什么要搞这么麻烦?”
这话倒是说的没错,许大茂略微一沉思,就想明白了。
实在是阎解放说的太明白,他要是还反应不过来,也就别想这种事了。
是啊!
厂里面有放映员,领导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再培养一个,直接用他不就成了。
想明白后,他喃喃自语道:“怪不得,怪不得我爹当了这么多年导影,领导就是没提拔他,合着是这么个原因。”
不过他还是没有放弃,拿起酒赶紧给阎解放满上,客气道:“那我怎么办?我实在不想放一辈子电影。”
“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你老丈人。”阎解放幽幽开口道。
“不行不行,我们家情况你也知道,老丈人平时都跟家里尽量分隔开,怎么可能替我说话。”
许大茂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一点都没有奢望。
这种事他也想过,晚上跟娄小娥说了很多次。
可能是磨得实在不行,娄小娥只能给他分析了一下。
娄家是大资本家,要是因为娄半城,他当个小领导很简单。
可之后怎么办,毕竟娄家自身难保,真要到了那么一天,他不就成了资本家的狗腿子。
所以这事还要他自己想办法,老丈人那边他不指望一点。
听了这话,阎解放倒是有些诧异,没想到许大茂居然还能分得清好坏。
于是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再次开口道:“除非你能给厂子做出贡献,送礼这条路子,不靠谱,要是没送对人,那可就是打水漂。”
却不曾想,一听这话,许大茂反而高兴起来。
“阎解放的意思是,送礼要送对人,否则没有什么用,我之前怎么没想到。”
他暗自琢磨了片刻,觉得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心里顿时有底了,立马端起杯子咧着嘴兴奋道:“谢谢爷们儿,要不是你,我还真想不明白,这下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阎解放懵了!
回想刚才说的话,他到底说了什么,好像什么也没说。
“你明白什么了?”
“就是你说的那个意思,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看着合不拢嘴的许大茂,阎解放迷茫了,只觉得满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