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斩鹰见状,慌忙求饶,甚至自曝了身份。
“我懂。”欧阳雪舞嗤之以鼻,“绿魔贼想要我们的货,又不想跟我们撕破脸,所以假装是大乾官兵,呵……真打的一手好算盘,但你们觉得我傻?”
“我不是,我没有,我真是徐斩鹰……”镇北将军崩溃了,目前除了他和几十个军官骑了大马,其余近五百骑兵全是矮脚马。
他们在雪地中,简直像是一群插标卖首的活靶子。
伸头待宰!
欧阳雪舞只是冷笑:“少啰嗦!就凭你们居心叵测地隐匿在商路旁,便是贼!就算你是徐斩鹰又如何?你们乾国官军,也没少劫掠我们商队的财货,你不会以为镇北将军府的贼兵,就比绿魔贼名声好到哪儿去吧?”
徐斩鹰呆若木鸡。
而魔影骑,已是呼啸而至。
重刃挥舞,一颗颗大好人头从脖颈上飞起。
尽管为了防止深陷雪地,所以魔影骑将所有的重装马铠都寄存在了荡虎山,但只凭着他们那些强壮的大黑马,在冲锋起来便已是如重型战车。
很多矮脚马被撞得人仰马外。
而最尴尬最滑稽的一幕出现了……由于太矮,加上半截身子陷入雪地,很多矮脚马在倒下后,拼命摇晃蹄子,但就是踩不到实处所以根本无法支撑身体站起……
这就像是很多车轮深陷泥泞,只能空转,压根走不出来。
仅仅是一瞬间的接触,镇北将军府的五百骑兵就一败涂地。
“逃吧,将军大人!”几名心腹立刻簇拥着徐斩鹰上马,将这个吓懵了的二世祖推搡着,掩护他撤走。
至于五百骑,已经顾不得他们的死活了。
心腹们更是清楚:唯有将这五百骑抛弃,留下来断后,才能让自己趁机逃走。
徐斩鹰浑浑噩噩,被魔影骑冲锋的骇人气势慑服,已吓得魂飞魄散,半点没了主张,被心腹们搀扶着,亡命奔逃出了战场。
魔影骑们也没有兴趣来追,只是继续围殴那些被矮脚马坑了的倒霉蛋骑兵。
“我们愿降!”
“乞勿杀!乞勿杀!我们也是上有八十高堂下有老婆孩子的……”
欧阳雪舞蹙眉,冷艳脸蛋上也满是错愕,本能地道:“撂下兵刃,双手抱后脑勺,跪在雪地里,可饶狗命。若有半个不字,杀无赦!”
咔嚓咣当。
一片抛弃兵刃的声音。
噗通噗通噗通。
所有人全部跪倒,没有半点犹豫的。
“我等皆愿降!镇北将军徐斩鹰那个蠢蛋,勒令我们骑矮脚马,扮演绿魔贼,以至深陷窘境,毫无还手之力。非战之罪,实乃一将无能害死三军!”沦为弃子的众亲兵们,几乎气得咬碎了后槽牙,显然都对徐斩鹰的决策气炸了肺。
欧阳雪舞翻着白眼,只能命令装载着货物的车队在原地固收,同时将俘虏们全部捆起来,而她自己则跟魔影骑一起,快马奔回荡虎山。
于是,一个时辰后,在办事处中研究第三种关于蛋的制法,也就是卤蛋的许灵均,茫然地看到欧阳雪舞风尘仆仆推门而入。
“就知道我家雪舞舍不得你相公我。”许灵均立刻一把抱住她,欢喜得紧,但旋即脸色大变,“你身上为何血腥味这般浓……你的发丝上竟还有干涸的血迹!难道说匈奴人已经打过来了?”
欧阳雪舞先是轻掩着嘴唇浅笑,随后遏制不住地大笑,最终居然叉着蜂腰狂笑起来:“许郎,你纵是有文曲星的本事,也绝对想象不到刚刚归国途中发生了什么糗事。”
“呃。”许灵均挠头,“快说来听听。”
欧阳雪舞便授意魔影骑,将几个衣着华美的俘虏带到了办事处中。
与此同时,在隔壁研究《嫪毐与我娘亲二三事·扩写版》的宋妖妖,也听到了动静,跑过来凑热闹。
“咋了?魔影骑都回来了?”宋妖妖同样愕然不解。
欧阳雪舞示意他们噤声,然后拔刀,搁在其中一名细皮嫩肉俘虏的脖颈上:“将你的身份,还有徐斩鹰的所有计划,统统说出来。”
“……是,饶命啊女大人!”那俘虏一张嘴,便是地儿道儿的皇城口音,“咱儿爷儿们儿,都是皇城的贵胄之后,还请许灵均公子给个面儿,高抬贵手!我们都愿意出三千两白银赎命!”
“说正事儿!”欧阳雪舞冷冷道。
“是!是!”
“我们都是被长辈安排来边军,跟着镇北将军徐斩鹰来镀金的。只需混几年军功,再买些贼酋的人头当做履历,就能舒舒服服回京继承爵位,延续富贵。”
“昨日,徐斩鹰忽地来了兴致,说要利用府库中购买的贼人皮甲,假扮成绿魔贼,来商道上袭击荡虎山的商队,切断赵国对许灵均大人您的资助。”
许灵均:“???”
哪来的赵国资助?所有粮食,都是他凭真金白银买的,是荡虎山制造的各种资源换来的。
但他闭嘴没说,只是静静聆听。
“我们都觉得,对付欧阳家的镖师和商队,简直手拿把攥,不比碾碎个蚂蚁窝难多少。”俘虏哭丧着脸,“可徐斩鹰那个机灵鬼儿,忽地计上心头,说既然要伪装成绿魔贼,就得做到万无一失,不能继续骑我们平日的高头大马,于是,我们五百亲兵统一换成了矮脚马。”
“昨日阳光明媚,积雪很浅,我们都没意识到有啥不对劲,吃完铜锅涮羊肉,唱着歌就出发了,可后来天降鹅毛雪,积雪变得很深,我们却也等到了欧阳雪舞小姐和她的商队,以及……魔影骑爷爷。”
许灵均已是笑出声来,他已知晓后续的剧情:“想必是矮脚马在雪地跑不动,你们也迈不动脚,所以……”
欧阳雪舞再次爆笑,宋妖妖也忍俊不禁,唯有受过严格训练的魔影骑们,依旧板着脸,坚决不笑……噗嗤,魔影骑们也是集体爆笑,停不下来。
魔影骑头领感慨:“在下军旅二十年,从未见过如此草包的将军。此等夯货,竟然是你们大乾的镇北将军?请问,这么蠢的将军,难道还有三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