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年,青山村。
天蒙蒙亮,喔喔叫的大公鸡们,就争先开始打鸣。
一时间,鸡叫声不绝于耳。
风雅在温暖的被窝里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了头。
一群傻鸡,叫什么叫。
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啊,等着下锅吧。
风雅这么想着,就再次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
大冬天的,为了节省食物,大家都在家里猫冬呢。
风雅从热乎乎的炕上坐起来,穿好她的红色碎花棉袄和黑棉裤,就出了房门。
出了房门,她往院子里一看,静悄悄的。
她姐和姐夫应该都不在家。
她进了厨房,就看到了厨房温着的热水,还有锅里的大碴子粥。
用热水洗了脸,她就把那碗温热的大碴子粥端了出来,快速喝进了肚子里,顺手把碗洗了。
然后,她往灶膛里添了几块耐烧的大木头,确保火炕是暖和的。
然后,她出门上了个厕所,洗了手,又回到了她的屋子,窝回了火炕上。
真冷。
风雅搓了搓手,把手塞到了枕头下。
她这辈子是烈士的孩子。
1942年生的,今年十八岁。
她出生的那年,她的父母潜伏时被发现,夫妻俩双双殒命了。
她则是被辗转送到了后方,被一对姓风的夫妻收养,取名风雅。
后来,她五岁时,养父养母也牺牲了。
就跟着大她十五岁的养姐风芳生活,后来还见证了开国大典。
她十岁时,她姐跟姐夫李有田结婚,跟着姐夫到了青山村生活。
姐妹俩都是烈士遗孤,上面很是关照,父母那一辈的叔叔伯伯都很照顾她们。
托父母的余荫,风芳和李有田都有工作,在钢铁厂工作,一个是锻造工人,一个是宣传科的。
风雅一直跟着养姐风芳生活,姐夫李有田的父母也都不在了,家里也没什么极品亲戚。
一年前,风雅就高中毕业了,她没有打算上大学。
实在是这个时期不太好,又是干旱时节。
她姐觉得外面不安全,怕她出去了吃亏,就打算给她找个工作。
只不过,到处都缺粮的情况,工作更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一年多了,她还在家里蹲着呢。
风雅想到这里,叹了一口气,扒拉了一下自己的莲子空间。
她的莲子空间里倒是有不少粮食,但拿不出来,在这个世界有限制。
她自己偷偷吃,但就是大批量的拿不出来。
而且,她还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让她有点儿毛骨悚然,就更不敢动莲子空间里的东西。
偶尔馋了,都是偷偷躺被窝里吃,吃的都是没什么味道的东西。
她连有味道的牛肉干都不敢拿出来吃。
她的直觉告诉她,有味道的东西最好不要拿出来。
正是因为这种莫名的直觉,风雅这些年都表现的普普通通,更没有表现出超出这个世界的能力,成绩都是中等的那种。
什么中医天赋,道术天赋,机械天赋,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因此,扒拉了一会儿莲子空间,风雅就抽出了意识,不再看莲子空间里的东西了。
能看有什么用,都不敢拿出来吃。
风雅躺到了被子里,琢磨着她还是要找个工作,靠姐姐姐夫养着也不是个事。
但现在的工作,那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一点都不好找。
父母留下的关系,这些年也都断了不少。
“唉!”
风雅叹气,拿过一旁的书籍,看了起来。
说实话,青山村的日子还好,背靠大山,加上山里还有一处活水泉,哪怕外面干旱也没有影响活水泉的出水量。
活水泉形成的溪流,足够青山村用来灌溉田地,让庄稼顺利生长,所以家家户户可能吃不饱,但绝对不会没有粮食。
不然,他们也不至于家家户户能养鸡了。
就算是只有几只,那也比外面强啊。
据说有些地方都在大面积逃荒呢。
他们这一片倒是还好,日子都还能勉强过下去。
咚咚咚!
院门忽然被敲响了。
风雅放下手里的书,下炕穿好鞋子,有点好奇这大冷天的谁来敲门。
她出了房门,喊了一声:“谁啊?”
她姐说了,开门前先问问,是熟人再开门。
门外的人没有吭声,继续敲门。
“谁啊,不说话我是不会开门的。”
风雅摸了摸大黄狗阿黄的脑袋,语气凶巴巴的。
门外的人没有想到风雅会这么说,沉默了一会儿,一个低沉磁性的男音响了起来。
“你好,我是顾云舟。”
顾云舟?
这谁啊?
她不认识啊。
“顾云舟,不认识。”
她周围就没有姓顾的人。
门外,一身笔挺绿军装的顾云舟,听到她可可爱爱的话,忍不住勾唇。
“我爸叫顾书海,是风叔叔的战友。”
顾书海?
这个有点耳熟。
养父养母有个战友,好像是姓顾。
风雅有点不确定,这些个人情往来都是风芳这个姐姐管,她留意的不多。
因此,风雅迟疑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院门。
然后,四目相对。
顾云舟是很俊朗硬气的长相,宽肩窄腰大长腿,一看就身材极好的那种。
风雅这辈子依旧是很平凡的长相,普普通通的,胜在气质好,一身书卷气。
顾云舟按耐住自己疯狂心动的心跳,语气柔和道:“你好,风雅同志,我是顾云舟。”
风雅哦了一声,不冷不淡道:“你好,进来坐吧。”
她率先进了屋子。
顾云舟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呢,跟着进了屋子,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饭桌上。
风雅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你是来找我姐的吧,她现在还在上班呢。”
风雅可不觉得顾云舟是来找她的。
顾云舟在凳子上坐了下来,看着坐在对面的风雅。
“不,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
找我做什么?
“准确来说,我是来履行婚约的。”
“婚约?”
她啥时候有婚约了?
她怎么不知道?
这人不会是在骗她吧?
“对啊,婚约,我们两个从小定了娃娃亲,是父母定下的。”
“这事,你姐应该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