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阴暗的角落里。
一个身体佝偻包裹严实的老妪一手提着尿素袋子,一手翻着垃圾桶。
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容家大小姐褚瑾晗,如今半点不敢嫌脏,饿肚子更是习以为常。
系统没了,存款也全数被君越捐了,她身无分文。
褚瑾晗试过找工作,可她那张溃烂的脸极尽恶心,根本没人敢用她,她只能沦落到这种地步。
白天乞讨,晚上睡大街,饿了翻垃圾桶,渴了就去公共厕所找水喝。
一开始她还怨恨,但随着时间推移,褚瑾晗被生活磨平了棱角,根本没时间去怨去恨。
每天睡醒就是想着怎么活下去。
褚瑾晗也想过自杀,但她怕疼也怕死,宁愿像流浪狗一样赖活,也不愿彻底放弃生命。
“褚瑾晗,老子终于又见到你了!”
巷口,瘦骨嶙峋的男人嘶吼,好似走投无路的困兽。
褚瑾晗眯起眼,借着微弱的光看清来人的相貌。
她不确定地开口:“高玉宇?”
许久没开口,她的嗓音沙哑难听,像拉锯子一样,格外刺耳。
高玉宇一瘸一拐地冲上去掐住她的脖子,“褚瑾晗,想不到吧!我出狱了!”
“当初收我系统的时候不是很得意吗?怎么现在变成这样?!”
他表情狰狞,脸上是道道可怖的疤痕,那是在里面被打的。
萧家故意找人针对他,他在里面的日子同样生不如死。
室友是一群穷凶极恶的大汉,不是打翻他的餐盘不给他吃饭,就是逼他各种求饶。
喝马桶水、被尿一身,这些都是最基础的,细皮嫩肉的他还沦为那群人的玩物。
现在的他连最基本的生理反应都控制不住。
他靠着对褚瑾晗的恨意一直苦苦撑着,他不想死,也死不了。
褚瑾晗两眼直翻,进气多出气少,却还是不停挣扎,拍打高玉宇的手。
胡乱动作间,她一脚踹上他的膝盖。
高玉宇疼得脸色发白,松了手。
他的腿曾被打断过,影响走路不说,一到阴雨天还会发疼,寒气像是从骨头缝里沁出,又像是被无数条虫子啃食。
褚瑾晗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一双眼睛黯淡无光,一只干枯皱巴的手拽住高玉宇的裤脚求饶。
“放过我、放过我......”
“不可能!”
高玉宇目眦欲裂,阴冷得仿佛下水道的老鼠。
“呵呵呵呵......”
渗人的笑声在小巷内回荡。
“褚瑾晗,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我要一直一直和你相互折磨,直到死亡!”
褚瑾晗缩成一团躲在阴影里,好似和黑暗融为一体。
她犹如一潭死水,甚至无所谓地想:那就相互折磨吧,反正以后也就那样了。
此时的褚瑾晗还毫不知晓,她的余生不仅是穷困潦倒,还有动辄打骂。
她和高玉宇注定烂在一起。
天空下起蒙蒙细雨。
巷口,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张扬地疾驰而过。
车上,君越似有所感地望向容舒葬身的巷子,缓缓勾起一抹笑来。
萧燕然看他一眼,“看到什么了,这么开心?”
“没什么,看错了。”
君越收回视线,叮嘱道:“你待会别跟大侄子吵嘴。”
“我没有,是他说话酸里酸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