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规则：禁止作弊。】
规则宣读完毕，所有人低头奋笔疾书，尤其是黎玥萱，写得格外认真。
这是她唯一的生路，她必须全力以赴。
笔在指尖轻盈地旋转，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君越扫过纸张上没有丝毫难度的题目，迟迟没有下笔。
侧过头，他正好对上江瑾申专注的视线。
他的唇瓣动了动，询问君越：“无聊？”
君越点头，在试卷上画出一个井字，“来玩五子棋。”
“好。”
隔着手臂长的距离，两人隔空玩起五子棋，井字格延长了一行又一行，两人久久没有分出胜负。
他们都太了解对方，清楚地预判到对方下一步要下在哪里，提前布局，难分伯仲。
时间流逝，直到试卷没有空白处两人也没有分出胜负来。
黎玥萱做完卷子，仔细检查每一处，连标点符号都不放过，神情认真投入。
她太想离开副本了，以至于没有发现周围原本在做题的学生们，眼神诡异地盯着她，像是在看待宰的羔羊。
叮铃铃——
铃声响起，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放下笔，诡异老师面带微笑地一个个收试卷。
路过黎玥萱，她的脚步几不可见地顿了一下，脸上笑意更甚。
黎玥萱毫无所觉，自信且高傲把试卷递过去。
第一名只能是她的！
她挑衅地看了君越一眼。
特招生又怎么样，他不会以为十年寒窗抵得过她家三代从商吧？
资源从来都是向有资源的人倾斜的，寒门学子再厉害也不过是给她打工的！
君越都不屑给她半分余光。
得意吧，很快她就要哭出来了。
诡异老师看着君越和江瑾申画满五子棋的试卷沉吟一瞬，最后一句话没说收走了。
一教室的学生坐得板正，看似面朝黑板，实则垂涎的目光全数落在黎玥萱身上。
见没人动弹，她紧张得坐在那一动不动，指甲几乎要把裙子扣出一个洞来。
她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下一个死得就是自己。
众目睽睽之下，诡异女老师掏出一只红笔，当场改卷。
改卷的过程无疑是漫长的，每一秒都是对黎玥萱的折磨。
随着时间推移，诡异的目光越发放肆，像是下一秒能将她吞之入腹。
她时不时瞥向君越他们，此刻只有唯二的两个人类能带给她安全感。
即便他们不会救她。
诡异老师放下笔，抽出一张试卷展示在众人面前，“让我们恭喜黎玥萱同学获得此次的第一名！”
啪啪啪——掌声络绎不绝。
黎玥萱松了口气，眼眸难掩欣喜。
通关了！她终于通关了！
她骄傲地上去拿回试卷，静等通关提示音。
可惜她的希望终究落空。
“老师，黎玥萱同学的成绩是抄的！”
一个诡异同学站起来，咧嘴冲她露出满怀恶意的笑。
黎玥萱如坠冰窖，身体气得发抖。
她拍桌而起，“你血口喷人！”
“你说我抄袭，证据呢！证据在哪？！”
“证据？”诡异同学双臂展开，“我们都是证据啊！”
一个接着一个诡异同学站起来，说着同样的话：“我看到黎玥萱同学抄袭了！”
何其相似的一幕。
黎玥萱惊恐地定在原地，呼吸都滞缓几分。
她想起来了。
曾经在李月溪考到第一名时，她带头诬陷她抄袭。
因为她的家世，同学们不敢反驳，一起指控李月溪抄袭！
导致家境困难的李月溪失了奖学金，还险些被开除。
如今面对同样的场景，她终于能设身处地地体会到李月溪那时的无助和绝望。
不给黎玥萱反应的机会，诡异们一拥而上，抬起她往教室外走去。
她本能地反抗，奈何四肢都被诡异紧紧抓住，动弹不了分毫。
君越牵着江瑾申的手，漫不经心地跟上去，“闹剧该落幕了。”
江瑾申默默攥紧手，镜片下眼睛亮得发光，“嗯，我们可以结婚了。”
一行人来到楼顶天台。
黎玥萱像个破布娃娃被重重丢在地上，疼的她龇牙咧嘴。
“你、你们想干嘛？”
“我是第一名，我应该通关了！快放我回去！”
哒哒哒。
一身白大褂的校医缓缓走来，一头短发干净利落。
“好久不见，黄玖岚同学。”君越慵懒地挥挥手。
江瑾申搂住他的腰，支撑着没骨头似的怀中人，无奈一笑。
黄玖岚摘下口罩，朝二人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
转身，她神色冷漠地看着地上的黎玥萱。
“没想到只剩你一个了。”
瞳孔一缩，黎玥萱蛄蛹着后退，“你、你没死！”
“你都还没下地狱，我怎么舍得死！”
黄玖岚的眼中流露出浓稠如沥青的恨意，“我要让你们所有人偿命！”
黎玥萱被她的眼神吓到，眼泪夺眶而出。
“是林雅月！都是她怂恿我的！”
时至今日，她依旧不认为是自己的错。
“你们蛇鼠一窝，都一样！”黄玖岚不想听她的狡辩。
“还记得这个天台吗？你就是在这里杀了小溪的！”
“我要你尝尝小溪的痛苦！”
黄玖岚揪着黎玥萱的衣领，拎起她走向天台边缘。
脚下悬空，一阵风吹来，单薄的身影晃晃悠悠，黎玥萱看着深不见底的高度，死死抓住黄玖岚的手腕。
“我赎罪！你让我怎么赎罪都行！求你饶我一命！”
理智紧绷成一根弦，就像她此刻的处境摇摇欲坠，随时可能绷断。
“饶你？那谁饶过我的小溪！”
滔天的恨意蒙住她的双眼，黄玖岚已然失去冷静。
正欲松手，耳边传来轻柔的呼唤。
“阿岚。”
黄玖岚身体一僵，虚幻的身影出现在她身边，搭上她的肩膀。
“阿岚，别杀她好不好？”
李月溪跟哄小孩似的柔声劝说，“我的阿岚那么好，不该因为作恶多端的人毁了一切。”
怔愣良久，确定眼前的人真实存在，她听话地拽起黎玥萱，扔在地面上。
她抱住虚影，泪珠一颗一颗砸在李月溪的皮肤上，唇瓣张张合合，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她拍着黄玖岚的背，安慰道：“不急不急，我们慢慢说。”
“对不起，对不起，小溪......”
“阿岚没有对不起我，我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可我不希望你为了我搭上自己的灵魂。”
“我的阿岚应该有无数个一辈子，有大把的时光去感受世界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