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就听见官兵叽里咕噜地走了,我们一直听着动静,直到听着官兵走远了,才放心地睡觉了。
那天夜里再没有官兵来查夜。
我觉得这个塞外情旅馆的老板也不是一般人,在查哈镇挺有门路的,无论是官方还是江湖,也都是吃得开的,可谓是手眼通天。
刚才听小二说塞外情的老板还认识李三,由此我也想起了李三,也觉得这个人有点神秘,看来他在别人心中还是个大人物。
他本来是个乞丐,因为会忽悠攀上了兵部将军的妻子,又把将军给忽悠的五迷三道的把他引荐给了王茂,王茂当然就更是个大人物了,李三的人生从此就开挂了。
现在也不知道当的是什么官,反正看样子是挺滋润挺有威望的,谁都得给他面子,上通下达左右逢源。
而且他认识的人也多,连肉铺和旅馆的人都认识。
他的交际可能与他的职业有关,原来天南地北的到处跑,要不是到处跑也不会遇到三叔他们。
现在想起来还真的是有点幸运了,如果不是遇到李三,估计今天就得再经历一场刀光剑影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我们三个人起来后,就悄悄地商议了一下今天该办的事。
三叔的意思是今天先去肉铺和李三接头,看看李三那边打听的怎么样了,摸清楚了四叔和聪明被关的地方没有,要是摸清楚了,那就先去营救他们。
他说救出四叔和聪明后,再想办法到王家老院子取我爹的骨灰。
我也知道,说是取,其实也只能是偷了和抢了,王茂已经把我爹的尸骨装殓入棺了,明着去抢已经不可能了,只能在夜间悄悄去偷。
但是,偷也是有很大难度的,有那么多的官兵守着,我们又不会偷,只能到时候再说了。
我们三个开始乔装打扮,一边打扮我一边问三叔:“三叔,二叔到现在还没回来,咱们什么时候去找他?”
三叔已经打扮的认不出来了,完全是一个牧区放羊人的模样,也就是和当地人一样,穿着夹袄,裤腿口扎着,戴着挡风的帽子,因为现在已经是深秋了,天气有些凉,必须戴这种比较深的帽子,把脸遮了半个。
主要是腰里还系着一根绳子,一方面是为了取暖,另一方面外面要是有点什么事情也能用得着。
他把腰里的绳子往紧扎了扎,这样更像了,说道:“你二叔不会有事的,再等上一天吧,今天最晚在晚上他可能就会回来的,咱们先去救你四叔和聪明,再去取骨灰,取了骨灰回来再说,如果你二叔要是今天回来了咱们明天一早就走,要是不回来,咱们就去找他。”
我点了点头,但是又一想,三叔也没安排给我爹报仇呀,可能他是有自己的想法吧?我也没敢问。
大师兄在旁边也悄悄说道:“嗯,二叔的功夫很好,应该不会被官兵抓住的。”
他已经打扮成了一个生意人的样子,头上的帽子也压的低低的,连我都有点不容易认出他来了。
三叔回答:“对,关键是他机灵,脑子好使,不会有问题的。”
我们乔装打扮之后,就下了楼,要去昨天的那个肉铺和李三接头。
我在楼梯口又看见了那个瓜壳帽,瓜壳帽就在他们的房间门口站着,看着楼梯口呆呆发愣,倒是没看见那个自命不凡的小个子。
肉铺距离旅馆还有一段距离,隔了几条街,我们三个人在旅馆的隔壁吃了早饭就一前两后去了肉铺。
也没敢一起走,怕目标太大被官兵注意。
肉铺的老板见有人进来很热情地开门把我们迎了进去,但是当他看见又是我们三个人时,脸色马上就变得有点不悦了。
他指着案板上的羊肉,又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漠北话,可能是问我们要什么肉吧,想把话题岔开,他也知道我们是又来打听王家大院的事的。
他说的话也可能是说他什么也没看见,不知道王家大院的事,反正我们一句也听不懂。
肉铺老板说完话后,靠着案板站着,一脸无奈地看着我们,那意思好像是要赶我们走,而且还有些不耐烦。
三叔满脸堆笑的和他解释,并且又是做手势又是和他说我们的来意,问他认不认得乞丐李三。
三叔还把自己的头发往乱弄了弄,弄成了乞丐的样子,让老板看自己的脸和动作,但是肉铺的老板还是一脸茫然,不知道三叔在搞什么,不时地摊着双手,表示他很无奈,根本就听不懂我们的话,更不懂我们的意思。
看样子他是真的不明白我们在说什么。
而这时候由于时间还早,也没有其他顾客来买他的肉,也就没有翻译了。
三叔很着急,但是也无法和他沟通,最后只好停下了辅助说明的动作,转身对我和大师兄说:“看来他是真听不懂咱们的话,那就不要问了,咱们走吧,估计老板是换人了,不是以前的老板了,李三认识的可能还是以前的老板。”
我也觉得是这样,也只好点了点头,三个人从肉铺里出来了。
出来后我们就往东边去了,想要看看对面王家大院里的情况。
东边的地势高,能够从外面看到大院里一些情况。
但是我们从外面看到的,也就是一个正常大院的活动情况。
院子里人来人往的忙活各种营生,有家下人等,也有几名官兵,穿着官服带着佩刀在院子里来回走。
其他的那些埋伏在角落里的官兵也看不见,但是我们知道肯定有,而且还都是些武功很高的将军。
后面的灵棚也还在,也就是一般的灵棚,没什么不一样的,只是灵棚前没人去烧纸。
“三叔,现在咱们怎么办?去哪?”
我心里有些着急,就问三叔。
对于下一步怎么办,三叔也有些没主意了,
他想了想说:“再等等,现在还早,我觉得李三应该想办法要和咱们联系,咱们先在街上转转,记住,别让人看太明白脸,想办法挡着点儿。”
我和大师兄答应了一声,都把头低下了,有时候还用胳膊挡一挡。
就在这时,我一转头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个算命的,在一个转弯处的墙角下,离马路还有一段距离,他身后是一个胡同。
算命先生坐在一个小凳子上,盘着腿,面前摆着一块长方形的白布,上面画着黑色的八卦图。
他的身后立着一个褪了色的黄色的招牌,是一面竖着的小旗,上面写着“占卜”两个字,在轻风里忽摆呼摆的,挺惹人注意的。
算命先生应该是今天新来的,因为我们昨天路过这儿的时候也没看见他。
三叔冲那边的算命先生努了努嘴说道:“咱们过去看看,记住不要说话。”
我们三个人前后脚就过去了。
算命先生四十多岁,身板很直溜,坐在凳子上也看不出来是大个还是小个。
他的脸色黝黑,尖下巴,眉毛快掉光了,戴一顶灰色道士帽,有点向左偏,穿一身灰色长袍,体型偏瘦,他们这行的人身体大多比较消瘦,可能是行业不景气或者手艺拙劣的原因,挣得少,吃不好,营养有些不良。
算命先生正抓着一个穿着打扮像生意人的人的手,给他算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