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春从试练里出来的时候,脚步都有些虚浮,整个人软趴趴地倒在地上。
缓了好久,才从地上撑了起来。
“我还以为她能留住你呢。”塔罗斯坐在椅子上,翻着书页,喝着精美杯子里盛放的茶水,“现在看来,倒是有些叫失望。”
而兰纳斯被五花大绑在他对面的椅子上,面前的桌上还摆着一套像模像样的茶具。
甚至还贴心地倒上了热茶。
塔罗斯轻蔑地一笑:“怎么?不该谢谢我吗?要不是我,你怎么能和她再见面呢~”
“你做了什么?”林静春凌乱的发丝来不及打理,看向塔罗斯的目光之中,大胆地加上了几分警惕的意味在。
“怎么?你不知道吗?”塔罗斯的眼眸狭长,笑起来的时候更像一只诡计多端的狐狸。
“我从一开始就告诉你了。你有一个幽灵恋人。”塔罗斯将手底的塔罗牌轻轻地旋着,“有一抹灵魂一直在身后跟着你。”
【恋人】的字眼就极其刺目的,裸露在人前。
林静春原本空洞的眼眸忽然有了聚焦。
“要知道,灵魂都是具有力量的。我只是把这股力量放进了一个我所铸造的完美容器里,就形成了她。毕竟在《神的棋盘》,没有什么是我做不到的。”塔罗斯的笑容极其得意。
“怎么样?是不是一模一样。”塔罗斯的笑意隐隐染上疯狂,下垂的睫毛从林静春那个不可置信的脸上扫过,“不过,她现在已经不在了。”
闻言,林静春的眉头微微蹙起:“什么意思?”
“很简单。这抹灵魂的力量被消耗了,那么自然也就消散了。”塔罗斯慵懒散漫地拿着金色的勺子轻轻搅拌着茶水中未融化的方糖。
林静春倒吸一口凉气,脑袋和视线不安的扭动起来,那略带慌张的眼眸,似乎在周围的空气中寻找着什么。
“不择手段地想要修改世界法制之人,费尽心力地走到这里,也会为了爱选择放弃自己的一直以来所坚持的信仰吗?”塔罗斯冷笑。
金色的勺子在杯壁轻轻的敲打,发出几声清脆的音调。
现在林静春站在他面前,就把结果在无言之中宣之于众。
“你们这样冷情冷血的人,也会谈爱吗?”塔罗斯的眼眸耷拉着,嘴角勾起的笑意却格外扎眼。
轻轻地杯子磕在了桌面上。
嘴唇才刚刚勾起,几声粗重着急的呼吸声又打断了塔罗斯的发言。
塔罗斯皱着眉,将目光轻轻移了过去。
许知微如同溺水的人,汗水从脊梁一路流淌,湿透了衣背,紧贴着皮肤,形成一条明显的湿带。发丝黏腻的地贴在脸侧,如同细细密密的纹路,仿佛瓷器碎裂一般的缺口。
那双黑眸瞪大,瞳孔在其间剧烈颤抖着,连带着整个身体都抑制不住地颤抖。
哈出的气都化作了白雾雾的烟,在苍白的唇间消散。
塔罗斯只看了一眼,就有些无聊地说道:“看来我输得很彻底啊。”
被捆在对面椅子的兰纳斯嘴上也不会放过他:“哼,活该。”
塔罗斯的眼眸轻佻,手端在了桌子的一角,冷眸里迸发着寒光:“那么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掀桌子了?”
话音刚落,塔罗斯手腕轻轻一抬,茶盏就被掀飞,噼里啪啦的,碎片溅落起水花。
兰纳斯的眉头皱起:“你又在发什么疯!”
金色的眼眸倏然变得危险,刀锋隐藏在那流动的金色之中,隐隐刺出,闪着猩红。
“兰纳斯,是不是我太放纵你了。让你觉得我没有脾气?”塔罗斯的面色沉着,抬起了兰纳斯的脸。
周围流动的空气瞬间变得紧张起来,紧紧地朝身体上挤压,压迫着血管。
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兰纳斯白皙的脸庞,在那如艺术家雕刻的下巴上轻轻摩挲,眼底的寒意没退去半分,大胆地迎上兰纳斯那怨怼的视线。
“你要明白,在这里我可以随时更改故事的结局。”塔罗斯淡声道,“我如果不想让你们赢了,你们也别想活着出去。”
瞿继安瞬间慌了:“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你还是神明呢!”
什么东西闪着如流星一般的寒光,势如破竹地割开空气
“聒噪。”他的目光锐利且阴森,如同箭矢那凌厉的口子,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正因为我是神明,所以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才是【真理】。”塔罗斯的语气淡然而冷漠。
他的手指在兰纳斯的脖颈处骤然缩拢。
岑泠的眼皮一跳,迅速反应。
“塔罗斯,我们约定过……”
“我反悔了,有本事你就去哥哥那里告我啊~”塔罗斯抬起下巴,眼神冰冷,睫毛微垂,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岑泠。
轻轻挥手,强烈的气流在空气中形成屏障,将岑泠反弹了回去。
“呃……”呼吸被剥夺,兰纳斯的目光却依旧死死得盯着他。
塔罗斯的脸上却洋溢出了病态的笑:“真是漂亮的表情。像易碎又纯粹的瓷器,惹人怜爱~”
“怎么?想杀了我吗?”塔罗斯眼底地笑意如枝丫疯长,刺出眼眶。
“你……现在有这个本事吗?”塔罗斯眼底戏谑的笑意逐渐疯狂,指尖又收拢了几分。
兰纳斯被捆着,仰起头,呼吸尽数从肺里剥夺,眼前因为缺氧迷迷糊糊地被水汽糊了一层,沾湿在修长的睫毛上,如同晶莹的露珠。
塔罗斯俯身,轻轻将那滴泪吹开,勾唇浅笑:“啧啧啧。真是一张叫人不忍的表情,让我都跟着有些着迷了~”
“勾引哥哥也不能将你犯得错一笔勾销哦~”塔罗斯的笑意更深,眼眸发暗,暗流之下是不可预测的危机。
“为了惩罚你。我就用岑泠的命先开刀吧。”塔罗斯的笑意越来越张扬。
兰纳斯挣扎着,动作明显比刚刚更急。
神力的流速让心口处的封印疼得厉害,呼吸和割裂感同时蔓延全身上下,难受至极。
眼底一片猩红,眸光凶狠,像一只发狂的小兽。
塔罗斯不屑地轻笑:“就算你能用眼神把我捅出个洞来,也阻止不了不是吗?”
疯狂的笑声里,塔罗斯的眸光稍稍收敛,薄红的嘴唇轻轻张合,漂亮的唇形一字一句:“放心,我不会让他很疼苦的。我只是要【爱】回到我的身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