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三人小心谨慎地走上第五层塔,生怕被罗宗一伙偷袭。令他们出乎意料的是第五层塔竟然空无一人,反而让他们有些错愕。
他们如常地走进塔心,只感受到一阵眩晕。当江河微睁双眼,一道亮丽的红光划破黑夜,从几人的脚下延伸,顿时火光冲天,刺眼燥热。随着温度的升高,苏雨桐带着些疑惑和惊讶的语气说:“我们好像在丹炉之中!”
在火光闪烁的瞬间,偶尔能够看出四周烧得通红的炉壁。苏雨桐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赶忙蹲下,捂着自己的胸脯,脸上泛起红晕,害羞地低下了头。江河和吝千机心领神会地转过身去,看了看自己的下半身……
过了好一会儿,几人身上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反而身上冒起了一缕缕青烟,四处飘散,飘散之后朝着炉心处盘旋汇集,化作一团带气的圆球。他们上下打量着自己的身体,却看不到有丝毫的变化,反而是感到自己身心有些疲惫,精神开始变得有些恍惚了。
苏雨桐站起身来,惊讶地喊道:“这个丹炉在炼化我们的精神力,虽然速度缓慢,但长此以往,我们会因为丧失精神力而死。”
吝千机脸上的汗珠如雨点般冒出,滑过脸颊,持续地滴落在炉底之上。他默不作声,连一丝踉跄都没有,立马跪倒在地上,从四肢百骸处冒出更多的汗珠,化作数股细长的水流,不断地汇聚到圆球之上。这一瞬间,他已经趴在了地上,毫无挣扎之力。
“千机!”江河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急忙将地上的吝千机扶起。看着苏雨桐说:“雨桐,怎么会这样,千机怎会消耗得如此之快?”
苏雨桐虽然焦急,但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即便是长期和炼丹打交道的苏雨桐,也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的破绽。此刻的吝千机早已意识模糊,昏厥过去。江河虽还有余力,但需时刻抵御对精神力灼烧的火焰,自己几乎也无暇他顾。他并没有放弃,稍有罅隙,他便趁着空档,极力地找寻着炉壁薄弱的地方。几经周折,仍旧一无所获。他站起身来,将‘赤玄’枪抡了一圈,艰难地向其灌注着自己体内的风之气,但已是很难再凝练出雷息来。他竭尽全力地将长枪向前方刺去,伴随而来的是震耳欲聋的碰撞声,整个空间,没有一点变化,甚至连一丝震动都没有。江河自己内心深知,一般的丹炉,都是经过反复的锻造,所选的材料也都是上乘,即便是坚如赤玄,想要对其造成破坏,谈何容易,何况还是这样境地下的丹炉和自己。但要江河不做一丝努力就放弃,这不符合他的性格!
苏雨桐仿佛在这声激烈的碰撞声中发现了什么,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双腿颤抖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摇摇晃晃。她的嘴里念叨着:“想要我死在这里,简直是痴人说梦,这样憋屈的死法,我不愿接受!”她的双掌汇聚出冰蓝的火焰,包裹在江河和吝千机身上,而她自己则不断地凝练火焰,一团团冰蓝灵火被她丢向四周。即使被苏雨桐的灵火保护,江河身上的皮肤也感受到了皲裂一般的疼痛。
苏雨桐见到紧咬牙关的江河,心里知道他们坚持不了多久了。随着她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苏雨桐的身体开始燃起血红的火焰,周围的冰蓝火焰也悄然转换着颜色,开始变得狂暴异常,开始吞噬周围的炉火。
‘咔嚓’的声音传入在苏雨桐的耳朵,她嘴角洋溢起一抹微笑,精疲力竭地睡去。
“江河!吝千机!雨桐!”叫喊声传遍整层塔,厉飞雪在几人中间来回叫喊,始终无人回答。
江河缓缓地睁开双眼,看着趴在面前闭着眼流泪的厉飞雪,虚弱地喊道:“厉~姑娘!”厉飞雪好似从梦中惊醒,一把抱着江河,在他身上哭了起来。很快她便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一把又将江河推开,重重地摔在地上。她看着无力倒地的江河,又急忙凑了过来,将他扶起来,脸上带着红晕问:“你没事吧?”
江河轻声地回答:“没事,恢复一下就好。”江河在厉飞雪的搀扶下,盘坐凝神,周围的风之气渐渐开始汇入其体内,他身上的伤口也在慢慢恢复。江河调息了一会儿之后,便将吝千机和苏雨桐二人同时扶起,往他们体内注入风之气,帮助他们恢复,二人很快便有了些生气。
苏雨桐掏出几颗恢复的丹药,先递给了江河,自己再服下一颗,三人虽没有恢复往常的全盛,但也一消之前的疲累,终是能够行动自如了。
厉飞雪有些惊讶地看着几人,心中疑惑地问:“你们这是通过了第五层?”
“他们的确通过了第五层!”梯口靠墙坐着的凌风捡起地上的长剑开口说道。
厉飞雪有些惊讶地问:“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在你来之前我就在这里了,你只是一个劲儿地关心江河,所以才没有注意到我罢了!算了,不和你们扯这些没用的了,你们一个个来,还是一起上?”凌风懒洋洋地站起来,说着自己都没信心的话。
江河抱有善意的眼神对着凌风说:“凌风兄,感谢不杀之恩,不过我们势必会过去,你我不必分个生死,一招见输赢,你觉得如何?”
在江河说话的同时,吝千机像是丈二和尚,摸不着一点头脑,他问苏雨桐:“江河干嘛要谢他,还不杀我们?现在在这儿拦着,是什么意思?”
苏雨桐没好气地说:“真是个笨蛋,这不摆明了和罗宗他们一伙儿的吗?至于感谢他,恐怕是我们在昏迷的时候,没有趁人之危罢了!”吝千机双手一拍,好似醍醐灌顶,一切明了。
凌风走上前来说:“好,你我注定有一战,那就一招分胜负,我赢了,你就自动出局吧!”
“凌风,你这是抽得哪门子风?江河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吧,反而三番五次地救你……恩将仇报,你还……”厉飞雪愤慨地吼道。
江河抬手阻止了厉飞雪接下来的话,示意她退到一边。江河抬起长枪,正准备灌注风之气,凌风摇着头却突然说道:“罢了,罢了,你们走吧,即便是动起手来,我也不是你的对手!”
江河大笑起来,路过凌风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要和我们一起?”江河问凌风的同时,也看向了厉飞雪。二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轻哼了一声,默默地跟在江河身后。
一边前进,几人一边闲聊。得知每一层只要单独进入,受到的考验都是随机的,经过他们分析,进入的人数不同,面临的考验难度也是不一样。吝千机自从知道是苏雨桐救了他之后,一路对她更是客气有加,围绕在她身后,一会儿捶背,一会儿揉肩的。江河也很好奇,苏雨桐怎么救了大家。苏雨桐说道:“其实很简单,无论是何种丹炉,都会有损坏的一天,只要不断地升高炉内的温度,丹炉总会承受不了,自然就破碎了呗!”
虽然被苏雨桐一笔带过,但大家都知道,苏雨桐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和痛苦。
五人在说说笑笑的过程中踏上了第六层。
江河活动了下肩膀,对着几人说:“一起去见识下五人的威力,还是分开?”
几人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一同走进了塔心。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沧海,碧绿的海面上水波不兴,四周看不见任何的生机,只有一望无垠的海面。天空之上只是一片透亮,不知是月亮还是太阳发出的光芒,却不见任何的踪迹。众人站在水面之上,即便是用力地跺脚,也溅不起任何的水花,连鞋底都未曾打湿。大家面面相觑,小心谨慎地等待将要发生的一切。不知过了多久,大家都忘记了时间的存在,精神上连一丝斗志都被这无声无息,始终如一的海面消耗殆尽。
“我要受不了了!要考验什么,就不能快一点,或者给个提示吗?”苏雨桐不耐烦地说着。
“感觉像是一座牢笼,无边无际,这不活生生地折磨人吗?”厉飞雪附和。
“要不来点猛兽之类的,打败他们就能出去,这不好吗?”吝千机话音刚落,咆哮声、啸叫声、狼嚎声……接踵而至,海面上顿时生出一群水狼、水熊、水狮、虎、豹,天空中盘旋着鹰、隼等各类猛禽……
吝千机抬起头,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怯生生地说:“要不要……这么……刺激……”
众人异口同声地说:“乌鸦嘴!”
天空中的猛禽,一股脑儿地往下冲,不断地在他们的头上掠过,露出尖锐的利爪。水面上的猛兽,带着各色的嘶吼,向他们狂奔而来,露出嗜血的獠牙。
众人明显有些手忙脚乱,自顾自地战斗着,一会儿要应对天上的猛禽,一会儿要应对水面的猛兽,在一场场厮杀中,渐渐感到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