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不晚是在寻找柳砚白家的时候才发现的,他不算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从街坊邻居口中就能听出来,虽然这个人在外面充狠耍横,但从来不会欺负普通百姓。
就算有小偷小摸的习惯也只会出现在母亲生病的时间段,平日里还是会老老实实的在镇上做一些零工。
总的来说也不过是一个十七岁的孩子。
为了照顾生病的母亲已经是尽自己所能的去做了,并且从他好好保管户籍准备归还原主这件事来看他确实心地不坏。
对于这样的人南不晚也不想过多苛责。
但是偷盗始终不对还是得好好教育一下才行。
“让我想想该怎么让你赔偿我才好?”
南不晚摸着下巴陷入沉思,而柳砚白就站在一旁神色难安地抠着裤腿,场景像极了班主任教训学生的样子。
过了很久,柳砚白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崩溃大喊道:“哎呀磨磨唧唧的!你干脆打我一顿算了!我保证绝不还手!”
看着他急躁的样子南不晚嗤笑一声:“打你做什么?打了你我手会痛不说钱也回不来。”
柳砚白一愣,随即破罐子破摔般直接坐在地上耍无赖:“我不管,反正把我杀了我也没钱给你。”
南不晚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揪住他的耳朵警告他:“别以为耍无赖我就拿你没办法!虽然我无权无势但收拾你个小东西的办法我还是有的,要是拿不出钱你就用其它办法给我抵债!直到你把花了的钱还完为止!”
柳砚白捂着被揪着的耳朵“哎呀哎呀”的叫唤着,听到这句话后虎躯一震,有些犹豫的出声:“其他方式?你……该不会想我肉偿吧?”
柳砚白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这可怎么行!
虽然这小姑娘长的还行,但自己是有追求的,怎能屈居于一个小姑娘的裙下!
南不晚忍不住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说什么屁话呢!”
柳砚白被打懵了,捂着被打的脸半天没反应过来,虽然不疼但他一个九尺男儿怎能被小女子打脸呢?
真是太丢人了!
不行,他要拿回自己的尊严!
“你这个女人真是太过分了!”
柳砚白突然大叫一声站了起来,比她高出一大截的身高带来的压迫感使南不晚谨慎的后退一步。
突然一个身影挡在她的面前,始终在一旁围观的吴清远此时面容严肃一眨不眨的看着柳砚白,拳头捏的紧紧的,似乎对方要是有多余的动作下一秒他就会动手。
气氛瞬间就变得剑拔弩张。
柳砚白一愣,干嘛呀?
他又不会动手打女人,这个小瘸子突然窜出来干什么?
愣神之际,南不晚拨开吴清远一把揪住柳砚白的衣领把他往面前一带。
柳砚白连忙稳住身形和南不晚四目相对,刚刚的嚣张气焰瞬间全无。
一直在不远处观望的王湘也紧张的捏住手中的帕子,但还是尽力克制住自己没有上前阻止。
南不晚咬着牙说:“难道你想一直让你娘这样担心下去?你好好看看她两鬓的白发,这些年她为你操心的还不够?你要是真的有孝心就少做那些无赖事。”
愤愤松开他的领子,柳砚白神色黯淡下去失神般低垂着头。
他知道这些年他的娘亲在背后帮他擦了不少屁股,身体越来越差有很大原因还是因为自己太不争气了总是让她操心。
终于,柳砚白下定决心般抬头。
“好,你说吧,你想让我怎么赔偿,只要你提出来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一定会做到。”
南不晚露出个满意的笑容:“具体要怎么做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我再和你说。”
柳砚白低着头不说话,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
南不晚眼眸一转,忽然想逗逗他于是不以为意的开口:“你可以不同意,那把你偷的一两银子还给我。”
“一两?!”柳砚白震惊大喊,“里面明明只有几百文,我花了一些剩下的可都还给你了!”
南不晚摊摊手莫名其妙的说:“怎么会呢,我记得里面明明有五两的,怎么只剩这么点了呢,只能是你给我用了呀,难不成钱还能自己长翅膀飞走了?”
吴清远看着南不晚耍赖皮的样子捂着嘴轻笑出声,她这机灵的样子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柳砚白气急了,指着南不晚结结巴巴的说:“你奸商……你这是敲诈!你……你不是好人!”
柳砚白在清河镇当无赖当惯了,头一次见到比他还厚颜无耻的人,忽然就变得不知所措。
显然南不晚这个披着小孩外套实际心理年龄三十几岁的老狐狸显然是他对付不了的。
南不晚闻言悠悠转身,用若无其事的语气说:“是呢,我不是好人呢,既然你不愿意,我又不想吃亏,那不是好人的我只能去找王姨去要我那遗失的十两银子了呢。”
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柳砚白,露出个邪恶的表情接着说:“就是不知道王姨会不会替她那不争气的儿子偿还那二十两白银了。”
这怎么还越来越多了!柳砚白脸色大变,一把抓住南不晚的胳膊。
“别,别跟我娘说,二十两是吧,就二十两,别加了,我还,我一定还。”
柳砚白略带恳求的望着南不晚。
他算是怕了,这个女人才是个名副其实的无赖,为了不让这个女人到他娘面前告状他现在只能妥协,大不了之后就躲着她就是了。
南不晚再次露出笑眯眯的表情,语气甜美:“那就这么说定了,二十两哦,你一定要还完哦。”
柳砚白咬着唇双眼通红悲痛点头。
回去的路上南不晚显得十分愉悦,看着她开心的背影吴清远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吓唬他干嘛?”
南不晚点头:“嗯,柳砚白那人看着粗糙但其实挺可爱的。”
单纯没心眼又容易上当受骗,逗逗他可好玩了。
忽然想到什么,南不晚又停住脚步回过头捧起吴清远的脸,郑重其事的说道:“当然,你是最可爱的。”
吴清远一愣,没好气的扒开她的手转身离开。
有种被当成小孩子哄的感觉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