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妈妈回过头,理所当然的说:“是啊,这翎羽已经歇了两天了,该出来干活了,这多少客人还等着她作陪呢。”
南不晚想了想,脸上挂起亲切的笑,凑到顾妈妈身边说:“顾妈妈,你人美心善,能不能让翎羽再休息两天吧,我刚从她那里出来,感觉她还是没休息好。”
顾妈妈眉毛一皱,离南不晚远了些,语气有些不太好:“你说休息就休息啊?她不赚钱吃什么?我拈花楼可不养闲人,再说了哪家青楼女子跟未出阁的小姐似的一点小病小痛就要休息这么久的?她是妓,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嫡女。”
南不晚脸沉了沉,忽然能理解为什么翎羽的反应会这么大了。
顾妈妈作势要走,南不晚再次拉住她说:“这样吧,她每日能赚多少钱,算我包了,这几日就让她多休息,别让她接客了。”
顾妈妈没有拒绝,南不晚最终以一天十两的价格让翎羽多休息了三天。
回到摊子旁,南衡已经卖完了准备收拾东西,见她回来敏锐发现她情绪不好,原本扬起的笑容也收敛了些。
“怎么了姐姐?翎羽姑娘不太好吗?”
南不晚抿唇,皱着眉不知在想什么,像是没有听到南衡的问题,嘴里小声嘟囔着什么,南衡仔细一听,南不晚在说:“两千两啊……怎样才能凑齐两千两银子……”
南衡一惊,怎么只是去拈花楼了一会儿,回来就要两千两银子了呢?!
两人回到家,钟无泪看他们回来了还很高兴,只是南不晚一直在沉思,并没有注意到钟无泪朝她张开的双臂,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心中一直在算她现在的资产。
她现在五家酒楼饭馆和三家食肆在她这订了豆腐,契约都是签了一年的,再加上她自己摆摊会卖一些,又增加了刨冰和豆腐乳的项目,现在她每个月能赚五十两左右的银子,刨去成本人工,还有平日里的吃穿住行怎么说也能存下来三十五两。
这还是没有出现其他需要大用钱的情况,一个月三十五两一年是四百二十两,想要攒够两千两需要差不多五年的时间。
五年啊……
南不晚被这个数字惊到了,她今天离开拈花楼前特意问了一下顾妈妈如果要把翎羽赎走需要多少钱,顾妈妈想都不想直接开口要两千两,虽然清河镇只是个边陲小镇,但翎羽可是拈花楼头牌,这个价钱已经是顾妈妈比较保守的价钱了。
现在的问题就是,就算南不晚真能五年啥也不干的存下那两千两,但翎羽就还得在那里待上五年,看着顾妈妈那压榨人的模样,翎羽生病了都不肯放过她,南不晚光是想着都觉得心疼。
“姐姐!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一声怒吼将南不晚的思绪拉回现实,南不晚愣愣看着钟无泪:“啊?怎么了吗?”
钟无泪瞪大着眼:“什么怎么了?我刚刚一直在跟你说话你都不理我,整个人跟失了魂一样,你在想什么啊这么入迷?”
“啊……对不起啊,我刚刚在想其他的事……”南不晚扶了扶额,抱歉说道。
看她这样,钟无泪也没有继续去闹了,乖巧坐在她对面问:“是翎羽姑娘的事吗?”
南不晚点点头,把自己想为她赎身的想法说了出来。
钟无泪大惊失色:“你一个女孩子想为一个青楼女子赎身?!”
突然拔高的音量刺得南不晚耳朵生疼,她再次认真点头:“我是真的想帮她。”
南衡露出果不其然的表情,钟无泪怔愣片刻忽然喜笑颜开凑到南不晚面前:“姐姐你真的是太有趣了,我从来没见过像男人一样喜欢救风尘的女子,不愧是我钟无泪看上的女人,你去做吧!我支持你!”
南不晚焦虑的情绪因为这句话有所缓解,脸上终于露出笑容:“谢谢你啊,无泪,有你愿意支持我我就有勇气了。”
摸了摸钟无泪的脑袋,钟无泪乖巧地笑笑,南衡也从一旁站出来,看着南不晚说:“姐姐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南不晚也笑笑摸了摸南衡的脑袋,场面一片其乐融融,这时吴清远也回来了,看着眼前这一幕愣了一下,问:“你们在聊什么呢?”
把书箱放下,南不晚把刚才的话又跟吴清远说了一遍,吴清远眉头一皱,想都不想就拒绝:“不行,我不同意。”
南不晚嘴角抽了抽,这个该死的气氛破坏者,这个不行那不行,什么都要反着来。
南不晚没好气地说道:“你不同意就不同意,反正我决定要这么做了,你不同意也阻拦不住我。”
吴清远:“……”
虽然已经决定好了目标,但五年时间还是太长了,这期间难免会有什么变故,南不晚想着总要想想其他办法才行。
就这样苦思冥想了好几天,南不晚茶饭不思,她想为一个青楼女子赎身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某天柳砚白又跑来蹭饭,看到南不晚苦着一张脸神情萎靡,好奇向吴清远问道:“老大还在想给那个女的赎身的事呢?”
吴清远无奈点头,看向南不晚的眼神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柳砚白啧啧出声,说:“老大还真是无比任性,一旦认定什么就卯足了劲去干,不管不顾的。”
吴清远认同点头,该说她这是有主见还是其他什么,总之南不晚很多时候还是很倔强的,认了一个理就怎么都不肯回头了,这不,为了想办法能更快的挣钱,她已经想了好几天了,每天吃不好睡不好的,真是个犟石头。
这时,钟无泪从房里走出来,看见柳砚白还跟他打了招呼,走了两步就看见南不晚蹲在墙角,看着已经抑郁的样子。
“姐姐……你还在烦恼啊。”
南不晚油尽灯枯地看了她一眼,又转回去继续低沉,钟无泪凑到她身边调侃道:“别想那么多啦,钱终究会赚到的,你再这么消沉下去,人都要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