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
闷长的屁声在杨氏姐弟二人头上响起,有为这厮又开始无病呻吟起来,要了老命。
“何人!”
姐弟二人同时抬头,眼含杀机。
想不到这等荒山之上还有人偷听。
“嗨~二位好巧啊,我们在树上睡了一夜,刚醒就见到两位,真是三生有幸也!”
杨秋抖枪直指范希文的脸,开口便骂。
“又是你这个不要脸的!”
范希文翻了身,将下巴搁在树杈上。
“美女,讲点道理如何?是你们来打扰我们几个瞌睡的,现在你那语气,好像我们几个故意偷听一样,好歹我们还没有强行打断你打骂弟弟。”
杨秋胸口起伏,“哼”地一声收了长枪,胡乱又搞了一番,变成先前的短棍,走到另一边范希文看不见的地方去了。
“范兄,多有得罪。”
杨虬没了前日的活泼,拱手谢罪。
范希文就在树上,扭了几下脖子。
“说实话,如果你们要打家劫舍,杀人全族,原则上我也是不管的,就当没听见,反正大家都是逃犯。”
杨秋耳力甚好,隔了很远也听见了范希文的话,站在那边抱手大骂。
“你全家都是逃犯,我们从来锄强扶弱,未曾与官府有半分纠葛......”
范希文毫不客气道:“然后被通缉啦?”
杨秋语塞,还真如这死瘸子所言,姐弟二人上了海捕告示已经一年有余。
“范兄,不如下来一叙,我这脖子都酸了。”
杨虬不喝酒,拿了水葫芦与范希文的酒葫芦碰了一下。
“讲真的,杨兄,我们几个还是雏鸟,不知怎的就被通缉了,若是你下次出勤,不如带上我等实习一下。”
杨虬虽不懂“出勤”和“实习”,但从意境可以判断出意思。
“哈哈,范兄却是误会了,我们姐弟真不是那等江湖人。”
莽子追问:“六扇门?”
杨虬再笑:“也不是,我与姐姐真的只是惩恶扬善,一年前在北边误杀了一个蝇头小官,便有幸得了海捕。”
其实杨虬是想说,六扇门也就那般,表面做了朝廷鹰犬,得了不少好处,暗地里依旧是蛇鼠一窝的盗匪,不过装得好而已。
“那倒是同病相怜,但是你们有准备去杀贪官吗?”
范希文对先前姐弟所说内容十分感兴趣,只觉得其中有大事情。
杨虬却有防备,推说暂时不便透露,讨论起了最近一桩趣事。
“听说白莲教有个什么庙,里面发现了惊天宝贝,范兄可知?”
范希文“哦”了一声,表示并不清楚。
“白莲教也是,原本气候就浅,还偏偏漏了这等风声出来,据说是惊天的财宝和绝世神兵功法,这一下官府、江湖悉数都会出手。”
我擦?!
范希文算是见识到了“人言可畏”的经典案例。
怎么一块破纱巾,经过传播之后就变成白莲教自拥重宝。
“可有说具体是些什么吗?”
杨虬揉了揉鼻子:“倒是未曾听说,不过江湖中人素来与官府有怨,或许也有大逆不道之人,将那绝世武器命名为‘屠龙宝剑’之类的,反正能斩杀皇帝就行。”
这个名字也太没格调了,倒是符合“反贼”的特点,斩杀皇帝和赵构,想想都刺激。
正说话间,远处传来打斗声,准确说是追杀的喊声。
只见一群人正追着两个汉子在山林中穿梭,偶尔还对前边两个进行投掷攻击。
“七爷,是之前与我们说话的羞子和大嘴巴。”
羞子,蜀地痦子、痣的总称,但凡长到一定规格都可称为羞子。
其实那两人也算是热心肠,善意提醒了范希文很多东西,姑且发一张好人卡。
或许是羞子二人发现了这边的地形便于逃跑,竟然一路朝范希文这里冲来。
“哎呀~遭球!”
哪里还能有时间躲,莽子将范希文举到树上,那边的人便已经到了近前。
羞子边跑边骂:“各路大爷,我们实在是清不到那么多,那几个人我们真的认不识。”
后方又飞来一段枯木,只可惜偏得太远。
“那你二人站到,把此事说清楚先。”
羞子二人哪里肯配合,直至跑到老树下,背靠树干喘气。
回头又瞧见了莽子,忽然惊喜大叫。
“唉~正主在这里,你们不妨亲自问!”
原来这两人是被范希文“连累”的苦主。
“亏得你二人还算熟人,这般害我!”
莽子眉毛挑起,似要择人而噬。
大嘴巴咧着嘴,夸张地露出一个笑容来。
“好汉爷爷,我二人被追了十里地,真的跑不动了。”
说话间已经不容再扯皮,那边的人已然追了上来,其中出现了许多生面孔,在庙中不曾见过,应该是后来加入的。
一群人“嚯嚯”地喘气许久,这才开口道。
“既然是正主,赶紧把宝图交出来,否则捉了你等下酒。”
范希文在树上偷瞄,人数不少,不知还有没有其他人再来,又是苦逼的一天,睁眼遇麻烦。
这样的江湖,他一天都不想再待,只期望能想到个两全之法,快些向赵构交差。
“你们休要胡乱攀咬,我可不是同他们一伙的。”
杨虬站起身来,大声辩解。
“谁信你,既不是一伙的也有些关联,否则如何能打拢堆?”
杨秋心系胞弟,自那边快步踱来。
“尔等均是眼瞎之辈,连雌雄双侠都认不得了嘛?”
众人这才仔细观瞧。
“还真是雌雄双侠,杨氏姐弟,大家休要鲁莽,这是年轻的豪侠,当敬之!”
终于有人不再眼拙,劝姐弟二人让开些,他们只找树下的大汉,拿了东西便走。
杨虬头也没抬,对树上的范希文道。
“范兄,你自己的麻烦,小弟就不参与了,告辞!”
走得倒是干脆,哪有豪侠作风。
“七爷,如何办?”
范希文抓耳挠腮。
“咋办?凉拌!莽子、道士你们俩能顶多久?”
吴永平摇头,这种两人打几十人的群架,实在难说,况且身旁还有两个,不知道是敌是友。
范希文从树上下来,掏出那块纱巾,高举在头顶。
“诸位,这纱巾只有一块,各位又当如何分配呢?”
见人群没有反应,断定是正在思索,范希文再道。
“或许听我一言,可决这纱巾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