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将十年前的画完整复刻下来，甚至连血迹都做了还原，佟桦和那女生的关系肯定不简单。
佟桦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他眼神悲伤地看着那幅画，湖边的3道人影和他记忆中的3个人重叠。
“我们3个一起长大，先后考进江大，我比她们两个大一届，说好了会照顾她们，结果小甜丢下我们先走了。”
那女生名叫田甜。
佟桦下意识摸向手腕，他的袖子底下露出条有些熟悉的红绳。
白天李元酒在情人湖边看到一名白裙女子，她的手上戴着两条相同的红绳。
画上3个人到齐了。
“她...你们......”
孙院长看看佟桦再看看画，多少有点难以置信。
田甜的原生家庭非常灾难，她的家人并不在乎她的死因，只想着从学校这要尽可能多的赔偿。
之所以知道她表白失败，还是从她舍友的描述中拼凑出来的。
也没人知道被表白的人是谁。
李元酒合理猜测：“佟老师，田甜喜欢的人是你？”
“......是。”
佟桦垂下眼，整个人被一种名为愧疚的情绪笼罩。
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无辜，但田甜的死跟他逃不开干系。
“小甜是个很活泼的女生，我一直把她当成妹妹，我也没想到她对我......”
他喜欢的人是梁温晴。
那天是他的生日，温晴给他发信息让他来一趟画室，他还以为梁温晴和田甜给他准备了什么惊喜。谁知道来之后只有田甜一个人，她身边摆着这幅画，跟他说她喜欢他。
当时画上没有梁温晴。
佟桦也是第一次知道田甜对自己的心思。
他不知道拒绝以后3个青梅竹马的关系会变成什么样，但他当时大脑宕机，抛下一句他喜欢梁温晴就落荒而逃。
如果是十年后现在的他，可能会有更好的处理方式，更委婉的言辞劝说，但那会他也只是个没什么感情经验的毛头小子。
如果早知道......
这世界上没有早知道。
田甜在画中补上了梁温晴的背影，然后拿起美工刀对准手腕划下去。
美工刀的刀片很薄，她割了很多很多刀，整个手腕血肉模糊。
“清晨的时候温晴给我打电话，说联系不上小甜，我赶到画室的时候围了不少人，我看见她了，她躺在血泊中，衣服全都被染成了红色......”
佟桦痛苦地蹲下去，双手捂住脸哽咽。
3个人剩下2个，佟桦毕业出国，再也没有过过生日，梁温晴也和他断了联系，不知道如今在做什么。
全都毁了。
孙院长嘴唇蠕动，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佟桦，但最后只是叹了口气，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孙院长看向李元酒，发现她神色淡淡没什么表情。
“李小姐，你看这事......？”
李元酒重新走到那幅画面前，稍加思索，双手结印在画架前一拂。
一缕极淡的黑烟从画中浮现，飘浮到半空消散。
“她回来过。”
佟桦猛地抬头，“什么意思！”
“这幅画什么时候放在这的？”
“上个月5号，那天是她的忌日。”
也是他的生日。
“田甜的灵体接触过这幅画，不过气息太淡，她应该是附身了。”
李元酒声音渐冷，“怨灵附身活人是大忌，你的青梅已经在作恶了。”
“不可能！小甜是善良的女孩子，她才不是什么怨灵！”
佟桦语气有点尖锐地责备李元酒：“你到底是什么人？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说，麻烦尊重逝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