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沉沉的,厚重的乌云像一块巨大的黑布,沉甸甸地压在头顶上。突然间,暴雨如注,倾盆而下,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在一片汪洋之中。
东北大地上,雨水无情地冲刷着地面,溅起的水花与血污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道猩红的水流,顺着地势缓缓流淌。
在这狂风暴雨中,有一座临时搭建的窝棚,虽然简陋,但却能为躲雨的人提供一丝庇护。苏瑶和王强就站在这座窝棚下,他们的身影在风雨中显得有些模糊。
雨滴顺着棚顶的缝隙不断地砸落下来,溅起的水花在两人的脚边形成了一个个小小的水坑。苏瑶紧紧握着手中的机关扣,她的神色凝重,雨水顺着她坚毅的脸庞滑落,滴落在地上,与血水混为一体。
“我们现在有两个任务,”苏瑶的声音在风雨中显得有些低沉,“一是通知特战队,让他们立刻行动,杀掉姚一孝和那些血洗姚家镇的鬼子;二是与付永、康初宁汇合。不管过去付永和康初宁与我们有多少恩怨,现在他们秉持着抗联的民族大义,我们不能不管!”
王强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同样坚定,“我明白,苏瑶。我们一定会完成这两个任务的!”
王强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从怀中掏出皱巴巴的密报,提高音量盖过雨声:“刚收到特战队密报!姚一孝宅在一场大雨中,天上突降一火球,将宅邸烧为平地,无一生还。那几个在姚家镇作恶的鬼子,有的遭雷击,有的遇车祸,竟然全部死掉了!”
苏瑶先是一怔,随即仰头大笑,笑声混着风雨声在天地间回荡:“这是老天给他们的天谴!作恶多端,终得报应。既然这边事了,我们按计划向十万大山进发,与付永、康初宁他们汇合!”
几日后,队伍在泥泞的山路上艰难前行。苏瑶骑在马上,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山林。突然,前方侦查员飞马回报:“队长,前方山谷发现疑似抗联队伍,旗号像是付永他们!”
苏瑶精神一振,马鞭一挥:“加快速度!”当两支队伍逐渐靠近,苏瑶看到付永高大的身影立在队伍前列,康初宁则站在他身侧。付永的目光与苏瑶交汇,往昔的恩怨在这一刻似乎都被山间的雾气所驱散。
“嫂子?”付永大步上前,伸出宽厚的手掌,“嫂子你怎么来了。”
苏瑶握住付永的手,用力点点头:“二弟,听说你们在十万大山,我闻讯赶来!”众人的目光望向十万大山深处,那里虽危机四伏,但也藏着抗日和抗联胜利的希望。
苏瑶道:“现在全国已经解放,国家也由帝制改为民国,你大哥付显已经是天龙民国大总统。”
付永和康初宁十分兴奋的道:“全国解放了,我们在十万大山内消息闭塞,这刚出山就遇到了你们。”
苏瑶点点头,付永和康初宁又问了付显大总统是怎么回事,苏瑶向他们解释了一会,两人才搞清楚。
当晚,篝火在营地中央熊熊燃烧。苏瑶、王强、付永、康初宁围坐在一起,商讨作战计划。火光映照着他们疲惫却坚定的脸庞,远处传来狼嚎,更远处,是侵略者的枪炮声。但此刻,这支汇聚起来的抗日抗联力量,如同黑夜中的火种,等待着燎原的那一刻 。他们知道,未来的战斗只会更加艰难,但只要信念不灭,胜利的曙光终会穿透阴霾,照亮这片饱经苦难的土地。
雕花琉璃灯在总统府会客厅投下昏黄光晕,付显身着笔挺中山装,抬手示意副官退下,紫檀木椅发出细微吱呀声。付永一身玄色长衫,袖口金线暗纹在烛火下若隐若现,康初宁则斜倚在雕花太师椅上,翡翠镯子随着她抬手的动作碰撞出清脆声响。
“二奶奶。”付显忽然起身,腰弯成九十度,恭敬行礼,声音在空旷会客厅里格外清晰。
康初宁指尖一颤,鎏金茶盏里的涟漪晃出几圈紊乱波纹。她忙起身,枯瘦的手扶住付显胳膊:“孙儿啊,当年二奶奶我百般设计谋害你,真是罪该万死!”
付显直起身子,脸上浮起一抹笑意,目光平静温和:“二奶奶,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您这么大年纪,还和叔父一起抗击联军,夺回岭南地区,实属不易。”
这时,付永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茶雾模糊了他深邃的眼眸:“侄啊!你封我为岭南郡王,我这就回去整顿岭南,肃清成武的残兵游勇!”
付显闻言,神色一正,从案几上拿起一封文书:“叔父,那兰勇曾是成武手下大将,诡计多端,万不可轻心。我已着令派十万大军随你前往。”
“十万大军?”付永挑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旋即哈哈一笑,“侄如此安排,真是周全。”
康初宁轻抚镯子,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孙儿,岭南局势复杂,这十万大军虽好,可调配起来还需谨慎。”
付显微微颔首:“二奶奶所言极是。我已安排亲信将领,一切听叔父调遣。”他目光转向窗外摇曳的树影,声音压低,“叔父这一去,除了剿灭残兵,还有一事……”
付永身子前倾,眼神锐利:“但说无妨。”
“听闻岭南商会暗中与境外势力勾结,为成武余党提供物资。叔父抵达后,务必彻查此事,斩断他们的利益链。”付显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付永沉思片刻,点头道:“侄放心,我定不负所托。”
夜渐深,会客厅里的烛火愈发昏暗。三人又商讨了许久,直至窗外传来梆子声,付永与康初宁起身告辞。付显站在廊下,目送两人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副官悄然上前:“总统,这十万大军……”
“岭南局势微妙,付永叔虽有能力,却未必一心向着中央。”付显目光深邃,望向黑暗中的远方,“这十万大军,既是助力,也是制衡。”
夜风掠过,吹得檐角铜铃叮当作响,在这看似平静的民国夜色下,各方势力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帷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