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姵妤转头望去,夏母今年四十八岁,烫着这个年代最时髦的卷发。
嘴上擦着红色口红,描着眉,穿着一条深湖蓝的连衣裙,脚上穿着黑色皮质粗跟凉鞋。
脖子上耳朵上都戴着白色珍珠项链和耳钉,端着碗的手上还有一个超大珍珠戒指。
嗯,江姵妤感觉这打扮,就挺暴发户的感觉。
“醒了?醒了没事好好休养两天。”
“后天你必须离开我们家,我会派司机送你回乡下亲生父母那。”
陈惠将手里装着糖水鸡蛋的碗递给江姵妤,然后坐在床边的凳子上。
“你已经不是我们家的女儿了,我们家养了你二十二年也算对得起你了。”
“你别不知好歹的还想赖在我们家不走,听见没?”
“听见了……”
江姵妤真的饿了,大口大口的吃着鸡蛋,懒洋洋的回答她。
“也别说我们不讲情面,到时候你的东西可以带走。”
“我们再给你两百块钱,其他的你就不要想了。”
江姵妤暗自在心里想了想开口。
“不行,两百块你打发叫花子了,我会躺在床上可是你们的亲生女儿推的。”
“我也不要多的,两千块,不然我就报警。”
“你……你简直就是个白眼狼,我们家好吃好喝的养了你二十二年,你竟然这么对我们……”
一听两千块钱,陈惠气的站起来指着江姵妤骂白眼狼。
“哎哟,阿姨,别气嘛,我不是跟你们有样学样嘛。”
“养了二十二年的女儿因为不是亲生的,说不要就不要了……”
“你们都不要我了,还要把我赶回乡下去,难道我还得对你们感恩戴德不成?”
“就两千块,多一分不要,少一分我就报警,什么时候给钱,我什么时候走人。”
“你……你替我女儿在家享了二十二年的荣华富贵,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我的女儿本该一辈子被捧在手心里的,却替你在乡下吃了二十二年的苦……”
一想起这个,陈惠就心疼的不行。
“对,多苦啊那日子过的,多招人疼啊……”
“在乡下人都吃不饱饭了,她还能有一百二十多斤的体重。”
“那过年的猪都没她肥吧……”
“你……”
陈惠被她无赖的模样气的说不出话,转身就出去了。
还“砰”的一声把房门给带上了。
江姵妤一点都不担心,依然喜滋滋的吃着碗里的鸡蛋。
家里有多少钱她不知道,但是两千块钱对于一个纺织厂厂长家来说,小意思。
其实她都知道,一开始夏志豪是想留下原主江姵妤的,想两个女儿一块养,但是夏丽珠怎么可能容得下她,处处设计陷害她。
原主又是个被宠坏的大小姐,当然不是夏丽珠的对手,处处被她陷害。
时间一长,夏志豪和陈惠当然就偏心自己亲生女儿了。
原主江姵妤可能不清楚夏丽珠为什么要陷害她,对于穿越来的江姵妤心里清楚。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夏丽珠她重生了。
不然她一个高中毕业的农村土妞,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世,还亲自找到了夏父。
第二天晚上,陈惠再次推开了江姵妤的房门,将一个信封丢到她面前。
“这里是两千块钱,拿了钱赶紧滚……”
“明天下午我们回家之前,不想再看到你在这里。”
说完也不看江姵妤的反应,踩着高跟鞋气鼓鼓的走了出去。
“哇咔咔……有钱了,两千块钱啊……”
在这八零年代平均工人工资每月才四五十,两千块相当于三年半的工资。
“我有钱了,有钱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去花……”
“我左手拿个诺基亚呀,右手拿个摩托罗拉,我移动联通小灵通,一天换一个电话号码……”
“我喝完啤酒吃蛤蜊,坐完奔驰开宝马……”
江姵妤高兴的哼着歌来来回回数了十几遍钱,数完钱又哼着歌爬起来,从床底下拿出两个大箱子,开始收拾行李。
把好看的衣服裙子鞋子包包首饰都收进行李箱,绝不给夏月珠留下一丝一毫。
当然,留下她也穿不上,就她那一五八的身高配上一百二的体重,啧啧,一个字,悬……
收拾好行李,她又在书桌第二个抽屉里找出一个吃完饼干的铁皮盒子。
里面装有原主的私房钱和一些粮票肉票布票。
江姵妤数了数,有两百六十二块五毛钱,发财了发财了。
还有一块女士复古小金表,戴在手上很好看。
然后又把从小到大的书都用麻袋装好拖到废品回收站,两分钱一斤,卖了两块四毛钱。
她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搜刮钱财的机会的。
她还知道陈惠藏私房钱的地方,是原主不小心发现的。
因为知道是陈惠用来补贴娘家的钱,她没有声张。
第二天睡到快中午才起床,提着两个箱子放在客厅里,发现家里现在没有人。
那正好,她偷摸摸的爬上楼打开阁楼的门,在一个箱子里翻到了陈惠的私房钱。
一百的,五十的,十块的,大大小小一共二千八百多。
江姵妤心里瞬间一群曹尼玛飞过。
“我靠,后悔,两千块钱要少了,应该再加两千……”
“算了算了,就当这私房钱是补贴给我的,晾她陈惠这钱丢了也不敢报警……”
夏志豪一个厂长,典型的大男子主义男人,在厂里说一不二,在家也一样。
要是知道陈惠存了这么多私房钱补贴给娘家,两口子肯定会吵架闹离婚。
所以这钱丢了,陈惠只能吃哑巴亏,她不敢让声张,不然夏志豪知道了有她好果子吃。
将钱放进兜里,江姵妤高高兴兴的下楼,从厨房里翻出面条自己煮了碗面吃,打了三个鸡蛋。
吃的那叫一个爽,一点也不心疼,要不是自己拿不动,真想把厨房的面啊米啊鸡蛋啊全都带走。
吃完面把碗往桌上一放,嘴一擦,站起来伸展一下筋骨,提着两个大箱子大摇大摆的出了门。
“咦?说好的派司机送我回乡下了?车了?”
江姵妤放下手中的行李箱,四周看了看没看到车,也没看到司机。
倒是看到个讨人厌的人。
“姵妤。”
来人正是原主的未婚夫,机械厂厂长的儿子王胜杰,他正缓缓的从一旁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