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夜夜色寂静,旋即被梆子声打破,狗吠声大起。
“防贼防盗,小心火烛”,以清脆的锣响收场。
“我得走,我公务在身,我心系百姓。”门“嗵”一声开了,张凌提刀冲出来,胡一菲追了出来。
胡一菲双手拉住:“老张,你先别走,听我给你说呀……”
张凌挣扎着拒绝说:“啥都别说了,事已至此,各安天命吧。我得走”
胡一菲使劲拉着张凌喊道:“不要走。你走,我就死给你看!”
张凌愁苦地看着胡一菲说:“你这又是何苦呢?”
胡一菲故作可怜兮兮的说:“不苦,留不住你的心,也要留住你的人。”
张凌扒开胡一菲的手说:“那,要是人也留不住呢?”
胡一菲微笑的拍拍张凌的胸口说:“那就麻烦你把上个月的酒钱结了吧。”说完胡一菲转身对客栈里的人说:“算盘伺候。”柜台里的吕子乔赶忙把算盘递给莫小贝,接着关谷神奇,最后递给门口的曾小贤。胡一菲接过曾小贤手中的算盘说:“我算算啊,汾酒七两,七八五十六……”其他几人也围了过来。
张凌伸手拦住正在算的胡一菲说:“胡掌柜,胡掌柜,咱总得讲点道理吧?”
胡一菲盯着张凌说:“我咋不讲理了嘛?”
张凌严肃地说:”雌雄双煞闹得这么凶,整个七侠镇,风声鹤唳,人人自危。我堂堂一个淄衣捕头,不能总护着你一家吧?”
胡一菲略带失望说:“那倒也是喔?”张凌开心的说:“这就对了。”话音刚落,又看到胡一菲开始算了起来:“汾酒七两,七八五十六……”
张凌无奈地说:“行了行了,你还有完没完,差不多行了啊?”
胡一菲不为所动,可怜兮兮的说:“不好意思,我错啦!”
张凌满脸笑容地拍着胡一菲的说:“错在哪儿啦?”
胡一菲脸色转变说:“错在,女儿红是七两,汾酒是八两,八八六十四,七九六十三,还要再加五钱……”
张凌忽然拔刀冷声说:“有杀气!”
胡一菲吓得抱着张凌,惊慌地问:“你说啥?在哪儿?”曾小贤,关谷神奇,吕子乔,莫小贝也吓得围在一起。
张凌面色冷峻的说:“雌雄双煞,专爱上房”
胡一菲惊恐地问:“哪儿呢?”
张凌指着远处的屋顶说:“在那呢,在那,到那了,在那。”胡一菲慌忙看着张凌指的方向。张凌突然急奔来一处墙边指着一处说:“朝那边去了!”
“咻”的一声传来。
胡一菲睁大了双眼说:哪边?我咋看不见。”张凌一阵乱指,胡一菲问:“到底是哪边?”
张凌放下手说:“别看了,他们穿的都是夜行衣!”
胡一菲疑惑地看着张凌说:“那你是咋看见的?”
张凌手一摊说:“感觉啊……。”
这时张凌抽出刀,指着远处大喝:“小贼,哪里逃?”张凌飞奔而去。
胡一菲战战兢兢回屋,曾小贤几人赶紧回房关门。
胡一菲喊过几人围坐在客栈大堂中间的长桌,说:“开会了,开会了……”
屋顶上,两个黑影一前一后窜上房梁。
大堂里,夜烛光如豆,众人围坐,胡一菲神情凝重。
胡一菲严肃地说:“最近镇上风声很紧,治安很差,要是万一有生人问起咱们同福客栈的人和事,千万不要暴露。”
吕子乔和关谷神奇惊慌地说:“不会的,不会的。”
曾小贤沉声说:“不会什么?就你们俩那胆儿,一害怕肯定要说秃噜嘴。都听掌柜的话,嘴一定要严。”
吕子乔和关谷神奇急忙点头说:“是是是。”
胡一菲疑惑的说:“你说咱们镇上怎么就来了这两个魔头呢?”这时巷口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掠过,咻咻两声,飞上了屋顶。
曾小贤说:“你指的是雌雄双煞吧?”
吕子乔没听清,问:“什么煞?”
莫小贝不屑地说:“就是一男一女两个二傻子。”
胡一菲责怪的说:“又胡说,不要命了你?”
曾小贤也是一脸不屑地说:“两个毛贼,至于么?想当年,我闯荡江湖的时候……”
“啪”的一声,门外瓦片落地。曾小贤惊慌地抱着小贝钻入桌底:“哎呀妈呀!”
屋顶上,两人大惊,陈美嘉(男装)学了声猫叫。侧耳听,半晌,定下心来。陈美嘉埋怨林宛瑜说:“你手脚就不能利索点?”
林宛瑜委屈地说:“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咱又不是贼,凭啥放着正路不走,非得爬房梁啊?”
陈美嘉说:“这就叫江湖!”
林宛瑜不解地问:“你老说江湖江湖,到底啥才叫江湖啊?”
陈美嘉含含糊糊,不耐烦地说:“江湖……就是江湖(w)懒得跟你废话,走吧。”
林宛瑜把包一扔,躺到一边。林宛瑜生气地说:“要走你走,我哪儿也不去了!”
大堂。
莫小贝生气地对曾小贤说:“放手,再不放我可咬了啊。”两个人挣扎着钻出来,莫小贝还不忘威胁道:“我哥要还活着,早就一剑砍过来了。”
胡一菲没好气地说:“咋说话呢?没大没小!”
莫小贝不满的喊道:“嫂子?”
胡一菲指了指莫小贝说:“回头再收拾你!”
关谷神奇看着钻出来的曾小贤,嘲笑说:“老曾,你就这么闯荡江湖啊?”
曾小贤起身讪笑,道:“江湖险恶,不得不防。”
胡一菲说:“你懂啥?这就叫小心驶得万年船。”曾小贤抓住胡一菲的手,激动说:“理解万岁!”
胡一菲瞥了一眼曾小贤,柔声说:“万岁!”
莫小贝看到这一幕,生气的唱到:“大哥大哥,你好吗?天堂里有没有车来车往?嫂子,借你一双大脚……”
胡一菲呵斥道:“闭嘴!再唱就叫雌雄双煞把你活吃了!”
屋顶上。林宛瑜啃了口馒头,嚼了两口。林宛瑜嫌弃的吐了出来:“呸……馊的!”
陈美嘉说:“那就甭吃了,继续赶路!”
林宛瑜埋怨道:“小姐啊,咱都多少天没睡过安生觉了?感情行李不是你背。”陈美嘉说:“怕吃苦就别当大侠!”林宛瑜没好气的说:“我本来就没想当!”
陈美嘉看着林宛瑜说:“那你还出来干吗?”
林宛瑜生气的喊道:“陈美嘉!”
陈美嘉气势一下就弱了下来,讪笑道:“好吧好吧,就算是我把你骗来的,但这一路,你也有不少收获吧?”
林宛瑜不解问:“什么收获?”
陈美嘉提醒说:“左家庄那个新娘子,不是咱俩救的?”
林宛瑜看着陈美嘉说:“人家又没求你救。”
陈美嘉不忿地说:“这还用求吗?你没见她哭的多伤心?没嫁就已经这样了,要真嫁过去,这辈子不就毁了?”
大堂里。
胡一菲一脸可惜的说:“左家庄的赵家姑娘,多好的人呐?虽说丑了点……好不容易出嫁,激动得热泪盈眶。”
曾小贤接过话茬说:“正哭着,雌雄双煞从天而降,对着新郎就是一顿暴捶,边捶还边说,我们这是替天行道!”
胡一菲叹气地说:“打那之后,新郎再也没露面儿,赵家姑娘天天哭,眼睛都快哭瞎了。”
屋顶上。
陈美嘉又提到:“还有十八里铺那个小乞丐,咱俩要是不出手,他不就让那老恶棍给活活烧死啦?”
大堂里。
曾小贤惋惜道:“十八里铺的薛神医,多好的人呐?那天正给乞丐治病,拔火罐。”
胡一菲点头说:“刚点上火,雌雄双煞从天而降,对他一阵拳打脚踢,边打边说,我们这是替天行道!”
曾小贤唏嘘:“等他们行完道,薛神医大病一场,从此闭馆,再也不给人看病了。”
屋顶上。
陈美嘉继续提着:“还有西凉河那回,咱俩要晚到一步,那一船人就得让河盗给宰了。”
林宛瑜疑惑地问:“对了小姐,你怎么知道那是河盗啊?”
陈美嘉语气肯定的说:“废话,你见过谁摆渡不要钱的?”
大堂里。
胡一菲说:“西凉河上的葛三叔,多好的人呐,只要不打渔,就去摆渡,还不收钱,那天刚把一船人接上,雌雄双煞从天而降,对他一阵拳打脚踢,边打边说……”
关谷神奇不肯定地接到:“替天行道?”
胡一菲接着说:“行完道,就把船给凿沉了。”
曾小贤感叹道:“打那之后,再想过河,就得多走五十里路。”
胡一菲又说了:“这还不算完,八里庄的货郎,黑风岭的猎户。”
曾小贤一旁补充道:“白石桥的锁匠,翠微山的樵夫。”
胡一菲说:“只要是善人,让他俩碰上,就难逃一劫。”
屋顶上。
陈美嘉自豪地说:“这么多胜利成果,难道还不够吗?”
林宛瑜点点头,不解的说:“话是不假,可咱干了这么多事,怎么连句谢谢都没捞着啊?”
陈美嘉摆摆手说:“捞着反倒没劲了,咱又不图这个。”
林宛瑜看着陈美嘉问:“那你图什么呀?”
陈美嘉激动起来:“图个说法,以前人家介绍我,都说是陈大侠的闺女,我希望以后人家介绍他,这是陈女侠她爹!”
林宛瑜说:“这话要让老爷听见,肯定又要罚你跪了。”
陈美嘉不屑:“切,许他纵横江湖,就不许我行侠仗义啊?”
林宛瑜一脸不信:“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