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暖煦煦地透过同福客栈大堂的雕花窗棂,洒下一片片斑驳光影,给这热闹的江湖小聚点添了几分慵懒气息。陈美嘉身着淡蓝衣衫,束着利落马尾,英姿飒爽地站在大堂中央。她对着镜头,眼神俏皮又自信,嘴角轻扬,缓缓撅起嘴,那模样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自己的独特与俏皮。
镜头如灵动的精灵,缓缓旋转九十度,接着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牵引,慢慢拉开。只见陈美嘉把粉嫩的脸颊贴在略显陈旧的桌面上,轻轻吹出一口气,刹那间,灰尘像被惊扰的小兽,四下飞扬。她手忙脚乱地伸手到处乱抓,好不容易才把灰尘拢进掌心,而后像捧着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捧出去。到了门口,她用力拍手,“啪啪”几声,灰尘纷纷扬扬落下,这才满意地回屋。
陈美嘉双手叉腰,下巴微微上扬,语气中满是自豪:“啧啧,什么叫一尘不染?都过来学习学习!”
听到陈美嘉的呼喊,众人闻声从各个角落围拢过来。曾小贤身着白色劲装,腰间别着标志性的折扇,迈着轻快的步子率先赶到;关谷神奇系着油渍斑斑的围裙,手里还握着菜刀,急匆匆从厨房奔出;吕子乔一袭青色长衫,头戴方巾,慢悠悠踱步过来。大家的目光在桌面上扫过,面露疑惑。
众人七嘴八舌:“干净是干净,但好像差了点什么?”
陈美嘉眉头轻皱,满脸不解:“差了什么?”
就在大家疑惑不解之时,胡一菲风风火火地走进来,她手提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鱼身泛着银色的光,在她手中拼命挣扎。她走到桌前,“啪”的一声把鱼拍到桌上,鱼还在扑腾。
众人恍然大悟,齐声说道:“就是这个。”
胡一菲瞥了眼桌面,眉头紧皱,满脸嫌弃:“赶紧把鱼洗了去。瞧这桌子脏的,就不知道擦擦?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忙什么呢!”
陈美嘉拎起鱼,嘴里嘟囔着:“我,我扒你的皮,抽你的筋,拆你的骨……”
这时,陈美嘉从厨房探出头来,手里菜刀晃了晃:“最主要是把内脏掏了,别把胆弄破了啊。”
胡一菲转身看向关谷神奇,吩咐道:“关谷,你去把腊肉切了,再把那坛七十年的女儿红挖出来,今天晚上咱们一醉方休……”
众人面面相觑,齐声问道:“今儿什么日子啊?”
佟湘玉满脸笑意,眉飞色舞:“小贝放学。”
众人满脸疑惑,继续追问:“然后呢?”
胡一菲提高音量,兴奋地说:“小贝第一天放学。”
众人依旧不解,又问:“然后呢?”
胡一菲双手叉腰,理直气壮:“第一天哎,不得好好庆祝一下啊?”
吕子乔摇头晃脑,说:“我当年中秀才,都没庆祝过……”
曾小贤折扇一合,敲了下吕子乔的脑袋:“所以你也就是个秀才了。”
吕子乔不甘示弱,挺直腰杆,说:“我家先祖四十岁才中的举人,第二年就当了知府!”
关谷神奇嗤笑一声,撇嘴道:“第三年就入了土,跟没当一样。”
吕子乔气得满脸通红,指着关谷神奇,说:“有本事你也当一个去呀。”
关谷神奇双手抱胸,一脸不屑:“我对当官没兴趣,武林盟主倒可以考虑考虑。”
吕子乔冷笑一声,说:“赴任之前,千万要学会写自己的名字。”
关谷神奇满脸不服,不屑地说:“切……就跟你多有学问似的!”
吕子乔仰起头,得意洋洋,道:“我三岁识千字,五岁背唐诗,七岁熟读四书五经,八岁精通诗词歌赋……”
关谷神奇毫不留情地打断:“二十五岁穷得吃不饱饭。”
曾小贤跟着起哄,说:“把祖产卖给她开客栈。”
吕子乔急得跳脚:“别忘了,这块地还是我的!”
胡一菲狡黠一笑,说:“明年就是我的啦。”
吕子乔满脸疑惑,问:“为什么?”
胡一菲双手抱胸,笃定地说:“你参加乡试不得花钱啊?”
吕子乔挺直腰杆,充满希望,说:“那我要万一中了举呢?”
关谷神奇哈哈大笑,嘲讽道:“这个机率,小于等于我当选武林盟主!”
吕子乔怒目圆睁,撸起袖子,喊道:“我跟你拼了……”两人瞬间扭作一团,你推我搡,场面一片混乱。
就在大家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莫小贝偷偷从门口溜进来。她身着粉色小袄,扎着两个羊角辫,脸上带着几分心虚。她趁乱猫着腰,蹑手蹑脚地朝后院溜去。
众人眼尖,齐声喊道:“站住!”
胡一菲满脸笑意,迎上去:“我们的读书人回来啦?”
莫小贝脚步一顿,眼神闪躲,结结巴巴地说:“呃……我把鱼洗了去!”
胡一菲上下打量着莫小贝,满脸欣慰:“啧啧,这才一天,就把悟空教成悟净了,我这就找朱先生道谢去!”
莫小贝一听,急忙摆手,神色慌张:“别去别去……朱先生晚上来。”
胡一菲眉头微皱,满脸疑惑:“他来干啥?到底咋回事?”
莫小贝低着头,小声说:“其实也没什么……我跟同学闹了点小别扭。”
众人好奇心顿起,围拢过来:“为什么呀?”
莫小贝撇了撇嘴,满脸不满:“邱小冬笑我字写的难看。”
胡一菲柳眉倒竖,满脸怒容:“太不像话了,你是咋对付他的?”
莫小贝眼睛一亮,比划着:“我一个青龙摆尾,把他撂地上了。”
众人惊讶地张大嘴巴:“青龙摆尾?”
陈美嘉急忙摆手,一脸无辜:“不是我教的啊!”
曾小贤笑着摆摆手:“我还以为多大事儿呢,小孩子打架嘛……”
莫小贝狡黠一笑,补充道:“不光打架,我还喂他吃了点东西。”
众人满脸好奇,异口同声:“什么东西?”
莫小贝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朱先生的书,那么厚一摞,全让我给喂了。”
众人震惊得合不拢嘴,齐声惊呼:“啊?”
夜幕像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悄然笼罩了同福客栈。大堂里,昏黄的灯笼散发着柔和的光,映照着众人或坐或站的身影。朱先生身着深灰色长袍,头戴黑色方巾,神情凝重地坐在桌前,手捋着花白的胡子,一脸严肃,气氛有些压抑。
朱先生清了清嗓子,打破沉默:“今天的事,小贝都跟你说了吧?”
胡一菲满脸歉意,微微欠身:“孩子小,不懂事,我们明天就买套书,给先生送去!”
朱先生眉头紧皱,语气沉重:“那是宋代的绝版书,上面还有王安石的题注!”
胡一菲脸色微变,急忙说道:“该赔多少钱,我们赔!”
朱先生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赔?呸……如此珍贵的东西,就这么毁了,这说明什么?说明这孩子前途未可限量啊!”
众人满脸惊愕,面面相觑,眼中满是不解。
朱先生在大堂里踱步,神情激动:“小小年纪,就敢打破常规,颠覆权威,这份胆识和魄力,实属难得呀!”
众人交头接耳,小声嘀咕:“什么乱七八糟的?”
朱先生停下脚步,看向众人:“呵呵,大家都知道前朝的吕知府吧?”
众人纷纷点头:“知道知道……”
朱先生摸了摸胡子,继续说道:“吕知府有个孙儿,三岁识千字,五岁背唐诗,八岁熟读四书五经……”
吕子乔忍不住插话:“是七岁!”
朱先生瞪了吕子乔一眼,接着说:“知道他现在什么样吗?穷得连饭都吃不起,把家产都给变卖啦!”
吕子乔涨红了脸,争辩道:“以后还会赎回来的!”
朱先生冷哼一声,坐回椅子:“我再举第二例,朱某有个学生,生性惫懒,顽劣不堪,我对他向来是不管不顾、放任自流,结果怎么样?考中了探花,听说后来还学了点武功,人送外号——小李飞刀!”
胡一菲惊讶地捂住嘴:“是啊?”
朱先生双手抱胸,一脸得意:“这两个例子,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胡一菲满脸疑惑,试探着问:“您是说,不管小贝咋调皮,都不要管?”
朱先生站起身来,斩钉截铁:“非但不管,反而鼓励,要充分释放出孩子的天性,只有这样,才能充分调动出孩子的潜力!”
胡一菲面露难色,犹豫着说:“先生,你不知道,小贝跟一般孩子不太一样……”
朱先生摆摆手,不以为然:“就要这不一样,否则不就成知府那个败家孙儿了吗?”一旁的吕秀才听得气的咬牙咬的作响。“什么声儿?”朱先生问。
众人憋着笑,齐声说:“磨牙。”
朱先生皱起眉头:“你这儿有耗子啊?”
胡一菲尴尬地笑了笑,学了声猫叫:“喵……先生接着说。”
朱先生坐回椅子,继续说道:“你们想想看,知府他孙儿,有前途吗?”
众人齐声回答:“没有!”
朱先生又问:“有希望吗?”
众人再次回答:“没有!”
朱先生提高音量:“有人性吗?”
众人先是一愣,接着有人小声说:“没有……有!”
朱先生冷笑一声:“呵呵,人性是什么?是天地之间的灵光初现,是凡尘俗世的醒世恒言,这么玄妙的东西,他要是能有,那就连猪狗都有啦!”一旁吕子乔的咬牙声再度响起。“耗子又来了啊?”朱先生说。
胡一菲又学了声猫叫:“喵……我知道先生的意思啦!”
朱先生满意地点点头:“这孩子聪明,培养好了,没准儿能成个子!”
众人满脸疑惑,齐声问:“什么子?”
朱先生哈哈大笑:“莫子啊,以后要再有子曰,那就是莫子曰的!”
胡一菲笑着招呼:“莫子,给先生倒酒!”
朱先生摆了摆手:“我来家访,不是蹭饭,你们慢吃,都别送了啊……有空把耗子逮了,听着烦人!”
胡一菲送朱先生出门,莫小贝犹自发呆。
胡一菲转身看向莫小贝,满脸笑意:“愣着干吗……还不赶紧出去玩?”
莫小贝看了看天色,面露难色:“已经这么晚了……”
佟湘玉双手一推,把莫小贝推出门:“再晚也得去,不玩到半夜不许回来啊!”
莫小贝可怜巴巴地说:“我还没吃饭呐!”
胡一菲挥挥手,满不在乎:“随便找个小摊儿吃霸王餐吧……砸坏东西我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