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紫商正站在一张巨大的工作台前,手里拿着一把刚刚组装好的火铳,正对着远处的靶子瞄准。听到门响,她转过头来,看到是姜离离,“哟,姐妹,你终于来找我玩啦?我好开心”
姜离离没有立刻回答,她的目光落在宫紫商手中的火铳上。那漆黑的枪管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仿佛一头蛰伏的猛兽,随时准备吞噬一切。她的喉咙有些发干,手指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宫紫商,”她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想请你帮我打造一些东西。”
宫紫商放下火铳,双手抱胸,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哦?姐妹想要什么?绣花针?还是胭脂盒?我都可以帮你打造出最美最好的”
姜离离咬了咬唇,抬起头直视宫紫商的眼睛:“我想要火铳,还有暗器。”
宫紫商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火铳?暗器?姐妹,你一个弱女子,要这些东西做什么,这些东西很危险的”
姜离离没有笑。她的眼神很认真,甚至带着一丝决绝:“我不想再被人欺负了。”
宫紫商的笑容渐渐收敛。她上下打量着姜离离,注意到她苍白的脸色和眼底的疲惫。她不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些担心地向前询问。
姜离离给她解释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也知道了姜离离差点被陷害成杀人凶手。
宫紫商很震惊,自己只是闭关了下,算上今天,宫门在短短几天内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担心地绕着姜离离,关切问她有没有事情,受伤了没有。
姜离离摇了摇头,
宫紫商语气变得严肃:“你确定?这些东西可不是闹着玩的。”
姜离离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却坚定:“我知道。但我没有选择。在这个江湖里,没有武功的人,就像待宰的羔羊。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和苦涩。这段时间的经历让她彻底明白,自己作为一个普通人,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江湖里是多么无力。
上官浅和云为衫的陷害,郑南衣的惨死,还有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无锋刺客,都像一座座大山压在她的心头。她不想再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不想再任由别人摆布。
宫紫商沉默了片刻,随后点了点头:“好,我帮你做,做最好最厉害的!\"
姜离离松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谢谢你,宫紫商。我和你一起,我也要认真学怎么做。”
宫紫商转身走向工作台,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小巧的袖箭,递给姜离离:“先试试这个。袖箭是最基础的暗器,适合初学者。”
姜离离接过袖箭,手指轻轻抚过那冰冷的金属表面。她的心跳得很快,但这一次,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莫名的兴奋。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将不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姜离离。
“我会用它们保护自己,”她在心里默默发誓,“也会用它们反击那些想要伤害我的人。”
宫紫商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很好。不过,姐妹,我得提醒你一句——武器只是工具,真正重要的是使用它的人。如果你没有足够的决心和勇气,再厉害的武器也救不了你。”
姜离离抬起头,目光坚定:“我明白。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宫紫商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就开始吧。先从最简单的瞄准开始。”
姜离离点了点头,握紧了手中的袖箭。她的手指不再颤抖,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她知道,这条路不会轻松,但她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走下去。
姜离离站在宫紫商的工坊里,手中握着一把刚刚组装好的袖箭,指尖微微发凉。她的目光紧紧盯着远处的靶子,心跳如擂鼓般在胸腔里回荡。
“瞄准的时候,眼睛要盯住目标,手腕要稳,呼吸要均匀。”宫紫商站在她身后,声音低沉而有力,“别急着发射,先感受一下武器的重量和平衡。”
姜离离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的手指轻轻扣在扳机上,眼神逐渐聚焦。靶子在她的视线中变得清晰,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那个小小的红心。
“砰——”袖箭破空而出,稳稳地钉在了靶子的边缘。
“还不错,第一次就能射中靶子。”宫紫商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过,离红心还差得远呢。”
姜离离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她知道,自己离真正的掌握还差得远。但她没有时间犹豫,也没有时间气馁。她必须尽快学会这一切,才能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江湖中生存下去。
“再来。”她低声说道,重新装填了一支袖箭。
宫紫商挑了挑眉,似乎对她的执着有些意外,但很快便点了点头:“好,那就再来。”
从那天起,姜离离的生活彻底改变了。她每天天不亮就来到宫紫商的工坊,直到深夜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的房间。她的手指被金属划破,手掌被火药灼伤,但她从未停下。
“姜离离,你疯了吗?”宫紫商看着她又一次熬夜研究火铳的构造,忍不住皱眉,“你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
姜离离抬起头,眼中布满了血丝,但她的目光依然坚定:“我没时间休息。我必须尽快学会。”
宫紫商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真是个卷王。”
姜离离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继续研究手中的图纸。她知道,宫紫商说得对,她的确是个卷王。
零碎的记忆里,似乎从小到大,她总是比别人更努力,更拼命。无论是读书、绣花,还是现在学习制造武器,她都不允许自己落后。
“我不能输。”她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我不能输给那些想要害我的人。”
然而,学习的道路并不顺利。火铳的构造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每一个零件都需要精确的打磨和组装,稍有不慎就会导致整个武器失效。姜离离第一次尝试组装火铳时,失败了整整十次。
“为什么总是卡住?”她咬着牙,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发抖。
宫紫商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火铳的构造很精密,不是你用力就能解决的。你需要耐心,需要技巧。”
姜离离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挫败:“可是我没有时间慢慢学。我必须尽快掌握。”
宫紫商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姐妹,我知道你很急,但有些事情急不来。你必须先学会走,才能跑。”
姜离离沉默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姜离离开始放慢脚步,专注于每一个细节。她不再急于求成,而是耐心地研究每一个零件的构造,反复练习组装和拆卸。她的手指逐渐变得灵活,眼神也变得更加专注。
“原来是这样。”她低声喃喃,终于在一次尝试中成功组装了一把火铳。
宫紫商看着她手中的火铳,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不错,进步很大。”
姜离离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但很快又恢复了严肃:“还不够。我还需要学习更多。”
宫紫商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励。
火铳的制造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更复杂的暗器设计和火药调配。姜离离第一次尝试调配火药时,差点引发了一场爆炸。
“砰——”一声巨响,工坊里弥漫着浓烟和火药的味道。
“姜离离!”宫紫商冲进工坊,看到姜离离灰头土脸地坐在地上,手中还握着一把烧焦的火药。
“我没事。”姜离离咳嗽了几声,眼中却没有一丝退缩,“只是比例没调好。”
宫紫商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你这样太危险了。火药的调配需要极其精确,稍有不慎就会出大事。”
姜离离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却坚定:“我知道了,我会更加小心。”
宫紫商沉默了片刻,终于叹了口气:“好吧,我再教你一遍,姜离离。但你必有必须答应我,不能再这么莽撞。”
姜离离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谢谢你,宫紫商。”
姜离离开始学习火药调配。她每天都会记录下每一次实验的数据,反复调整比例,直到找到最完美的配方。她的手指被火药灼伤,眼睛因为长时间的研究而布满血丝。
宫子羽站在工坊门外,看着姜离离弓着背在烛火下研磨铁片。她束发的绸带早已松脱,几缕碎发被汗水黏在颈侧,握着锉刀的手指关节泛着不正常的青白。
\"当啷——\"
铁片突然从她指间滑落,在石砖上撞出清脆声响。姜离离茫然地盯着指尖渗出的血珠,竟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又要去捡。
\"够了!\"宫子羽大步跨进工坊,一把扣住她手腕。触手冰凉的温度让他心惊,这才发现她整个人都在细微发抖,\"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发烧?\"
姜离离睫毛颤了颤,视线好半天才聚焦在他脸上:\"最后三枚...今晚定要...\"
话未说完便是一阵晕眩。宫子羽及时扶住她单薄的肩膀,嗅到她衣襟间若有若无的安神香灰——这丫头竟把安神香当提神药用。他心头窜起无名火,直接把人打横抱起。
\"放我下来!\"姜离离突然挣扎,指甲抠进他手臂布料,\"宫紫商说...\"
\"她说什么我不管,要学也要明日再学!\"宫子羽难得沉了脸色,抱着人往寝殿走。怀中重量轻得过分,隔着衣料都能摸到硌手的肩胛骨。路过回廊时月光倾泻而下,照出她眼下一片鸦青。
寝殿门\"吱呀\"推开,姜离离刚沾到床榻便又要起身:\"我的图纸...\"
\"在这里。\"宫子羽从她袖中抽出一卷染血的绢布,喉结动了动,\"我给你收着,睡醒就还你。\"烛光里他的轮廓格外温柔,手指轻轻拂开她额前乱发,\"听话,嗯?\"
窗外忽然传来冷笑。
宫远徴抱臂倚在雕花窗棂上,月白衣角沾着夜露。他歪头打量姜离离布满细小伤口的手指,突然翻进屋内:\"这么想死不如直接跳崖,省得浪费宫门药材。\"
\"远徴弟弟...\"宫子羽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谁是你弟弟?\"少年指尖寒光乍现,在姜离离颈侧轻轻一点。看着少女瞬间软倒的身影,他嫌弃地甩甩手指:\"聒噪。\"
\"你!\"宫子羽慌忙接住昏睡的姜离离,掌心贴着她滚烫的额头,\"怎么能随意点人睡穴?\"
\"不然听你们唱《怜香惜玉》到天明?\"宫远徴翻了个白眼,从腰间锦囊弹出一粒药丸,\"安神香混着紫述花粉用,没七窍流血算她命大。\"他突然凑近宫子羽耳畔,吐息带着药草清苦,\"羽公子这般体贴,要不要我教你怎么喂药?\"
最后几个字说得百转千回,惊得宫子羽后退半步。少年见状笑得花枝乱颤,转身跃上屋檐时还不忘嘲讽:\"再盯着看眼珠子要掉出来咯——\"
夜风卷着余音消散,宫子羽低头看着怀中人。姜离离即使在梦中也不安稳,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嘴里含糊念着\"机簧火药\"。他轻轻将人放平,掖好被角时触到她袖中硬物——是把未完工的袖箭,箭槽里还卡着半片染血的柳叶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