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了,即便一世即万世,仍然摆脱不了儿时的苦难。” 玄明冷冷开口,目光透过光幕,注视着李长青第一次轮回湮灭的场景。
画面中,二狗的身影被熊熊烈火吞噬,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于天地间。
赵长老沉默片刻,目光依旧深邃如渊,缓说道:“轮回关,考验的是修士对前世因果的领悟与超脱。李长青虽无前世,但他儿时所遭受的苦难,却是他内心深处最深的痛苦。”
玄明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苦难?儿时的苦难不过是轮回劫的起点。李长青的灵魂已经开始消散,若他无法在接下来的在轮回中觉醒,最终只会彻底沉沦,化作一具行尸走肉。”
赵长老沉默片刻,目光依旧凝视着光幕中的李长青,缓缓说道:“轮回劫起,真我难寻。李长青的灵魂虽已消散一分,但他的紫纹仍在,这是他最后的希望。”
玄明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紫纹虽强,但若灵魂无法承受轮回之苦,终究只是徒劳。”
石碑前,李长青的意识又一次陷入黑暗。黑暗如潮水般漫过他的意识,灵魂体在轮回劫的冲击下,渐渐消散了一分。原本凝实的灵魂体,此刻变得有些虚幻,仿佛一阵风便能将其吹散。但紫纹在他的胸口若隐若现,仿佛在竭力维持着他的灵魂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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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恍惚过后,二狗从睡梦中醒来。他依然蜷缩在祠堂牌位下的供桌底下,四周一片昏黑,仅有几缕微弱的光线透过缝隙钻了进来。二狗揉了揉眼睛,发觉自己仍旧孤身一人,娘亲始终都没有出现,他的眼眶瞬间就湿润了,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落下来。
六岁的二狗紧紧捂住嘴巴,指缝间发出幼兽般的呜咽声。他听到了外面村民的呼喊声,其中夹杂着愤怒与恐惧,在这声音之下,仿佛下一刻他们就会冲进来把他抓住。
“二狗,你这个灾星,快出来!”
“烧了他,祭给上天!”
二狗蜷缩在供桌底下,双手紧紧抱住膝盖,小小的身体不断的颤抖。他的肚子越来越饿,仿佛有无数只虫子在啃噬他的胃,他只能忍着,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惊动了外面的村民。
“娘亲……爹爹……你们在哪里……”二狗的声音微弱的几乎难以听见,他的眼泪不停地流淌,心中满是无尽的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声音逐渐远去,祠堂内重新陷入一片死寂。二狗的眼泪依旧止不住地流淌,可他紧闭双唇,仍然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随着时间的推移,二狗饿得实在难以忍受了,他颤抖着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目光落在桌子上的果盘上。果盘里放着几个红彤彤的果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二狗咽了咽口水,眼中满是渴望。
他知道,这个果盘不能吃。村长说过,谁要是敢进祠堂拿果盘吃,那就是大逆不道,会被丢到山上喂狼。可是他实在太饿了,饿得几乎无法忍受。
“就吃一个……就吃一个……”二狗喃喃自语着,颤抖着伸出手,抓起一个果子塞进嘴里。果子的香甜让他忍不住又拿了一个,接着再一个。不知不觉中,一盘果子很快被他吃光了,甚至还打了个饱嗝。
二狗终于吃饱了,可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桌子上的果盘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下一个光溜溜的盘子。
“完了……完了……”二狗脸色惨白,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他不敢再待在祠堂里,赶紧爬起来,打算逃走。
就在这时,祠堂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了。二狗吓得浑身一哆嗦,赶忙躲到一旁的柱子后面。只见几个村民拿着火把走了进来,脸上满是焦急与惶恐。
“那灾星肯定就藏在祠堂里,快找!”一个村民大声喊道。
二狗的心跳得飞快,自己不能再躲在这里了。趁着村民们在祠堂里翻找的间隙,他悄悄地溜出了祠堂,朝着村外的山林跑去。
夜色中,二狗的身影显得格外瘦小,他的脚步踉踉跄跄,却不敢有丝毫停歇。他心里清楚,自己必须跑得远远的,要是不然,等待自己的只有被抓起来烧死。
这是娘亲教给他的,打不过就跑,跑了就不会被人打了。他不想挨打,更不想被烧死,他想找自己的娘亲和爹爹。
山林中,风声呼啸,仿佛在为他送行。二狗的眼泪不停地流淌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前几天还好好的,为什么短短几天就变成这样?娘亲没了,爹也没了,家也被烧成了焦地。平日里那些和和气气的村民也变了样,就连亲戚也将他赶了出来,更是听到老巫婆的话后,要把他抓起来烧给上天。
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他不敢哭出声来,只能咬着牙,继续向前奔跑。他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在等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跑多久,但他知道,不走肯定会被烧了。
“娘亲……爹爹……你们在哪里……我害怕……”二狗的声音在风中飘散,充满了无尽的悲伤与绝望。
夜色深沉,山林中一片寂静。二狗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仿佛融入了这片无尽的夜色中,离村子也越来越远了。
二狗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渐渐的再也听不到村民愤恨的呼喊声,也没再听到他们要抓自己的动静。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风声在耳边呼啸。二狗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他的身体早已疲惫不堪,肚子又开始咕咕叫了。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到了哪里,这里一个人也没有。他想回村子,可又不敢回去,他怕,怕被抓住,怕被烧死。一个小小的身影在路上不停走着,泪水不停地流。从昨晚逃跑至今,他什么也没吃。林子里有野果,可是他够不着,爬上树之后还摔了下来,衣服也被划破得更厉害了。
慢慢地,眼前开始变得模糊起来,肚子更是叫个不停。二狗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早知道这样自己就不跑了,让他们抓住算了。
可是他害怕,前天被大人揍了一顿,现在身上还疼。二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打,为什么自己还要被烧死献给上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就成了灾星。娘亲和爹爹不在了,现在所有人都打他,在亲戚家也是这样。
以前娘亲和爹爹在的时候,根本不会有人打他。他想不明白,可是现在特别难受,头也很晕。
“娘亲……爹爹……我……我好难受……”二狗的声音微弱,几乎听不见。他的脚步踉跄,最终无力地倒在了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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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二狗醒了过来,一睁眼看到的就是房顶,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娘亲……来了……娘亲来接我了……”他马上起身大喊:“娘亲!”
突然,耳边传来剧烈的咳嗽声。二狗扭头望去,只见一个脏兮兮的老人坐在一旁,面前有一个在烧着的小铁锅,也不知道里面在煮着什么,前面还放着一两个发霉的窝窝头。
瞬间,二狗愣住了,他环视四周,才发觉这不是自己的家,看起来像一座破旧的神庙,这座神庙给他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
老乞丐见他醒了,咳嗽了几声,缓缓开口:“你醒了,我是在路边捡到你,看你饿得倒在路边,就把你带回来了。”他顿了顿,又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二狗不知道怎么回答,只知道流眼泪,只知道哭。
“你叫什么名字?”老乞丐问道
“二狗……”二狗低声回答,声音中带着几分怯懦。
“二狗啊……”老乞丐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怜惜,“你父母呢?”
二狗低下头,眼泪不停地流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老乞丐见状,心中顿时明白了,这个孩子跟自己一样,也是从小就没了爹娘。
“以后跟着我吧,我带你去讨饭过日子。”老乞丐的声音里有着几分无奈与怜惜。
二狗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说话。老乞丐见状,拿起地上脏兮兮的烂窝窝头递给他:“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活下去。”
二狗本能地接过窝窝头,咬了一口,虽然又硬又难吃,但他却觉得这是这几天最美味的食物。他一边吃,一边流泪,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与迷茫。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