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小胖同学连连点头,脸上还挂着诡异的幸福笑容。
默默盯着小胖同学看了两秒,池眠突然开始在心里呼唤系统:“系统,按照书中对于男主体质的描述,我见到他之后,不会也会像书中其他人那样疯狂,甚至是丧失理智吧?”
他可丝毫没有成为一个无脑爱慕者的打算,更不想成为原书男主那群变态追求者中的一员。
系统:“不会。”
“原书男主的设定仅对于书中的这些人有作用,你是外来者,按理说是不会受到影响的,除非你被他的皮囊迷惑。”
池眠松了口气,语气坚定:“不可能。”
成为“富江”的爱慕者啊,想想就知道结局不会有多好。
他可一点都不想淌进这趟名为麻烦的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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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
上课了。
小胖口中的导员名叫吴风,名字听着很文雅,但人长的却有些粗糙,反正池眠在见到他后就觉得他长的有点像李逵。
刚踏上讲台,导员就将手下的讲台敲得“梆梆”作响,口中说着千篇一律的不知说了多少遍的教诲:“不要以为你们上了大学就轻松了,就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想不听课就不听课了。”
“虽然上了大学,可该学还得学,不然你以后怎么找工作,要知道现在的就业环境那可是非常严峻的,如果不保持一直学习,那你们很快就会被社会的浪潮给淘汰的。”
“你瞧瞧你们一个两个……”
讲台上的凶神将话说的慷慨激昂,而讲台下的同学们听的却有些走神。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见台上导员的说教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困的不行的池眠甚至都想好该用一个怎样的姿势去偷偷补眠了。
但此时,门口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清脆的敲门声。
“笃笃笃。”
一道温柔又清冽的男声传来:“不好意思,我有些迟到了,现在可以进来吗?”
门外的声音刚落,原本安静如鸡蔫头巴脑的同学们顿时“唰”的一下猛地抬起头来,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将脖子伸的老长,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都摘下丢出门外,以便好好看清来者。
此时正在慷慨陈词的导员也突然止住了话头,从暴躁到仿佛要吃人的更年期男人,眨眼间就变成了和蔼又善解人意的中年教师。
他笑眯眯的朝着门口招了招手:“来来来,是云述啊,快进来吧,现在还没正式上课呢。”
而目睹了凶神一系列面部表情变化的池眠:“。”
“好。”回答的那道声音含着清浅的笑意。
池眠也顺势向门口望去,他倒想看看,书中能让所有人都疯狂的男主,究竟长的一副什么神仙面容。
虽说他的好奇心并没有那么重,但是这毕竟是有关他整个未来的重要人物,嗯,还是瞅两眼比较好。
来者身形挺拔,斜挎着书包,穿着整齐的制服,不过领口没扣上,领带也系的松松垮垮,露出颈间白皙的肌肤,掩在碎碎密密黑发下的一双狐狸眼微微上挑,殷红的薄唇透着若有似无的温和笑意。
尤其是对方右眼眼下的那一颗红色小痣,让这个看起来明明十分温柔清朗的少年,却透着几分说不明道不白的绮丽与晦涩。
借着其他同学们都在往前凑的间隙,池眠将这个原书男主细细打量了一番。
漆黑的短发,如深渊般深邃的纯黑瞳孔,多情又微微上挑的狐狸眼,眼下那一颗妖冶的红色泪痣,以及对方那过于殷红的唇色……
池眠对着系统幽幽感叹道:“不愧是拥有富江体质的男主啊,和富江的外貌设定好像。”
系统:“正常,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就是这个世界的‘富江’。”
池眠:“难怪那些人会那么疯狂。”
“富江”,这个名字本身就是一个诅咒,一个无人能够逃脱的诅咒。
明明大家看起来都很怕那个暴躁的导员,但现在为了去看云述,有些上头的同学们早就不知道把暴躁导员挤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另一边,看着面前一窝蜂涌上来的同学们,云述仿佛没看见他们眼中的狂热一般,他微微歪了歪脑袋,似有些无奈般苦恼道:“大家这么热情,我好像都没办法回到座位上了。”
这话一出,那些在云述出现后就跟疯了一般的同学们眨眼间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板板正正的坐好,只是那灼热痴迷的视线依旧紧紧的黏在云述的身上,云述走一步,他们的头颅就转动一分。
这画面,有些诡异的可怕。
而视线中的主人公依旧跟察觉不到似的,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单手扯着书包带子慢慢悠悠的走到了一旁空着的座位上。
为避免被云述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从而引起对方的注意,在班里同学们回到自己座位的那一刻起,池眠就已经将自己很好的融入进去。
他们转头,自己也转头,他们目不转睛的盯着云述,池眠也跟着他们有样学样。
尽管云述自出现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是十分温柔的形象,但池眠知道,这只是他的伪装。
虽然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但他的眸中可不见丝毫歉意,说出口的虽是一个疑问句,但他的表情却没有一丝请求与询问的意思。
即使表面伪装的再好,但他的眼神却无时不刻不在显示着他的傲慢。
又或许,他也并没有很认真的去伪装。
对着这些仿佛失了智的人,还有必要去认认真真的伪装吗。
见回到座位上的云述温和的朝他笑笑又轻轻颔首,导员这才清了清嗓子,后接着道:“行了行了,都安分点,废话不多说,书拿出来,手机收下去,头抬起来,开始上课。”
其他人虽然还想去看云述,但顾虑到云述也要上课,不能打扰,便只好拖拖拉拉的把手机给放下,抬起头,准备上课。
这边的池眠也收回了望向云述的视线,同样慢慢吞吞的把不知塞在哪里的书给重新翻出来,摊开在桌面上。
他又忍不住瞄了两眼坐在前排看起来认真听讲的云述,探究的视线突然一顿,敲了敲系统,池眠疑惑道:“他衣领上的那个红点点是什么?”
系统如实回答:“血。”
“血?”池眠:“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系统:“他自己的。”
他有些不解:“但他看起来并没有受伤啊。”
系统:“云述的自愈能力很强,现在应该是伤口都恢复好了。”
闻言,池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后又问道:“那你知道他这几天不在是什么原因吗?是不是和主线有关?”
系统:“他不在的这几天是去清理栾都的其他‘云述’了,和主线无关。”
池眠有些懵:“清理其他的云述?”
系统:“他们是非常傲慢的生物,每个云述都认为自己才是本体,其他的都只是由他身上的血肉生成的赝品。”
“并且他们有着非常强的领地意识,若是放任其他赝品在自己的地盘内活动,那对他们而言会是一种侮辱,会被他们认为是无能的表现。”
池眠:“既然每一个都认为自己才是本体,那怎么能够确定这是谁的地盘?”
系统:“简单,谁活下来地盘就是谁的。”
池眠正垂眸捏着自己的指尖玩,闻言,他的动作顿了顿:“弱肉强食?”
系统:“可以这么说。这就是他们圈子里的生存法则,谁有能力活到最后,谁就是赢家。”
“这样啊。”池眠点点头,“那现在坐在教室里的这个云述,是不是有可能并不是前两天的那个云述了?”
系统:“有可能。但无论是不是前两天的那个云述,他们都是云述,是同一个人,只是肉体的新鲜程度不同罢了。”
池眠:“……”这形容的怎么感觉不像是个人。
哦,也不对。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云述好像也确实不能称之为一个真正的“人”。
摸鱼的时间总是短暂的,第一节课很快就结束了,留出了中间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在导员踏出教室的那一刻起,班级里又重新炸开了锅,他们纷纷挤到了云述座位的旁边,虽然恨不得想要贴着云述坐,但他们还是老老实实的给云述周边留下了一个仿若真空的地带。
云述同学似乎是有洁癖,很不喜欢别人离他太近,也不喜欢与他人有着任何的肢体接触,无论男女。
这些同学们也都清楚,所以都不会主动去惹云述不快。
他们叽叽喳喳你一嘴我一舌的询问云述不在的这几天是怎么了,需不需要帮忙之类的。
在听到云述说这几天是生病了之后,同学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关切。
而被众人这么密集围着的云述竟然还挂着那副温柔的笑脸,眼睫轻垂,有一搭没一搭的挑拣着回答来自其他同学的关心。
盯着云述的方向看了一会儿,池眠冷不丁的冒出了句:“他在觉得不耐烦。”
“?”系统不解:“他不是还在笑吗?”
“所以说你只是个人机啊。”池眠不知从哪摸出了一颗糖,低头慢慢悠悠的剥开,放进嘴里,用舌尖抵了抵腮帮子里的糖果,接着抬眸看向云述:“他放在桌上的手一直在有节奏的敲着桌面,虽然嘴角挂着笑,但眼里却没有笑意,甚至是觉得有些无趣。”
系统惊奇:“你怎么看出来的?”
池眠捏着刚剥开的糖纸,打算去把它丢掉,闻言随口应到:“因为我之前的专业是应用心理学啊。”
池眠和系统这边风平浪静岁月静好,而云述那边却热闹一个接着一个。
池眠和系统才不过两分钟没看那边,那边就已经有了新的热闹。
眼见着那边吵吵闹闹一副惹起民愤的样子,稳坐中央的云述也一副很苦恼的模样,池眠索性随便问了旁边的一位同学:“那边发生什么了?”
被池眠叫住的同学一脸诧异:“云述发生了什么你竟然都不关心吗?!”
池眠:“……”
他抿了抿唇,似有些不好意思道:“刚刚出去了一趟,没听到。”
“这样啊。”同学点点头,下巴抬起,朝着云述的方向努了努嘴,眼神透露着轻蔑,“喏,又有不自量力的人来给云述告白了。”
“真是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长的那么丑还好意思去跟云述告白?”同学的口吻十分愤恨,说罢,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周边围着的其他同学在听到池眠这边的谈话后也不禁回头,眼神是如出一辙的厌恶:“就是啊,上个星期听说也有人跟云述告白了,但可惜不知道是谁,云述竟然还好心的替那个人隐瞒。”
“这有什么好隐瞒的,既然有那个胆子去告白,就要做好被骂的准备。”
池眠眨巴眨巴眼,慢吞吞道:“为什么要骂他们啊?”
虽然看不清眼前这个头发遮眼,眼镜遮脸的同学到底长的什么样,但看着对方搭在桌面上那修长白净的手指,以及对方那温吞清润的声线,被他喊住的这位女同学还是好心解释道:“当然要骂他们了。”
“云述可是大家的,他们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妄图将云述据为己有,不骂他们骂谁?”
池眠:“……”只是告个白就要被骂?
好像突然对这个世界的荒诞有了实感。
往热闹中心看了一眼,他抬手指了指站在云述不远处的,那个带着银边眼镜有丢丢小帅的同学,偏头问刚刚的女同学:“是他吗?虽然不是非常帅,但也不至于…是癞蛤蟆吧?”
“谁?”和小姐妹在讨论着什么的女生闻言踮起脚来往那边瞅了瞅。
池眠将刚刚看到的人指给她看:“他。”
“他啊。”女生了然道:“他不是,他是隔壁班的学霸,沈言。”
“估计也是来看热闹的吧,他旁边那个有点矮的男生才是那个癞蛤蟆。”
顺着女生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嗯……话说的也不夸张,确实不咋好看,甚至可以说是有点丑,有点像是成了精的竹竿。
尤其是他的旁边还有一个貌美如花,美到和他们仿佛不是一个图层的云述在,两相对比之下,美的更美,丑的也更丑,颇有种美女与野兽,天鹅和癞蛤蟆的既视感。
但似乎对方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还在自信满满眼神丑陋的对着云述说些什么。
“但是奇怪,沈言平时不是很高冷吗,也不爱凑这种热闹啊,怎么今天来了。”刚刚的女生在一旁小声嘀咕道。
沈言吗?
池眠没什么情绪的目光在沈言身上多停留了两秒。
与此同时,不知云述说了些什么,被拒绝的人还是那副普信到油腻的表情,但一旁来看热闹的沈言,脸色却有些苍白难看。
这让池眠不免有些好奇。
说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