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臣原本抱着人回卧房的,可闻着鼻端若有若无的酒味,脚步一转向后院去。
周济躺在榻上,双眼醉色撩人,他望着沈清臣来回走动的身影,有点头晕的闭上。
“疼。”
沈清臣闻声搁下手里的药,过去抚摸着他眉心:“是头疼吗?”
周济侧身露出脖颈:“疼。”
氅衣进来时就褪下,他这会儿低头,生怕沈清臣看不见,还抬手松了松衣领,后脖颈完整露出来。
一朵红艳浓丽的木芙蓉,悄然盛开在眼下。
沈清臣目不转睛,抬手缓慢的贴上去,指腹下触感异常灼热,忍不住手一缩,
周济转过头,看着他微微启唇,却一个字也没说出。
沈清臣靠过去,低声问:“想说什么?”
“疼~”
他蹙眉望着沈清臣,眼里不知是醉还是发困,噙着几抹水色,
沈清臣把人抱进怀里,沿着石阶缓慢走下汤池,猛然热水袭来,周济忍不住躲避。
“别怕,没事。”
周济半睁着眼,神色恹恹的伏在沈清臣胸膛,空气里一股药味,他不喜欢这个味道。
沈清臣摸着他后脑,指腹轻轻按摩:“是头疾?”
之前见过几次,以为是劳累过度,如今看似乎并不是。
正想着,怀里人突然侧头过来,喉结上一热,潮湿的呼吸从脖颈边喷洒开。
沈清臣整个人一震,他喉结滚动一下,灼热的唇瓣再次贴在上面,舌尖还在打个转。
周济如妖精一样,歪着头缓慢坐正。
“沈-子-谦!”
这人撩拨人时,就是这么轻飘飘的唤个名字,都能让人神往。
沈清臣按住他探下水的手:“别闹,你身子——”
周济一吻堵住他说话,半睁的眼睛,看到沈清臣脸上升起的暗红和欲色。
“沈大人,你不专心呐。”
“唔——”
周济手缓慢用力,沈清臣忍不住吸口气,还未缓过来,周济就又凶猛又莽撞的亲上来,明明生涩的很,却将人逗弄的一点也无法克制。
沈清臣托着他将人抱住:“你头疼,等下次好吗?”
手指将周济脸颊上的发丝拨开,动作轻柔又缓慢。
周济下巴垫在他肩上,瞧着外面被雾色遮盖的夜空,淡淡道:“沈大人不要,那让本督来作何?”
空气,遽然之下凝固。
沈清臣明明怀抱着人,明明这人传来灼热的体温,可就是突然之间,一下变得冰冷。
他不想跟酒鬼一般见识,手扶在周济腰间冷静道:“别说这话,我让你来不是这个意思。”
周济轻笑起来,一口咬在沈清臣肩膀上。
沈清臣缓慢闭上眼,却不想肩膀上没有疼感传来,只有舌尖挑逗的信号。
“可本督...是这个意思啊。”
陡然天地翻转,周济被狠狠压在池子边,沈清臣的怜惜在看到他满脸讥讽时,顿时荡然无存。
角落的小几上,香膏散发幽幽暗香,沈清臣只瞥了眼,就眯眼沉下身,指尖从周济脖颈下滑,到他腰间停下片刻,
拽着亵裤直接碎开,贴上去道:“再说一次,你要如何?”
他呼吸粗重,不等周济回答,大掌就隐入水中。
周济有片刻后退,沈清臣强势的将他压住:“我要你再说一次,你要如何?!”
周济嘴硬:“废话这么多,沈大人是没劲吗?!”
“呵。”
沈清臣简直被这人气笑了,感受到身下人的焦躁,在周济眼尾落下一吻。
“周济,你真美!”
周济额头滴下汗珠,他咬牙切齿道:“美你祖宗,再磨叽,本督就换——唔,”
沈清臣十分凶,直给周济一个暴戾的态度,让他被迫接受这些信息。
水花汹涌,将水面上漂浮的药材,凶猛又激烈的冲出去,等药材随水波荡回来时,会再次被碰撞带走。
飘飘荡荡,似一场永不寂寞的暴风雨。
夜空里不知谁家的烟花炸开,轰隆一声,在两人耳边散开,似是被惊吓住,两人紧紧相拥。
在这场盛开的烟花里,彼此颤悸久久不散,敏感的身体和释放后的灵魂,能在各自区域找到抚慰。
沈清臣把人从池子里捞出来,对上人闪亮亮的眼睛,皱了下眉,遂拿着帕子给周济擦身,然后将毯子拽过来给人裹住。
周济躺着不想动,沈清臣随意套了件亵裤,上边光着,拿了个干净帕子给周济擦头发,
四下俱静,只有这点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周济睡意全无,酒劲也过了,这会儿才开口问:“你找本督来,是原本要作何的?”
“睡你。”沈清臣道,随后看着周济:“督公,您方才说要换谁?”
语调风轻云淡,可那双眼看着周济,像是匕刃出鞘锋芒极满。
周济:“这要看沈大人的表现。”
这个答案不知沈清臣是否满意,他垂下眼继续擦头发,等头发收拾好,转身去拿自己的衣服,
哐当一声,周济视线扫过去,这匕首……
他光脚下了榻,沈清臣衣服都没穿好,转身从一旁拿了鞋子:“穿上。”
周济弯腰捡起匕首,外鞘已经陈旧,图案也都模糊不清,可是入手份量很足,不似精品。
匕刃出鞘,是市面上最普通的匕首,却因为主人的磨砺,所以寒芒耀耀,该是锋利至极的。
“这匕首,哪来的?”
沈清臣拿着腰带扣上,道:“幼年——”一顿,别有深意的看了眼周济道:“年幼时,一个贵人送给我防身用的。”
“贵人?”周济摊开手把匕首递过去:“贵人,就用这市面最便宜的铁刃?”
沈清臣接过去,握紧匕首对周济十分认真的说:“无论什么材质,它都救了我的命。”
匕首纳入怀中,看着一副很珍惜的样。
周济无趣的撇撇嘴,转身时腰间一紧,他似笑非笑的拍拍沈清臣胸膛,“去看你的贵人吧。”
沈清臣抄手把人抱起来:“我准备了一份礼物,带你去看看。”
院子里点着几簇灯,廊下临砚正嗑瓜子,见了两位爷,急忙打起帘子目送两人进去,摇摇头叹息一声。
“公子这是泥足深陷,不可自拔啊。”
掏出怀里的信,临砚又塞回去。
大爷让挑拨公子和督公关系,最好搞得两人破裂,可这事他怎么干?
他怕是只要一有苗头,公子立刻就把他遣送到嘉关,想想还是算了。
周济对沈清臣的礼物并不在意,凭他身份,有什么是沈清臣有而他没有的。
但当沈清臣捧着东西出来时,周济慵懒的身子缓慢坐正,眼睛逐渐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