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合斋,周济正检查李尧功课,外面几个大臣探头探脑,他拍拍李尧肩膀:“不错,继续保持。”
李尧抓着他衣袖:“周叔叔说表现好了有吃的,在哪?”
严冬从廊下进来,带着李尧去后亭歇息,喝茶。
一见人走了,外面几个大臣争先恐后挤进来,顿时一片吵闹。
“沈大人他有谋害天子之举,日夜赶赴功课,一点都不让陛下休息,其心不纯。”
“射彩乃是开国帝王激励百姓所设,如今国泰民安,沈大人却将此举放到端午,恐有扇动民心之意。”
“沈大人……”
“沈大人……”
周济抬手,对上好几双眼睛:“漠北同大燕长年交战,过往战役数之不尽,陛下即将亲政,而两国联姻之事尚未落地,了解的越多,才能占领主导权。”
“陛下如此好学,沈大人费心监督,诸位若再三阻拦,岂非祸国乱政?”
周党齐齐摇头,又问:“那端午射彩?”
“骑射本就是帝王必修课,沈大人身兼陛下学业,咱们这些闲散人,何必去管人家师生的事情。”
“再说,紫金河上帝王一展威仪,与我等并无害处,还能激励百姓对朝堂的信任,这是好事。”
“可是——”
周济笑眯眯的截断他话:“若是还有疑,你可亲自去内阁寻他。”
周党:……
宫门口,沈党和周党自东西两个方向走来,狭路相逢都看彼此不顺眼,你拥我推好是热闹。
末尾的苏白玉摇动折扇,要是这帮子人,知晓那两个家伙勾结在一起,会怎么样?
春暖,离园听戏的人十分多。
曲夭肩头大氅逶迤在地,她对镜涂着唇脂,原本苍白似纸的脸,因这一抹艳红,显得格外诡异。
“我不希望督公知道此事。”
背对她的黑衣人冷声道:“主子也不希望督公知道。”
曲夭极淡的笑了下,不到最后生死难成定局,她想为自己,为周济再去搏一搏。
若能试药成功自是好,若不能……
信送到周济手上,他有些许诧异:“曲夭走了?”
信上并无太多,只说了上都无聊,想趁着年轻出去看看外面山河。
周济不信,曲夭十分喜欢离园,此前更是为了离园做出诸多牺牲,怎会说丢下就丢下。
“去,派两个人跟着她,看看她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严冬蹙眉:“督公,曲夭还有第二封信。”
周济面无表情打开,其上两行:督公不必寻,该聚时自会聚。
信被揉成一团,周济屈指抚在眉心:“许久未去看她,可是生气了?”
严冬不知作何回答,他对姑娘家也不怎么了解:“不然,找人问问?”
苏白玉混迹风月较多,该是了解的。
周济叹口气:“算了,去看看久宿制的药在不在,若是带了……由她去吧。”
虽这么说,可周济还是不放心,派了一队厂卫跟着曲夭踪迹寻去,为的也是怕有个万一。
曲夭同他自小相识,感情不说多深厚,就单单木芙蓉上,他就亏欠她良多。
乌达托克一行顺利抵达襄城,就算定襄军万般不愿,也客客气气将人安置在襄城内。
而随嫁队伍的一万精锐,则是被独立安置在一处军营地,距离定襄军不过几里地。
沈萧后半夜才回府,一边解着甲衣一边走神,直到脱的精光踏入浴桶,才察觉出不对。
哗啦,浴汤扑洒出去,美人脸上贴着面纱,单薄的春衫湿透,胸膛散乱一片。
“将军~”
白无双对着沈萧吐出一口气,尽管如此魅人动作,可他眼里清明一片,丝毫情色不带。
沈萧把人按在腿上,一手扶上他腰,问:“如何?”
白无双对着坐在他腰上,手隐没在水里,沈萧不由闷哼一声,将他牢牢按在胸膛:“别动。”
“让你凶。”白无双衣袖打在水面,发出暧昧声音,沈萧沉眸望他许久,挑指缓慢掀开面纱,冰冷的吻了上去。
这澡洗的兵荒马乱,沈萧身子威猛高大,白无双虽然不差,可对比下却显得十分纤细。
沈萧这人混迹军营,洁身自好是一回事,可这不代表他不会玩,按着白无双在榻上,让人片刻不消停。
白无双脸颊红的滴血,一双眼湿漉漉,他搂着沈萧的头,发出舒服的喟叹,跟着就跌下悬崖,声音从下传来。
“你让人给子谦送信了?”
白无双轻哼一下:“嗯。”
沈萧唇下功夫狠,白无双无招架之力,很快就满身濡湿,唇被堵住,呛的他一言发不出。
“沈萧,”白无双推着他肩膀,嘴唇红肿:“你还要不要听了?”
沈萧一顶:“说。”
白无双瞪着眼,沈萧跟着后腰就跟蚂蚁咬一口似,浑身泄了力。
“你还真是不怕,”沈萧半躺下去,一点劲也使不出来了。
白无双捏着金针,得意道:“武功不如你,可论金针天下无人能及。”
沈萧但笑不语,只是捏着他手,一下一下。
“你让我去看联姻公主,我见了,是个难得的美人,就是——”
沈萧挑眉,白无双翻身定定望着他:“这位嘉仪公主竟同我一样,是男做女装。”
“难道乌达托克,有别样癖好?”
沈萧道:“也不一定是嫁给乌达托克,”
“啊?”白无双惊讶:“难道是给漠北王的?他都躺在床上不能动了,还有这些心思啊。”
沈萧翻身上来,一把捏住他手腕,金针随着床帐落地,声音传出来。
“他们什么心思不重要,但现在我的心思要紧。”
“要死啊,沈萧,你别乱咬……”
隔着数层高墙,是嘉仪公主的住所,宫人退下,嘉仪公主合衣点灯,一高大的身影从宣窗翻进来。
“清点好了?”
乌达托克未回答,反而问:“那些……是真的吗?”
烛火扇动,落在墙上如鬼魅起舞,嘉仪公主转过头来,竟是一张仙人面庞。
他似笑非笑,指尖的信倏然点燃。
火光下,乌行珠神色很是冷:“重要吗?”
“只要明日这批军械送出去,日后你就是万人敬仰的王,我们这些阴沟老鼠,又算得了什么威胁。”
乌达托克语气有些硬:“我不是这个意思。”
乌行珠对他什么想法不在意,只要他想要的,按照计划进行就可。
“战争毁了我们的家园,我们都很珍视和平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