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慕的表情真挚无比,覃卿心惊。
不行,她必须想办法拒绝。
男人坚定地跪在地上,眼神一瞬不瞬的看着覃卿。
覃卿忽然眼前一亮。
既然常规的办法不行,那她就另辟蹊径。
覃卿拧着的眉松开,调笑道:“时慕,你的诚意我知道了。”
时慕惊喜了一瞬,期待她接下来的话。
“但我喜欢的人是顾黎之,所以,我的答案仍然是拒绝。”
覃卿嘴上说着拒绝的话,手却抚摸上了时慕的手。
白皙的指尖流连在戒指和他的手之间,暗示意味十足。
时慕挑眉,一个不可置信的猜测冒上心头。
覃卿声音缠绵,和那台上多情的花魁一样魅惑。
她道:“自古都是男人三妻四妾,既有端庄的正妻,也有美艳的小妾,真是快活自在。”
她说出的话离经叛道,那双眼睛却还是清澈无比。
好似在聊今天天气不错,云也很多。
时慕面沉如水,声音冷冽:“你要我做妾?”
覃卿,居然要他做小?她就那么喜欢顾黎之?!
面前的人嘴角勾起一个笑,指尖点在他的手背若有似无地打着圈儿。
时慕嚯地一下站起身,闭眼平息急促的呼吸。
他好似气极了,再次睁眼时那抹恼怒还是没有压制下去。
连声音都有些失控,“覃卿,你太过分了。”
话音落下,他转身离开,独留覃卿一人在办公室。
候在门外不远处的王特助和张校长看见男人出来,立即迎了上去。
“老板。”
“时总。”
男人剑眉紧蹙,眼眸被寒霜覆盖,周身的冷冽气息,仿佛要将人冻住。
王特助试探的问道:“覃小姐答应了......吗?”
时慕的眼神扫过王特助,全身都是生人勿近的气息。
王特助闭嘴了,看来是没答应。
不过没答应也不应该生气吧?
顾黎之确实是个和时慕不相上下的男人,说实话,如果他是女人,他也选温柔的顾黎之。
但是王特助不敢自寻死路,只反应了一秒后便跟上男人的步伐。
张校长看到时慕的脸色心下一惊,这是谈崩了?
那刚刚答应他的投资还算数吗?
张校长赶紧出声:“王特助,刚刚说的追加投资......”
王特助看了看远去的时慕,“算数。\"
走了两步又道:\"张校长放心等通知就行了。”
张校长心中的石头落了地,“唉!好!”
覃卿缓了十分钟,等外面没有动静后才出了办公室。
时慕这样地位的男人,被人要求做小,无疑是一种羞辱。
相信经过今天的事情,时慕不会再出现在她的面前了。
除了后患的覃卿身上轻松了不少,出了校门回家将自己摔到床上。
不一会就困意袭来。
迷迷糊糊之间,她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忘记做了。
不过劳累了一周,耗光精力的她还是顶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踢了一下午石子的顾醇等到了天黑,才意识到覃卿放了她的鸽子!
气急败坏的打电话质问,才发现他还躺在人家的黑名单里。
顾醇:“覃卿!你个坏女人!”
一觉睡到晚上的覃卿忽然翻身起床,“完了,忘记顾醇了!”
她跳下床抓起手机准备去学校找人,一开门却发现男人正面色难看的看着她。
覃卿尬笑了一声,“哈哈。那什么太累了,忘记了。”
顾醇嘴角向下一撇,整个人靠向覃卿,“我就知道你要放我鸽子。”
覃卿为难的将人推开,但是男人却还是耍赖不起来。
“你是笨蛋吗?没等到我不知道给我打电话吗?”
顾醇声音委屈:“你把我拉了黑名单,还没放出来。”
覃卿:“......”
好吧,都是她的错。
“你等了一下午?”
顾醇站起身:“嗯。”
声音委屈得不行:“连饭都没吃。”
覃卿无奈,“进来吧,我给你煮碗面。”
“好。”
房门关闭,楼道尽头的顾黎之颓然地转身离开。
吃饱喝足的顾醇问道:“你说的地方还去吗?”
覃卿看了看窗外,“有些晚了,改天吧。”
顾醇站起身,“改天是哪天?你还要放我几次鸽子?”
覃卿:“你确定现在去吗?”
顾醇拿起外套,“嗯,今日事今日毕。”
他和覃卿,今天也必须要有一个结果。
覃卿叹气:“好吧。”
说起来,她为了还债,已经很久没去了。
一小时之后,顾醇开车带着覃卿到了目的地。
“墓地?!”
顾醇关车门的手都在抖,不是,大晚上来墓地?!
覃卿回头:“不是你非要现在来的吗?”
顾醇炸毛道:“我哪里知道你说的地方是墓地啊?!”
要是早知道,他肯定不会自找苦吃。
他最怕的就是鬼了!
看着覃卿往前走,顾醇赶紧追上去牵住覃卿的手。
“我牵着你,你别害怕。”
覃卿笑了:“我看害怕的另有其人吧?”
周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也不知道是墓地的风水原因还是晚上的缘故,顾醇感觉冷得他汗毛都立起来了。
“好了我承认是我害怕,你别放开我!”
顾醇整个身子贴着覃卿,一步都不肯离开。
覃卿一笑,任由他抓紧。
磕磕碰碰走了十分钟,覃卿在一座石碑前停下了脚步。
顾醇左顾右盼就是不敢看石碑上的照片,整个人犹如惊弓之鸟。
覃卿仔细地将石碑清理干净,顺手把半路买的康乃馨放到石碑面前。
“妈,我毕业了。”
“债务也还完了。”
“我带了个朋友来看你,他很胆小,不过人品不错。”
顾醇纠正道:“阿姨,我不胆小,就是有点怕黑。”
覃卿:“怕黑还不是胆小吗?”
顾醇哼了一声,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暖黄的光线驱散了他的恐惧。
看着面前的人,他不再说话。
覃卿的声音却再次响起来,“我妈是A市人,后来高考完被人贩子拐到了山里,她逃跑时摔到了脑袋,被我爸救了起来。”
顾醇:“那你爸还挺好的。”
覃卿:“我爸带她找了很久的家人,但是都一无所获,后来他们结婚生了我,没多久我爸染上了赌博,他打我妈,也打我。”
顾醇:“......”
“我收回刚才的话。”
覃卿轻笑一声,“顾醇,我想告诉你的是,爱情是人生中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顾醇蹙眉想要反驳,但是却找不到话。
“我爸之前很爱我妈,但是当他变了之后会死死的把我妈压在地上用绳子勒她,只为了要钱去赌博。”
“后来他酒驾撞死了人,我和我妈为了赔偿背上了债务。”
“顾醇,我的经历注定我不会爱上任何人,你明白吗?”
“当初我选择你,只是因为想要找一个男人试着去走出阴影,而你单纯,好骗,我有把握能全身而退。”
顾醇捏紧了手机:\"那你就继续选我。”
覃卿站起身,“你还不明白吗?我就是个渣女,我不要你了。”
“你走吧。\"
顾醇固执道:“我不走!”
“轰隆隆!轰隆隆!”
电闪雷鸣间,瓢盆的大雨倾泻而下。
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地模糊了天地。
覃卿的声音冰冷刺骨,
“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