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地走出刑警队,心情有些沉重。突然,我注意到门口坐着一个乞丐,他的穿着虽然还算整齐,但头发却十分脏乱,沾满了污垢和碎屑。在他面前,摆放着一个破旧的碗,里面空空如也。
我心生怜悯,快步走到他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零钱,轻轻地放进他的碗里。然而,当我抬起头时,却意外地与他的目光交汇。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啊!没有丝毫的感激之情,反而透露出一种深深的鄙视。
我不禁感到一阵不快,心中的善念瞬间被这道冷漠的目光击溃。但我还是强压下心头的不悦,毕竟跟一个乞丐计较实在有些不妥。于是,我转身准备离开这个让人不舒服的地方。
然而,就在我刚刚迈出几步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喝:“臭女人,拿走你的钱!”这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我耳边炸响,同时也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注意。
我惊愕地回过头,看着那个乞丐,只见他满脸怒容,恶狠狠地瞪着我,仿佛我是他的仇人一般。我不禁有些诧异,疑惑地问道:“难道你不是在乞讨吗?”
“不!我不是要饭的,我是想在这里要一个说法!”他的声音越发高亢,带着一股无法抑制的愤怒。
听到他这句话,我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要一个说法?在警局门口要个说法?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我慢慢地走回到他的身旁,然而,他却对我的靠近视若无睹,甚至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他的目光始终落在那堆钱上,然后毫不客气地用手指着它们,冷漠地说道:“把你的臭钱拿走!”
我并没有被他的态度所影响,反而冷静地回应道:“我想听听你对于这件事情有什么解释。”说罢,我稍稍弯下腰,准备去取回属于自己的钱。
就在我即将碰到那些钱的一刹那,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个乞丐突然伸出他那黑乎乎的手,以惊人的速度抓住了我的手腕。
“抓贼啊!抓贼啊!有人偷乞丐的钱啦……”他扯着嗓子高喊起来,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引得周围的人们纷纷侧目。
我惊愕地看着他,完全没有料到他会有如此举动。我试图用力挣脱他的束缚,但他的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握住我的手腕,让我根本无法动弹。
“你放开我!”我怒不可遏地喊道,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这个乞丐不仅行为无赖,而且还恶人先告状,实在是太过分了!
然而,无论我怎样挣扎,都无法摆脱他的控制。这个乞丐的力气大得超乎想象,我开始怀疑他是否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乞丐。
十分钟后,我们两人被带到了刑警队的审讯室。一路上,那个乞丐还在不停地叫嚷着,指着我说:“就是这个臭女人,就是她偷了乞丐的钱,你们赶快把她抓起来!”
“可她是警察啊,怎么会偷你的钱呢?”肖剑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情绪激动的乞丐,既觉得好气又有些好笑地问道。
然而,那乞丐却完全不买账,他怒目圆睁,满脸涨得通红,扯着嗓子叫嚷道:“警察怎么了?警察就不能偷钱了吗?难道只有我们这些乞丐才会去偷钱吗?”他的声音震耳欲聋,近乎歇斯底里,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冤屈一般。
肖剑见状,连忙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你看他这状态,好像脑子不太正常啊。”说着,他还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暗示这个乞丐可能精神上有些问题。
我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肖剑的看法。可还没等我开口说话,那乞丐突然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们,像是要把我们看穿一样,然后扯开嗓子大喊道:“我才不是神经病呢!你们这些人才是神经病!赶紧给我个说法,警察偷盗到底是什么罪?”
面对他如此无理取闹的大吵大嚷,我们都感到有些无奈。毕竟,谁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拉下脸来喝骂他,更不可能动手揍他一顿。肖剑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耐着性子对那乞丐说道:“好吧,既然你说她偷了你的钱,那你总得有个证据吧?”
“我可是亲手抓住她的啊,你要是不信,就看看她的手,那上面还有一圈黑印呢!”乞丐理直气壮地说着,同时用手指了指我的手腕。果然,在我的手腕处,有一圈明显的黑印。
“既然如此,那她到底偷了你多少钱呢?”有人问道。
“我……我也不太清楚,我还没来得及查呢。你们直接搜她的身不就知道了嘛!”乞丐似乎有些心虚地回答道。
“可是有人亲眼看见,是她先把钱给你的,而你不要,她才又拿回去的,怎么现在倒成了她偷你的钱呢?”另一个人质疑道。
“哼!谁说有人看见了?有本事你让那个人站出来跟我说啊!她根本就没给我钱,反而是她偷了我的钱!”乞丐却仍然嘴硬,不肯承认事实。
我见状,微微一笑,对肖剑说道:“你先出去一下吧,我觉得他可能是有话想单独跟我说。”肖剑有些不解地看了我一眼,但还是听从了我的建议,转身走了出去。
在肖剑出门之前,我又低声在他耳边说道:“放心吧,我不会打人的,你就安心在外面等我一会儿。”肖剑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不过他还是对我做了一个让我保证的手势,我连忙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注意的。
看着肖剑如释重负般地离开房间,我心里不禁感叹,面对这样难缠的乞丐,就连肖剑也有些害怕了呢。
肖剑走后,我坐了下来,看着乞丐半天没说话,他也没说话,阴霾的目光看着我,仿佛是看仇敌一般。
“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看着他说。
那乞丐嘴角抽动了一下说道:\"我不是个乞丐,难道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仔细看了他一眼,是有些面熟,可我忘记了他是谁。
所以我摇摇头。
“就知道你们这些臭警察,不会记住我的。”
“张慧珍你还记得吗?”那乞丐怪笑了几声,一声比一声阴狠,说话间,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刀来,快速刺向我,我连忙一躲,但还是慢了半拍,胳膊被刀划了一道口子,血顿时涌了出来。
“张慧珍是自杀的,我的结论没错,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我捂着胳膊叫道。
“不!她不会自杀,绝对不会,她爱我,爱我们的孩子,她不可能带着我们的孩子自杀,都是你,都是你的尸检错误,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让我妻子枉死,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他的神情越来越疯狂,整个人都处在癫疯的状态,见我只是受了伤,他更加眼红了,举起刀再次刺向我。
肖剑闻声踹门而入,三两下把他打趴在地,然后看向我说:“你的伤怎么样,叫救护车吧!”
“不用,我没事,我自己包扎一下就行。”我捂着流血的胳膊,没有马上离开,看着他说:“尸检真的没有任何问题,你怪我是怪错了人,希望你能放下这件事……”
“放屁,你尸检没问题,我老婆就是自杀的吗?你不想想,她一个怀孕的女人,那么喜欢自己的孩子,前一天刚做了b超,跟我说孩子发育的一切都好,为什么转天就自杀了,你为什么不想想原因,她为什么要自杀,你们这些混蛋警察,为什么不去找原因……为什么……”
我在他的一连串问话中,被阳硬拉走了,阳给我处理着伤口,见我毫无感觉异样,他皱着眉说:“疼就喊出来。”
我摇摇头,脑子里都是男人说的那件案子,那件案子还是我刚进刑警队不久发生的,当时他就作闹了一场,我也仔细有看了一边案宗,没有什么疑点,张慧珍是个老实巴交的家庭妇女,不上网,人际关系简单,没有仇人也没什么关系复杂的异性朋友,自杀时怀有五个月的身孕,确实没有自杀的理由,可她就自杀了,割脉死的,没有留下遗言,死时一个人在家,家门反锁,没有外人到过的痕迹。
“我的判断没错呀!她是自杀无疑,可她为什么自杀,我实在搞不清楚。”
“我觉得你应该去医院,伤口太深了。”阳停下了手,望着我。
“啊?”我这才想起来,剧烈的疼痛让我倒吸了一口气。我不管他还没包扎完就跑了出去,我回到审讯室,问砍伤我的男人,我问他:“你说你妻子自杀前一天去做了产检是吗?”
“是呀!回来说孩子一切正常,把我高兴坏了。”
“那你当时有没有注意她的情绪有没有什么异常?”“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就是有点心不在焉,菜都炒胡了,我还笑她,孩子好,她却傻了。”说完男人呜呜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她真不会自杀的,可我知道她是自杀死的,我心里就是过不去这个坎,你们告诉我,她为什么要自杀?为什么?”
“产检,看过医生……”我突然回头对阳说:“走,我们去医院。”
“我正是这么想的,我心思你不去也把你压去。”
我和阳来到医院,他去挂号时,我去了院长室,说明来意后,院长摇头说:“这事我没法帮你,一是时间太长,找不到病人的治疗档案,二是,你就算活人站在妇科这几位医生面前,这几位医生也未必能想起了是他们谁接手的。”
“那就没办法了?”我失望地说道。
“你也可以拿照片给那几位医生看看,希望他们有能记住的,帮到你。”
“好!谢谢院长。”我说着站起来正要离开,院长指着我的胳膊说道:“我看你的伤口要马上找人处理一下,小章……”他从外面叫了一嗓子,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大夫走了进来。
“院长有事吗?”
“嗯!带这位女警官去处理一下伤口。”
“好的,请跟我来。”
我跟着那个医生来到了诊室,他在帮我处理伤口时,我问道:“你们这里妇产科有几个大夫?”
“现在就剩下两个了。”
“噢,以前是几个呀?”
“三个。”
“那人退休了吗?”
“不是,你还没听说吧!那位大夫是个男的,也是倒霉被个女患者投诉说他猥亵,这才被辞退了。”
“那是真的吗?”
“什么是不是真的?”
“猥亵呀?”
“这不清楚,这种事谁知道,反正妇科的男大夫有嘴也是说不清。”说话中伤口也处理好了,我忙说:“谢谢了。”
“不用客气,你们的职责是抓坏人,我们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都各尽其责罢了。”
“对了,你刚说的那位男妇科医生他家在哪?”
“啊?这我也不知道,我就是闲说一嘴,呸呸呸,你看我这碎嘴,我就瞎说,你可别当真,说不上有没有的事……”
“你放心不是你说的事,我是有个患者的情况想跟他打听一下。”
“噢!他家在哪我真不清楚,不过我知道他离开医院后,在一家民营医院坐诊,就是正阳路新开的那家体检中心,你要找他就去哪里找吧!不过你可别告诉谁,是我说的。”
听到这里,我心中一阵欣喜,终于有了一些线索。我连忙向对方道谢,并保证绝对不会把他说出来。
我出门不久,就遇见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阳。他一看见我,便急忙迎上来,满脸焦急地问道:“你跑哪去了?伤口包扎好了吗?”
我微笑着回答道:“嗯!已经包扎好了,不好意思啊,我刚才去了……”
话还没说完,阳就打断了我,摆了摆手说:“好了,不用解释了,但是下一次,你要去哪里一定要告诉我,不告诉我,我可要生气了哦。”
我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说道:“好啦,我知道啦。”
阳看着我,无奈地笑了笑,然后拉起我的手说:“走吧!我们回去。”
然而,我却突然拽住了他的手,说道:“等一下,我还有个地方要去呢,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呀?”
阳有些惊讶地回过头来,看着我问道:“去哪里呀?”
我神秘地笑了笑,回答道:“去走访一个男妇科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