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玛丽修道院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它的前身是一位有钱绅士的祖宅,一百年前,修女的前辈们因为战火,四处逃亡,流落来到小镇,却无处安身。
幸运的是,这位姓温的爵士,慷慨地将自己闲置的庄园,连同周围十亩土地,无条件借给了她们。修女们感激涕零,这份恩情时刻铭记于心。
不过,在当时签订的合同里,有一项明确规定:倘若修道院日后出现青黄不接、后继无人的状况,那么这片宅院和土地必须归还给爵士的后人。
在修道院最辉煌的时期,有多达五十名修女,场面那叫一个恢宏盛大。
可时光悠悠,人心易变,岁月的洪流无情地冲刷着一切!到了如今,曾经人气兴旺的修道院,只剩下三位六十岁以上的老姑婆,守着这处古老破旧的宅院!
然而,就在上个月,一位二十多岁,名叫莫莉的姑娘,脚步匆匆的来到了修道院,她眼光热忱,言辞恳切,口口声声要求成为一名虔诚的修女。
柳院长看着眼前这位眉清目秀的女孩,心中暗自思付,她谈吐文雅,举手投足间颇有教养,怎么看都不像要脱离尘俗之人?莫不是和家里人闹了矛盾?抑或是和男朋友吵架,一时冲动,才想着来这里自讨苦吃?
“姑娘,我劝你慎重考虑。这修道院的生活,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当初有多少年轻女孩哭着喊着要加入教会,我都会给每个人一个月的考验期,就怕她们只是一时兴起、心血来潮!
事实证明,往往没过上半个月,姑娘们就因为这里的日子太过寂寞清苦,一个个悄悄的离开了!
你看,如今就只剩下了我们三个老人家。”柳院长语重心长地劝说道,神情中满是关切。
“那请您也给我一个月时间吧?如果我忍受不了,就自己离开;但要是我通过了考验,就请您遵守诺言,让我正式加入教会!”姑娘挺直了脊背,眼里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决然。
“一言为定,那你就先从见习修女做起吧!”
柳院长微微颔首,在她看来,这姑娘细皮嫩肉,一看就是在优渥家庭里长大的孩子,没吃过什么苦头,修道院里全都是重复繁琐的粗活,她一个娇弱的女孩子,又能坚持多久呢?
时光匆匆,一周时间转瞬即逝,姑娘的表现着实让柳絮刮目相看。打扫庭院,洗浆衣服,做饭劈柴、手脚麻利,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只是,莫莉平日里很少露出笑容,眼神中总带着一抹淡淡的忧伤!院长曾关切地询问起,姑娘眼眶微红,轻声说道,自己的父母双亲都已离世,如今只剩她孤身一人,这让柳絮心中一颤,从此对她更多了一层关怀,
这天破晓时分,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洒下大地,往常祥和的小镇,被一个女人的凄厉尖叫声打破了平静。
接到报案,探长大雷带着手下风驰电掣般赶到了案发现场。只见女死者直挺挺地躺在鸡棚旁,脸色铁青,脖子上一道触目惊心的勒痕格外骇人。她身上的修女袍还算整齐,可周围地面满是凌乱的刮蹭状脚印,其间还散落着些许鸡毛,显然,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挣扎。
大雷先是绕着四周仔细观察了一圈,随后蹲下身子,一寸一寸地检查角角落落,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突然,他在不远处的草丛里发现一段麻绳,极有可能这就是凶器。他小心翼翼地将其装入证物袋,起身递给助手小李,沉声道:“送去物证科,仔细检验,看看上面有没有皮屑或其他遗留物。”
女人的尸体被缓缓抬上车,向着警局的方向驶去。
探长将其它人集中在修道院的大厅内,气氛有些压抑,三个修女惊魂未定!大雷的目光从她们身上一一扫过,最后,他将视线停在了坐着轮椅的吴修女身上。
老太太六十出头,岁月却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太多印记,她微微颤抖着说道:“昨天晚上,吃完晚饭之后,莫莉推我回了房间,如平常一样,她陪着我做完了自修,八点半一到,便扶我上床休息了。”语气言之凿凿。
随后就是这位正在见习的小修女莫莉,“照顾吴修女躺下后,我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当时感觉特别疲惫,洗漱完后,做了自修,九点钟我直接躺下睡觉了,一直到今天早上六点。
按惯例我去院子里清扫卫生,结果……就发现金修女遇害了。”说完后,她还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柳院长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沉稳干练,修道院里的大小事务都归她管。
此刻,她微微皱眉,“我跟她们的情况也差不多,自修完九点准时入睡。
金修女呢,每晚九点之前都会去查看大门和鸡棚,一定要确保它们全部锁牢!其实啊,我知道她主动揽下巡逻的工作,就是想偷偷拿几颗鸡蛋煮来解解馋。
咱们修道院没什么别的经济来源,全靠那十亩土地出租勉强维持生计,伙食确实不怎么好,清汤寡水的。
年轻的时候,我们还能自己种菜、种粮、养猪、砍木柴。
可现在年纪大了,有些活儿确实干不动,就只能想一些别的办法。
我们从工厂接下了不少的手工活,挣钱用来补贴生活费,小镇上中介所的马萍,每周都会定时前来修道院,拿走已经完工的手绣制品,还帮着修女们领取劳务费,第二天再把工钱送回来。
大雷微微点头,接着追问:“还能再提供一些关于死者的情况吗?
柳院长沉思之后说道:“死去的金英修女今年整整六十岁,她在圣玛丽修道院,已经度过了三十五个年头,我和她是同一年入的教,住在同一间宿舍里。
我入教前是一位小学老师,那时正满心欢喜地准备婚礼,可谁能想到,未婚夫突然遭遇意外,从高处坠落身亡,俩人以前感情特别好,我实在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所以才选择加入了教会,希望能在信仰中求得心灵上的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