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徐游穿着邻居弟弟小好几码的衣服去了考场,他再次和中考一样,大脑放空眼神呆滞,一切都是那么的无所谓,此刻他就算在路上发生意外都无所谓,甚至还隐隐的希望一语成谶。
没能如他所愿。
邻居婶婶开车送了他来考场,给他加油打气后徐游下了车,如行尸走肉般找到高三一班的聚集地,周箐此刻正发着准考证,正好点名点到了徐游,足足叫了几声,才在同学的指示下找到他。
周箐一脸疑惑地看着‘打扮奇特’的徐游,说道:“徐游,你怎么穿成这样。”
徐游不作答。
“行了不多说了,你最近进步很大,很有希望能冲上去的,老师相信你的!”
他还是不发言,周箐虽然疑惑,想到还有任务在身便也不多纠缠,转身发其他同学的准考证。
张言走到他身边问道:“哥么,你这是整哪出?”
凌竹也走了过来,她的气还没消原本的笑脸变得阴沉,怒道:“徐游,你给我打起精神来,今年必须考上省城大学,你还是有希望的。”
但他谁的话都不回应,仿佛失去了灵魂,眼中一丝光芒都没有。
随着门被打开,大家一窝蜂的冲了进去,徐游就这么被挤着走了进去,周箐还想说些什么可下一秒徐游就消失在了人海中。
他晃晃悠悠的找到自己座位呆滞的坐下,凑巧是第一个座位,由他来传递试卷。
给大家展示试卷密封后,监考官打开了答题卡,交给徐游先是一愣,他没想到都21世纪了,竟然还有孩子买不起新衣服,这也更加坚定了他下乡扶贫的决心。
监考官准时发放了试卷,一年一次,但对这些高三学子来说基本上就这一次的机会开始了!
……
与此同时叶前堂让黄小红待会去接两个孩子回家吃饭,最后还是决定去徐游家做饭。
他早早的买好了菜心情不错的走向徐游家里,刚走近就闻到一股浓烈的焦味,虽然大雨洗刷了一些气息,可残余的焦味还是被他吸进鼻腔。转过街角,映入眼帘的一幕让他忘记手上还提着鸡蛋‘砰’的一声摔碎在地上。
随着缓过神来,他跑了过去,急忙询问刚好送完徐游的邻居婶婶,刚打开车门叶前堂就从车后蹿了出来,失声道:“美芳,这是怎么回事。”
美芳被他吓了一跳,捂着胸脯道:“你吓死我了。”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徐游他人没事吧。”
“我刚送他去考场哩,人没事你放心,应该是电路老化引起的火灾。”
“徐游的家哥徐牠呢,他人怎么样。”
提起徐牠,美芳一脸愤慨,唾沫星子都要喷在他脸上,怒道:“别提了,那个混小子,之前徐游阿嬷还在世的时候就经常惹她生气,有一次还把阿嬷气病了,不让我告诉徐游。然后这都好几天没回来了,家弟高考这么大的事,他作为家里唯一的老大都一点不在乎,家被烧了都没回来,等他回来我肯定要好好骂他一顿!太不像话了。”
叶前堂强行让自己静下来,思虑再三后,还是决定等徐游回来再说。
重新买好菜后走到考场,见到黄小红后说道:“小红,今天还是去咱家做饭,这几天让小游住我们那。”
“怎么了老叶,咱不是说好了顺便祭拜大娘的嘛。”
叶前堂从怀中痛苦的拿出徐游在废墟中挖出的遗照,道:“家……被烧了。”
黄小红捂着嘴不敢相信,惊恐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我都不知道。”
“说来话长,等孩子们考完我和你细说,他们马上出来了先不聊。”
……
高考终于结束,压抑了几年的学子们纷纷仰天长啸,终于结束了,他们解放了!周箐同样松了口气,在考场边上将大家聚集在一块,说着一些老掉牙的套路词语。发表演讲半小时才解散。
这两天徐游都住在了叶家,黄小红当晚就去商场买了衣服给徐游,这才不至于穿小好几码的衣服参加考试。
做好饭后叶前堂夫妇双手托着阿公阿嬷的遗照摆在自己父母遗照旁,‘噗通’一声跪下,热泪盈眶道:“爹妈,委屈您二老了,大爷大娘家出了点事,所以委屈你们挤一挤。大爷大娘我对不起你们,让你们走的都这么不安详,我应该早点发现的……”
徐游和叶笑跟在他们身后跪了下来,同样的悲伤痛苦。
简短的仪式过后,叶前堂扶起了两个孩子,擦去眼泪道:“好了不要太过悲伤,人死不能复生,你们也长大了,懂这个道理,今天是端午节,我们一家一起过节。”
刚坐下,叶前堂就对徐游问道:“小游,你知道你家哥在哪嘛,要不要喊他来一起过节。”徐游考完之后回去了一趟,听了邻居婶婶对徐牠的意见,所以此刻听到徐牠的名字也是想听他的一个说法,和对他高考不闻不问无关,只是想问他为什么和阿嬷起冲突,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家里怎么回突然发生火灾,他能向上天发誓绝对不是电器老化引起的,说不定就和他有关。
“嗯,要的,有些话我也想问他,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小游,他毕竟是你家哥,要注意说话方式方法。”叶前堂以为徐游埋怨徐牠和阿嬷吵架的事,遂叮嘱道。
徐游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随后出门去寻找徐牠。首先想到的就是明雷的游戏厅,那个常待的场子。
……
游戏厅门口,徐牠正和明雷搬运一批新的机器,额头微微出汗,正想喝口水休息一下,就看到徐游阴沉着脸走了过来。
明雷笑了笑,对身边的徐牠说道:“小游考完了,跟我们报喜呢。”刚想开口和徐游说话,就被他一把推开,差点打翻机器。
徐牠眼疾手快,连忙扶住不稳的机器,摆正后怒道:“徐游,你干什么。”
“徐牠,我还想问你呢,你究竟想干什么。”周围一群小弟停下来手上的活,驻足观看,他们都知道徐游是徐牠的家弟,所以也不太好管,干脆看下去。
徐牠被当众指责脸上无光,摘取手套点上一支烟,皮笑肉不笑道:“没大没小。”
徐游见到徐牠内心的怒气被点燃,处在一个即将爆发的边缘,可还是强忍住。沉声细语道:“徐牠,咱家被烧了你知不知道?也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呵呵,没什么好说的。”
“意思就是你承认了!”
“承认什么?”
“祖屋是不是你烧的!”
明雷也终于缓过神来,明白这哥俩应该是有了误会,站在两人中间打起圆场:“牠哥,小游你俩都少说两句,这么多人呢,有什么话上去说,小游啊,你应该是误会你哥了……”
徐牠脾气也上来,一把推开明雷,怒道:“如果你认为是我烧的,那就请你找出证据来,好么?如果找不到证据,那就请你滚回去不要打扰我们工作,哦对了,家都没了,你去你叶爸爸家吧,反正你们也那么熟干脆当上门女婿好了。”
徐游深吸一口气,拳头被死死捏紧,随时控制不住怒火,浑身的颤抖预示着他已经在失控边缘了,明雷连忙抱住他,道:“小游,你冷静点,这件事都没查清为什么就认定是你哥干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