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帆赶紧调动真气运转了一周,气息圆润,经脉毫无滞塞,这才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大周天圆满,就连之前肩头的伤口,也已经没了任何感觉,解开肩头包扎的衣襟,果然连一丝疤痕也不曾留下。
“真是多谢你了,不过我想,你可以将那些多余的果子摘下来,只留三四颗挂在上面,说不定它们全都能够成熟。”
“那是为什么呢?”
“你不要管,只要照做就是,反正他们注定了也不会成熟。”
“好吧,不过你也不用为我担心,我是死不掉的,我本身就是这片天地所衍生,最多是再归化回去就是,只要这天地间还有一念在我,那我便不会消失。”
“什么意思?”
“这是天地规则,将来你自然就会明白的,这么说吧,只要鸿钧那个坏人死不了,我就死不了。”
既然如此,云帆便不再多问,也不知他现在的这副小孩子心性,是不是因为失去了肉身之后,已经有一部分能力归化回了天地所致。又想到他既然和鸿钧本是同源,或许真如他所说的一般也未可知。
“那你可知鸿钧老祖现在哪里?”
“不能说的,你以后最好也不要提他,他是能听到的,那个坏人小气的很。”
云帆愕然:“那你还不是常常提起他?”
“嘿嘿,我只要不出去,他就不能拿我怎么样。”
“那我提起他又会如何?”
果果想了想道:“其实也不会怎么样,如果有人诚心向他祷告,说不定还会得他一些庇佑。若是谁真把他惹生气了,他就会让你倒霉,比如丢东西,走路摔跤什么的。”
云帆想想这的确也没什么,看了看果果又看了看他的肉身道:“难道就没有办法让你再恢复原来的样子吗?”
果果有些无可奈何地道:“也不是不行,只要我能将阴神凝练成阳神,便可在世间行走,那时就不会再消散了,只是现在世间灵气太少,根本不够我凝练成神的。”
“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世间的灵气会越来越少?”
“我也不知道啊,不过娘娘曾经说过,这方世界的灵气太多不是好事,太过强大的修士会失去什么平衡,不如安安稳稳的发展,或许能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来。”
想了想又继续道:“娘娘还说,只有什么教化之道才是正途,比如王道还有什么圣人之道,也是可以打破桎梏之类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云帆倒是听明白了一些其中的道理,不由地暗想:“难怪爹爹总是要我多读书,原来还是读书才是正途。”
云帆算算从洞口遇袭,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不少时辰,再不出去,师祖和师姐必然会非常着急。
“果果,我想我该回去了,如果可以,我以后再来看你。”
果果绕着云帆飞舞了一阵,然后又落在了云帆的肩头。
“好吧,小主人,不过这里的事情可不能对他人提起。其实我知道,娘娘孕育你们都是有大事需要你们去做,今天看到你,或许我也算是完成了娘娘的嘱托。只是我有些想念娘娘,好想和以前一样,天天待在娘娘身边,呜呜呜......如果哪天小主人要去找娘娘了,能不能也带果果一起走?”
云帆伸出手掌,果果乖巧地落入他的掌心。
“好,我答应你,只要我有这个能力,就一定会带你去找娘娘。”
“嗯,嗯,那我在这里等你,呜呜呜......”
“那如果我要来找你,该怎么通知你?”
“你只要在洞口割破手指,我便能感觉到你的气息,就会打开大阵放你进来。”
云帆有些不舍的道:“那我走了,你也回到肉身里睡觉去吧,安心等我!”
“那地上的灵石你带上几颗吧,这都是娘娘当初亲手炼制的。”
云帆想了想便也没有推辞,五行各取了两颗,将十颗灵石用之前包扎伤口的衣襟包好收在了怀里。
“安心等我。”
头也不回地向着光门走去。
“嗯...嗯,呜...呜呜......”
若能举目见青天,也只呆坐望月圆。斗转周天,直把星辰数遍,一等千年,千年复千年。
云志和云岚准备好了松脂火把,便带了几个弟子进入洞中,火把上烟火径直向上方缭绕,可见此洞上方应该另有出处。众人逐个举起火把,又拟定了几个简单的信号,在左右火光可见之处分别站定,然后缓缓地搜索前行。
费渊并非蠢笨之人,经过几番试探,在找不到出路之后就不敢再轻举妄动。心中有些暗恨:“如今被困在这里,就只有等待玉华门的救援,好在自己不曾真的杀了那个弟子。”
他现在早已没了那股嚣张气焰,哪怕是在心里都对云帆改了称呼,再也不是一口一个小畜生。
就在费渊暗自懊悔之际,数点亮光渐渐地由远而近。费渊赶紧打起了精神,悄悄地靠了上去,果然是有人举着火把正在左右顾盼,再看不远处又有一处火光摇曳,费渊心中计较:“我且暗中坠在他们身后,瞅准机会,能偷偷溜走最好,真不能够之时再做打算。”
云岚心下好生着急,这一番寻找下来,从头到尾,从尾到头,眼看已经要再次接近洞口,却依然没有丝毫发现,不由得心中暗生一片凉意。
费渊紧屏呼吸,终于再次见到洞口的亮光,又跟蹑了一段距离,已经能够看清洞口的轮廓,便悄悄地在一处石笋后面藏了起来,待人散去之后,再乘机溜走。
“什么人?”
“出来!”
费渊大吃一惊:“这是真发现我了,还是在出言诈我?”
听到有破风声自远处传来,再也不敢隐藏,费渊避开来人便窜了出去。
发现费渊的正是栖梧子,金丹修士已然能够神识外放,即便是在黑暗之中,也能探查出约五十丈的距离。费渊随手抓来一名手举火把的弟子,朝着栖梧子便丢了过去,而他却是一步跨出了山洞。
在洞口的岩石上稍一借力,便向远处的一棵古松掠去。可是刚刚跃出洞口,便有一股掌力向自己背后袭来,这一掌虽然是隔空打来,却也不是费渊所能匹敌。
临危之际,费渊也顾不上多想,转身聚气,抬起双掌便主动迎了上去,“砰”得一声,费渊只觉臂骨欲裂,胸中气血翻涌,斜斜的向旁边跌落开去。
还未等落地,又一个黑影从天而降,直向费渊扑去。费渊勉强提起些许灵力挥出一掌,似是打中一物,触手绵软却是一只仙鹤,正是那欲替主人出气的灵羽。
“好胆,还敢逞凶?”
费渊只觉腿弯处一阵巨痛,双膝一软便跪了下去。
又听一人喝道:“所有人且在洞内等候,没有召唤不得出来。”
费渊缓过神来,已看清面前之人正是那栖梧子,赶忙求饶道:“陆师伯,是小侄错了......”
栖梧子并不理他,一脚将其踹得闭过气去,对旁边一人道:“如何?”
“唉,怕是不行了,我只管用了颗丹药,听天由命吧。”
“修真之人不必为此挂怀。”
“只是这只鹤儿,和云帆最为亲近,还未学会飞行就跟着云帆上过玉华峰。”
“早知刚才一掌我就不该留手,打杀了了事。”
那人看了看费渊道:“师尊您识得此人?”
“嗯,是紫环虚的弟子。”
“现在该如何处置,还请师尊示下。”
栖梧子叹了口气道:“唉,此子留不得了,问问他可知云帆的去处,不必多问其它。”
“是。”
陈玄音之前不让洞内弟子出来,就已经存了杀人灭口的打算。
云帆走出那道光幕,取出明珠正欲寻找出去的道路,忽然一只小蝙蝠突兀地飞到了他的身前,在绕着云帆转了两圈之后,便往一个方向缓缓飞去。
“这难道是果果让它来带我出去的?应该是的,不然哪儿会有这么巧?”
那只小蝙蝠不疾不徐的在前面飞着,云帆跟在它的后面,感觉也没用多久,就看到了山洞的入口。
“师姐!你们都在站在这里是在等我吗?”
众人之前听了陈玄音的吩咐,都聚集在门口不敢向外张望,忽然听到背后人声传来,云岚激动的道:“是云帆!”
“嗯,师姐,是我,我可算出来了。”
云岚一把将云帆拉到洞口,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数遍。
“急死师姐了,怎么跑到深处去了?我们找了你半天都没有找到,你又是怎么回来的?”
“师姐,我没事!”
马云志走上前来,拍了拍云帆的肩膀。
“没事就好,等师祖和师父过来,再细说详情吧。”
云岚白了他一眼,却也没再说什么,又等了一会儿,才见栖梧子一人闪进洞来,一眼便见到了云帆。
“师祖,云帆让你担心了。”
“好,好,没事就好,其他弟子都先回去吧。”
此处山洞离地面约十丈有余,很多修为不够的弟子还不能轻易来去,云岚二人只好将他们一一送到地面,打发他们先行回了玉华峰。等二人忙完,陈玄音也不知从哪里回转,已先一步进入了洞内。
栖梧子看到云帆肩头被鲜血染红的衣袍问道:“伤势可还要紧?”
云帆扒开肩头的衣袍道:“师祖你看,我的伤都已经好了。”
几人细看之下果然不见伤口,云岚不禁好奇的问道:“师弟,这是怎么回事?”
“还是让他从头说起吧。”
云帆将如何在山洞遇袭,自己又是如何应付,直到后来又是如何在洞中迷路的前后经过细说了一遍。
最后道:“我后来进入了一道光幕,地面上全是发着荧光的白砂,还能闻到周围有淡淡地香气,我在里面呆了一会儿,就感觉有些头晕便睡了过去。”
“那后来呢?你的伤又是怎么好的?”
“我睡了一觉,醒来伤口就没了,后来我不敢再呆在里面,就退了出来,竟然还真被我找到了出路。”
云帆本也不想瞒着众人,可他也答应了果果,不将玄牝之门里的情形告知他人。
几人互望了一眼,栖梧子道:“这洞内果然拥有阵法,那白砂若我所料不错,应是沉积了不知多少万年的夜明砂,若说其有疗伤之效,却也不无可能,那香气可能有催眠的作用,难怪宗门会将洞内深处列为禁地,以后还是不要随便深入为好。”
几人纷纷应是,栖梧子又道:“今日先都散去吧,云帆你此刻还是去看看你的鹤儿吧。”
“灵羽吗?师祖,它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