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啷啷...啷啷......”一个骰盅被鲁源摇得上下翻飞,忽听“哐”的一声,鲁源高声唱道:“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吕二公子,请下注吧。”
云帆高高坐在圈椅背上,将手中的明珠向上一抛,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豹子上面,那圆溜溜的明珠竟然不滚不走,直接定在了那里。
云帆道:“既然落在了这里,那就押豹子好了。”
周围之人纷纷杂杂,有一人对云帆道:“小公子,你是不是心也太贪了一些?”
云帆听得出来,此言乃是好意,怕他小小年纪不懂押宝的技巧,只是捡大的去押,便会心地对着那人一笑:“既然说好了买定离手,万一出了豹子也说不准呢。”
吕谨言此时已经麻木了,果真是听了云帆的嘱咐,只当自己是在看戏。
鲁源却心里乐开了花儿,他虽然也不知道三颗骰子的 具体点数,却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什么豹子。他非但确定不是豹子,而且在他特意操控之下,这把铁定开的是小绝不会大于九点,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一众赌客大叫起哄:“开...开...开。”
鲁源满脸笑意地将手扣在骰盅上面,轻轻往上一揭,顿时场中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继而又是轰天的喧闹声起,众赌徒都变得激动起来。
“六六六,豹子!”
“豹子,真是豹子!”
鲁源低下头一看,三粒骰子皆是六点,一时间傻愣当场,汗水一下子就打湿了后背,满是不信地自语道:“假的,这是假的,怎么可能是豹子?”
“怎么,鲁老板,这是想赖账吗?”
旁边已经有人帮忙算出了赔付数目,跟后就说了出来:“小公子好运气,这一下子就赚了一万二千两。”
这时鲁源已经有些清醒过来,出口道:“你敢耍诈?”
云帆不屑地道:“鲁老板这是输不起吗?我连赌桌都没碰到,你倒是说说我如何耍诈?”
此言一出,鲁源顿时语塞,众人也都觉得云帆是运气逆天,然而鲁源却不肯就此认账,指着吕谨言道:“是他,是他趁人不备偷偷出千,你们俩人本就是一伙儿的。”
“哼,众目睽睽之下,你指责别人出千,可是要拿出证据来,再说了,本公子大家也许不识,可这里认识我堂哥的却不在少数,他若是有这本事,哪儿还至于连田产、祖宅都给输了个精光。”
吕谨言感到一阵脸热,默不作声的站在一边,鲁源还待再说,却听人群外一人出声道:“给他,我们愿赌服输。”
只见又有三人从人群外挤了进来,为首的一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富家公子,左右两边各有一人相随,一边是个孔武有力的短打汉子,另一边则是一个矍铄老者。
对于三人的出现云帆并不意外,之前鲁源在包间内就是与此三人叙话,周围十余丈内的一切动静,莫不在云帆的神识掌控之中。
那三人走到赌桌前面,那老者从怀里取出来一打银票,数出了十余张放在了云帆身前的赌桌上面。
鲁源低头唤了一声:“大少爷。”
那富家公子摆了摆手道:“无妨,开门做生意有赔有赚,再正常不过。”
云帆也不搭话, 将一叠银票数也未数便揣进了怀里,正要去拿桌上的明珠,却听那富家公子出言喝止。
“慢着!”
云帆收回手望向那公子道:“我拿回自己的东西,阁下这是何意?”
“也没什么,只是想和小公子再赌一把。”
说着走向前将那明珠拿在手里,围观众人便都窃窃私语起来:“看来蒋大少爷打算让张老出手了。”
还有人道:“这吕二公子,怕是不能轻易脱身了。”
云帆任由那人将明珠取去,却笑吟吟地看向对方:“我之前就说过只赌一局,要是我不答应呢?”
那三人似乎都没听见云帆说话一般,只顾相互传看那枚夜明珠,三人都在手上把玩了一番,最后才由那老者交还到那富家公子手上,对其点了点头。
到这时那富家公子都没有将手中明珠放下的意思,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对云帆说道:“你不想赌那也随你,银票你可以带走,不过这枚珠子却要留在这里。”
“呵呵,那我若是赌又如何?”
闻言,那富家公子这才看向云帆道:“想赌那就好说了,你输了,这一万二千两银子依然是你的,珠子归我,你若是赢了,呵呵,我想你也赢不了。”
“万一我赢了呢,难道老天爷什么心思你也知道?”
“哈哈...哈......好,你赢了自然都是你的。”
云帆又将怀里的那一叠子银票拿了出来,直接押在一赔三十六的十七点上:“那就如你所愿,我今天就和你赌一赌天意。”
在场的所有人无不惊愕,没想到这少年如此托大,还未摇骰子便已经下注,而且还是最高赔率的十七点,就连那后来的三人也都齐齐地向云帆看来,可是无论怎么看,都没在云帆身上看出什么端倪,即便看到了云帆携带着短剑,却也没有放在几人心上。
那富家公子又看向身边老者,低声道:“张老,小心些。”
那老者微一点头,绕到了桌后:“小兄弟要不还是重新考虑一下再下注吧?”
“不用,我相信你。”
这话说的,倒好像是老者在配合他出千一般,气得老者冷哼一声道:“既然如此,那老夫这就开始了。”
“请。”
三粒骰子被老者伸手一带便抄在了骰盅里,众人的眼神随着老者扬起的那只手在空中稍一停顿,便又迅速落下,又是“哐”地一声,骰盅再一次重扣在桌面上,老者习惯性的唱了一句:“买定离手。”
众人纷纷嚷道:“开吧,开吧,人家早就下好注了。”
从起盅、摇盅、落盅,老者都是信心十足,他这一连串儿的动作干净利落,不出意外,骰盅里的三粒骰子应该是一点、两点、三点,合计六点。可是就在他手离开骰盅的刹那,却真的出现了意外,他竟听到了骰盅里骰子翻动的声音。
这声音极为细小,也只有像他这种耳力极强,且熟悉赌术之人才能察觉。
老者迟迟不肯揭盅,周围喧嚣之声则越发嘈杂起来。
“开呀,还等什么呢?”
“就是,你倒是开呀!”
那富家公子已经发觉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和那短打汉子交换了一下眼色。
那汉子上前一步,轻轻在桌面上拍击了一掌道:“是呀老张,你搞什么鬼,怎么还不开?”
就在那汉子一掌拍下之时,那老者听得分明,骰盅里的骰子又传来几下轻微的翻动声音,心中知道大少爷是在帮他解围,不紧不慢地道:“我这是再给这位小兄弟一次反悔的机会,既然小兄弟不领情那就算了。”
嘴里叫一声“开”,结果所有人又都傻了眼,三粒骰子一个五点,两个六点,正是十七点。
吕谨言只觉得,这短短一刻钟时间也太过离奇,就像是做梦一般,只怕那些话本人小说都不敢如此去写。他哪里知道,达到神识外放的修士能有多么强大,若云帆不是连番奇遇的话,想要拥有这般强大的神识,必须要按部就班的修炼到金丹境界才行。不过云帆目前和金丹修士还是有天壤之别,起码云帆的神识还不如初入金丹时的栖梧子,但操控几粒骰子却是轻而易举。
云帆依然是面带微笑:“看来天意是站在我这边的,这位公子既然愿赌服输,那就给钱吧,诚惠纹银四十三万两千两,别忘了,还有我的珠子。”
周围一阵“吁”声响起,四十多万两银子,这都赶上登州府一年的税收了,而且还得是好年景才行。
却忽听那老者喝道:“好胆,这小子果然耍诈。”
那鲁源也帮腔道:“我就说吧,这小子不老实。”
而那短打汉子更是探手就向云帆领口抓来,鲁源此时距离云帆最近,但他却是突然将吕谨言的手腕扣在了手中,云帆坐下圈椅三足离地,打了一个旋儿避开那汉子的一抓看向吕谨言道:“信哥哥,这下知道厉害了吧,这里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即便你赢了钱也是拿不走的。”
吕谨言汗颜地道:“风弟,为兄知错了。”
那汉子一抓失手颇为意外,看向云帆道:“是不是觉得自己学了点功夫,就敢学别人出来砸场子了?”
而那富贵公子,向着周围抱了抱拳道:“对不住了各位,今日有人在此捣乱,扫了诸位的雅兴,凡是输了钱的朋友皆可取回本金,这就不挽留各位了。”
云帆哈哈笑道:“输不起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我的功夫怎么样你试试就知道了。”
轻“哼”了一声,那汉子掌出如风,跨步就向云帆拍去,那老者也从桌子后面绕到了桌前,为那汉子掠阵。周围之人纷纷退后,有些怕事的都已经向门外走去,走在最前面的一人眼看一脚就要跨过门槛,却听见后面接连传来三声惨叫,又忍不住回头看去。
只见跟那富贵公子一道而来的那名短打汉子和那名老者,都已躺在了地上,而那鲁源原本扣住吕谨言的一只右手,虽然还是扣在吕谨言的手腕上,但是也和他的身体分开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