迸射的乱石将二女弄得狼狈不堪,好在两人都有一身不俗的武功,却也没有受到太大伤害。
龙葵一把扯过赵君如跳开了老远,赵君如却是嘶声大吼:“我师弟还在那里。”
云帆晃了晃有些发胀的脑袋,正欲答话,却忽然有三道流光向他射来。云帆第一时间便拔出了吞息,但依然还是慢了一步。一只拳头般大小的灰色瓢虫,已经吸附在了他的额头之上,两只锋利的前爪,瞬间便在云帆的前额上划开了一道血口,紧接着便要向云帆的脑袋里钻去。
“叮叮”两声,云帆先是劈中了另外两道流光,就在那只瓢虫的头颅快要没入眉间的一刻,吞息剑芒便已经贴着肌肤斩在了那瓢虫的身体之上。
龙葵惊呼道:“那是情蛊,还有金蚕蛊和七绝蛊......天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蛊虫?”
赵君如抽出自己的长剑就要上前帮忙。
“不要过来,你们都退到大殿外面去。”
当看清那三道流光的本来面目,其中两道果然是与那金蚕蛊和七绝蛊有七八分相似,云帆之前不曾见过情蛊,长得应该就是那瓢虫一般的模样。
这三只虫子却是比一般的蛊虫大出了不知多少,那只金蚕比之小儿的手臂竟还要粗了一圈,而那条彩光闪耀的七绝蛊虫却足有三尺多长。
在龙葵的拉扯之下,赵君如却依然不愿就此离开。
云帆着急之下,只好呵斥道:“还不速速离去,不要让我分心。”
那三只蛊虫分别受了云帆一击,却好似安然无事,但是也对云帆生出了忌惮之心,此时正停留在云帆的十步之外伺机而动。见赵君如和龙葵终于退出了大殿,云帆脚下步伐一错,便主动向那三只巨大的虫子攻去。
龙葵和赵君如立在大殿门口,但见殿中流光乱串剑芒吞吐,“叮叮”之声不绝于耳。二女都还是第一次见云帆全力出手,没想到云帆的实力竟然恐怖如斯。
即便龙葵现今的神念小有所成,却依然无法捕捉云帆的一招一式。然而云帆毕竟只有一人,那三只虫子狡猾异常,竟然还懂得相互配合,不时便有点点鲜血从云帆身体上飘洒出来。
“龙姐姐,快想想办法啊,你对蛊虫最为熟悉,可知道它们都有什么弱点?”
龙葵此时也是心急如焚,若是云帆不敌,她们二人就更不是对手,难道要抛下云帆独自逃出谷去不成?若说是一般的蛊虫,对她而言还真算不上什么,但是这三只蛊虫不知道已经活过了多少年月,早已是超脱了蛊虫的范畴,就算是称其为神蛊也不足以为过。
龙葵无奈地摇摇头道:“我也不知它们有什么弱点,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云帆。”
云帆越打越是心惊,他已经将云鹤身法和轻吕剑诀发挥到了极致,然而局面却是对他越来越是不利。这三只虫子不但不怕他的剑芒,而且那只瓢虫竟然还会施展精神攻击,时不时地便制造出种种幻象,来扰乱他的心神。
云帆若不是神识在前不久又有了进一步的增长,若搁在几天之前,估计早已经被这三个家伙给分食了,即便是现在,也不过是在勉力支撑而已。
其实他的剑芒也不是完全不能对它们造成伤害,只是伤害有限罢了,不过多砍上几剑,依然有战而胜之的希望。
可最气人的就是那只瓢虫,居然还有疗伤的能力,不但自己受伤了能够自愈,就连另外两只在被云帆劈过几剑之后,就会主动跑到那只瓢虫那里进行疗伤,这时剩下的一只就会发疯一般的向云帆发起攻击。
云帆身上的伤处越来越多,那七绝蛊每一击都会在云帆身上划开一道伤口,而那金蚕蛊的撞击,虽然未能在身体上留下明显的伤势,却也能将云帆撞得疼痛异常。这么下去,云帆自觉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即便是就这么耗下去,最终也会因灵力枯竭而丧命于此。
云帆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龙葵和赵君如的耳中忽然收到了云帆的传音。
“你们这就退出谷去吧,不要在这里白白送了性命。”
“不要,师弟,我来助你!”
就在龙葵愣神之际,赵君如便已经窜了出去,来到云帆身边,挺剑便向一只蛊虫砍去。然而一连使出了七八剑,却是连一只蛊虫的影子都没有碰到,不过不知为什么,那些蛊虫对赵君如却是视而不见,对她的举动一点儿进行反击的意思都没有。云帆想到那魔神在魂飞魄散之前,曾经念念有词,猜测那定是对自己下了什么诅咒。
然而赵君如却是沮丧地蹲下了身子,放声大哭起来:“呜呜......我真是没用,我帮不了你,我帮不了你呀师弟,呜呜呜......”
就连龙葵也对那些蛊虫劈出了几刀,虽然有一刀砍中了那只七绝蛊,一声金属交鸣之声伴随着一串火花闪过,而那只七绝蛊,却是连身体都不曾被震开分毫。
龙葵泄气地拉起赵君如就往殿外退去:“我们还是退出谷去吧。”
“不,我不走,我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师弟,我死也不走......”
云帆心中叫苦,但此时他也顾不得赵君如二人。
“唉!就随她们去吧。”
不过刚才龙葵砍出的那一刀,却是让云帆脑中灵光一闪,我何不试试将南明离火附着在剑身之上,或许能够出其不意也不一定。
一直以来习惯了运用剑芒对敌,却是忘记了他已经能够动用部分的本命真火,此刻受到了启发,说做便做,立即收敛了吞息上的剑芒,一缕若有若无的炽白色火焰幽然地在剑身上腾起。
“吱”地一声怪鸣,那金蚕被云帆一剑劈出了老远,身上居然还传来一股焦臭的味道,云帆大喜,南明离火果然是无往不利。又是一剑磕飞了那最让人头疼的瓢虫情蛊,云帆手下哪里还会留情。
“叮叮”之声又接连而起,除了那只能够自行疗伤的瓢虫之外,另外两只蛊虫却是连连受创,但这也激发起了它们的凶性,攻势非但没有减退,反而是更加猛烈起来。
一旁的龙葵忽然摇着头道:“它们,它们不像是蛊虫。”
赵君如不解地道:“什么?不是蛊虫那又是什么?”
龙葵道:“我也说不准,你看那只分明是情蛊但是却拥有七绝蛊的能力,而那七绝蛊的攻击如此凶猛,却是如金蚕蛊一般,再看那金蚕蛊却最是没用,撞在人身上不疼不痒,估计都还没有婆婆的小金蛇厉害。”
赵君如眉毛一挑,恼道:“你什么意思?难道非要在我师弟身上撞个窟窿出来,才算得厉害?”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出了它们作为蛊虫的反常之处。”
听了二人的对话,云帆终于想起了之前见到那幅石刻图画时,是哪里感觉不对了。于是一边与那三只虫子周旋,一边对龙葵道:“这当然不是蛊虫,蛊不过是后来你们自己的叫法,这座大殿都不知道比你们一族早了多少万年。”
“多少万年?有这么久吗?”
此时云帆已经逐渐占据了上风,赵君如也从沮丧中摆脱了出来,只听云帆继续道:“如果我猜的不错,你们敬若神明的蛊神,应该是属于远古传说中的神祗,他所留下的这个传承,也根本也不是你们所摆弄的那些蛇虫鼠蚁。”
龙葵心切地问道:“那又是什么?”
云帆“唰唰”劈出两剑,回道:“人体内驻有三尸九虫,这个远古魔神分明就是在修练一门以九虫饲养三尸的邪门功法。”
“什么是三尸九虫?”
所谓的三尸九虫,乃是中原道家理论中的一种说法,不用说龙葵这个苗女不曾听过,即便是赵君如也是所知了了,就连云帆,也是前些时日才从一些道家典籍上看来的。
不过此时胜负在即,云帆无暇多做解释,回了一句回头再说,便又向那三只虫子发起了猛烈攻击。
云帆一剑将那只金蚕斩落在地,虫身上一点火光焚起,而那条大虫子,却就像是一根横在地上的蜡烛一般燃烧了起来。云帆手中的吞息,剑光电走,接连几招都劈在那七彩虫身之上,而那双翅甲虫,却只是一味地闪躲,见势不好早就向上拔高了身形。
云帆一脚踏在半截石像上面冲天而起,一个凌空旋翅,身体竟在空中滞留了片刻,又如羽毛一般飘忽而下,使出太极剑法中的一个粘字诀,吞息剑身牢牢地将那甲虫压在了下面,径直往地面落去。
“滋滋”之声伴随着那甲虫的阵阵哀鸣,当云帆抬起手中的吞息短剑,地上就只剩下黑黢黢地一个影子,另外两虫的下场竟也是一般无二。好厉害的南明离火,哪怕仅仅是沾上了一点,就将三只差点置云帆于死地邪虫化为了虚无。
云帆将吞息收回鞘内,缓缓直起半跪的身体,仅是这片刻功夫,云帆的身下就已经被血水染湿了一片。云帆心中暗道可惜,自己的鲜血可都是大补之物,若是君如师姐知道他浪费了这么多“天仙玉露”,也不知该有多么地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