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小友又如何知道?”
转念一想,善红就已经心中了然,紧接着道:“小友应是从三垣四象上面推断出来的吧?不过那天市宫主,已经失踪超过了一个甲子,想来若不是已经成功离开了此地,那便是已经身死道消,而天市宫也已经空置了多年。”
云帆不言不语的取出来一物,正是那块刻有“天市”二字的木牌,善红一见到此木牌,便惊讶地问道:“小友此物是从何而来?”
“前辈可知夹隙之海吗?”
“夹隙之海?那是什么地方?”
云帆解释道:“就是在这迷乱之海与界壁之间的那片海域,那里面水波不兴生机全无,夹隙之海这个名字,我也是从这面木牌主人的遗书中得知。”
“遗书?你是说明机子已经死了?”
“前辈口中的明机子,如果就是这块木牌主人的话,那么他就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闻言善红好一阵唏嘘,感慨道:“这明机子还算是一个好人,从来不欺辱我等异族,我想他也是受够了那另外两宫的排挤,这才毅然远走探寻出路去的。”
云帆不解道:“这星宫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他们的势力很大吗?听前辈所言,三位宫主好像并不和睦的样子。”
能够拥有三名金丹修士,已经堪比玉华门这样的顶尖门派,云帆却是从未听师父和师兄们说起过。
“说起这星宫,就和这吞息剑有关了。我之前说过,一开始你们人类和我们相处的还算是融洽,而这星宫便是在那个时候,由人类和我们的先祖共同所建。星宫的主体位于星落岛的中央盆地之中,周围被三山环抱,三垣宫便是坐落在这三座山峰之上,而这三峰也是因此而得名,紫微山、太微山和天市山。当时建成之后,我们人鱼一族便入驻了太微宫,巨灵族入驻天市宫,你们人类则入驻了紫微宫,而山下的星宫大殿,却是从来都不曾有人进去过。”
云帆不由地好奇问道:“这却是为何?”
善红喝了一口茶道:“准确的说,除了当年的个别人之外,谁也不知那星宫大殿里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至于今时今日,还有没有他们的后人传承其中的隐秘,那就更是无人知晓了。不过我族中长辈曾言,或许是和这海上的迷雾有关,因为正是在星宫建成后不久,大海才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那这和吞息剑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吞息、惊息、叹息三剑,不仅是神兵利器,还是开启星宫大殿的钥匙,分别由入驻三垣宫的三家保管。”
“那你们难道就没有好奇的打开看看吗?万一真的能驱散雾气,想要回归大陆岂不是简单多了?”
善红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却是神情哀默地道:“我们本就是人鱼一族,又为何要回归陆地?”
“可之前鲛涛他......”
“他是他,我们是我们,再说了,在海中又有什么不好,到了陆地上,还不是要受你们人类的欺凌。”
“他难道不是您的儿子吗?”
“哈哈......哈哈......我想小友是误会了,在这里人人都叫我母亲,我是大海的女儿,却是人鱼一族和鲛人族共同的母亲。”
“共同的母亲?”
刚才还在开怀大笑的善红,而此时却又显得无比忧伤,努力地仰起头,止住了即要滑落泪水,翕动着鼻翼道:“鲛人是人鱼和你们人类繁衍而出的后代,其实现在纯种的人鱼,数量已经非常稀少了,若不是当年你那清灵祖师拯救了我们,说不定我们也已经惨遭灭族了。不过那时的我们,也已经是到了濒危的边缘,族中的男子几乎都已经战死。为了种族的延续,就不得不让一些人鱼女子与你们人类交合,起码这样还有一半的几率生出较为纯种的人鱼,而另一半则就是像鲛涛他们一样的鲛人。”
云帆复杂地看了善红一眼,心道若是域外强敌杀来,人族是不是也有一天会面临如此劫难,若我是她又该如何抉择?善红轻咳了两声,云帆从失神中醒转,不好意思地露齿一笑,接着之前的话题问道:“难道其它两族也没有一窥星宫的心思吗?”
“不知道,我们三族曾有盟誓,除非是太古封印彻底崩溃,否则永远都不会打开星宫的大门。”
“原来如此。”
云帆此时已经拥有吞息和惊息二剑,他本来还想再探听一下叹息剑的下落,看看能不能通过星宫回去。
想到那些上古修士,绝不会无缘无故建造这么一座星宫,如果牵扯到了圣境的安危,那便不可轻举妄动。又想到人鱼族所遭受的苦难,多半也是与这吞息剑有关,于是便直接问了出来。
“前辈,可是后来的那些人要打吞息剑的主意,所以这才一直以来与你们为难?”
善红凄苦地叹道:“是呀,大概在一千两百多年前,子商后人造反,一批近万人的士卒迷失于海上,后来却是辗转到了此地。经过数百年后,那些人逐渐地发展起来,而紫微宫却是日益势微,终于是被那些外来者的后人给取而代之,而叹息剑也落到了他们的手中。我们和巨灵族与他们相持了近五百年,终究是不敌他们人多势众,更是不敌他们中的高阶修士,最终是放弃了太微和天市两宫。但他们却是仍不肯放过我们,不但要逼迫我们交出吞息和惊息二剑,而且还常常掳掠我们族中的女子,以供他们淫乐。”
“这群畜生!”
见云帆怒气勃发,善红却是呵呵一笑,云淡风轻地道:“小友无须动怒,在最危难的那些日子里,为了不使种族灭亡,到后来族中的女孩儿们都是自愿献身,就连是我也曾经曲意逢迎过几次,呵呵......呵呵......”
“那你们为什么不逃?逃到大海里去呀!”
“唉!那时他们扣留了我们在太微宫中的几位长辈当做了人质,其中就有我的母亲和我们的族长。后来一些族人在不堪受辱之下,终于是和他们打了起来,眼看族人们越死越多,而当做人质的那几位长辈,则纷纷选择了自尽。即便如此,族长在临终之前却依然是交代我们,决不能将吞息剑给交出去,而那时我们大部分的族人,皆已经陷入了他们的包围之中。”
云帆越听越气,急忙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不知从哪里跑来了一个男子,他一人一剑,白衣胜雪,独斗四名金丹修士,将他们杀了个干干净净,而一袭白衣却是未染半点血迹。”
“是我清灵祖师吗?”
“不错,你祖师他当众取走了吞息剑,扬言说想要此剑者可尽管去玉华门找他,没想到两百多年过去,我还能再见此剑,唉......”
这一声叹息,似有万千未尽之语,二人这一番交谈,云帆在善红脸上见到了诸多的无奈和悲伤,似乎还有那么一丝丝地哀怨,以及几分话外情长。
“前辈,我清灵祖师在这里待了多久?你可知道他后来又是怎么离开的这里?”
善红空洞的眼神在云帆的提问下恢复过来神采,看来之前她应是沉寂在了回忆之中。
“他呀,将我们安顿好了之后就离开了,说是要去寻找圣元果和玉叶天星,我将木灵族的秘地告诉了他,就再也没见他回来。不过我听他说他携带了一件宗门宝物,不管去到哪里,他都能回去。”
云帆稍一寻思,就知道了那件宗门宝物是什么,也只有破界旗能随时随地去往界外,而后还能再回到长春谷中。看来想回去,还必须要再想想其它法子。
听到祖师当年来此居然是为了寻药,应该已是在为突破元婴而做准备,既然来到了此地,不妨也打听一下,可有海龙和圣元果的下落。
“前辈,自太古之后,就一直未听您提及那木灵族,不知如今你们是否还跟他们有所联系?”
善红意味深长地向云帆瞟了一眼,问道:“小友打听木灵族难道也是为了求药?”
云帆点头:“不瞒前辈,我也想求一枚圣元果,顺便再向前辈打听一下,这附近海域可有海龙吗?”
“你也想要炼制脱凡丹?”
“前辈竟然也知道此丹?”
善红道:“我们虽然属于外族,但是和你们人类共处多年,自然对你们的修炼也有所了解。何况木灵一族自上古之后就一直被你们人类视为药园,多次遭受灭顶之灾,早就避世不出。我们人鱼向来与他们交好,这仙羽叶便是受他们所赠,不过他们的联系方法我却不能告诉你,看在袁清灵的份上,我可以亲自去帮你讨要,能不能成却是不敢保证,小友若是有什么宝物,也可拿来与其交换,那样把握或许会更大一些。至于海龙阳精,倒是易得,小友只要再等上个把月时间,就是海龙的发情之期,我让族人去帮你采集就是。”
听善红这么说,看来那木灵族中果真是有圣元果,云帆一想到炼制脱凡丹的主药已经有望凑齐,便激动地问道:“前辈可知那木灵族有什么所需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