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平洋那深不可测的底部,青铜星门宛如一颗沉睡的巨兽,在探照灯的映照下,散发着幽幽的光芒。戍卫局的深海探测器传回的画面,仿佛是一道晴天霹雳,让指挥中心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紧紧地盯着全息屏幕。
刘念曦嚼着泡泡糖的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突然停住,她那颤抖的手指,犹如风中的残叶,指着全息屏幕边缘那模糊的阴影,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那坨海草怎么在跳广场舞?”她的话音未落,画面便如被施了魔法般迅速放大三十倍,这一变故让所有人的汗毛都根根竖起——那哪里是什么海草,分明是无数青铜锁链交织缠绕而成的巨型神经网络!
每个节点上都悬挂着昏迷的渔民,他们的太阳穴上生长着麦穗状的神经索,穗粒间流淌着《齐民要术》的量子代码,仿佛是被某种神秘而强大的力量所操控,如同提线木偶般任人摆布。
“这是活体农耕模因培养器。”李慕璃的机械臂如闪电般迅速弹出光谱分析仪,堕魔精血在数据流中如汹涌的波涛般翻涌,她的声音中透着无法抑制的恐惧与颤抖,“他们在把人类改造成……”
然而,她的话却被突然暴走的探测器无情地打断。屏幕里的青铜星门如同一头被惊醒的巨兽,猛然睁开了它那直径千米的复眼,瞳孔中浮现出一个戴着青铜傩面的身影。那人抬手轻点,探测器的镜头瞬间便被一层青苔所覆盖,最后传回的音频中,夹杂着诡异而阴森的童谣:“……青铜种,星门开,十万魂兮归墟来……”
“是创始者的意识投影!”凌渊的菌丝网络如同一把利剑,突然刺入中控台,暮色文字如火焰般在量子屏幕上灼烧出三维坐标,“三小时前火星科考站传来同样的能量波动。”
墨璃身上的星图纹身如泉涌般渗出银血,仿佛是银河砂砾在空中凝聚成了火星岩画的拓片:“你们看傩面额心的纹路——和七十年前地窖里发现的铜鉴简直如出一辙。”
刘雨曦手中的苗刀突然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龙吟,刀身犹如一面镜子,映照出海底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十二艘玄青小舟如同幽灵般从星门漩涡中驶出,船头摆渡人手中的量天尺,竟然是用戍卫局失踪人员的腿骨制成。当先一艘小舟突然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着调转方向,船尾的青铜铃铛摇晃出《金陵守城录》的残页,那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恶鬼,令人不寒而栗。
“启动玄武级深潜器!”李明扯开领口,混沌灵根在锁骨处凸起青纹,他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坚定而有力,“慕璃负责能量屏障,念曦准备认知过滤种子。”
深海的压强犹如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舱体发出痛苦不堪的呻吟,仿佛随时都会被压扁。刘念曦紧紧地扒在观察窗前,突然指着游过的发光水母群,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你们快看!这些水母在摆八卦阵!”只见那幽蓝的生物宛如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迅速组成了一个先天八卦图,中央位置赫然是星门复眼的倒影,闪烁着神秘而诱人的光芒。
“这不是水母……”李慕璃的机械臂如同闪电般弹出采样针,她的声音中透着一丝警觉,“而是青铜纳米虫伪装的生物形态!”堕魔精血与样本接触的瞬间,整个深潜器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仿佛被一只巨大的黑手扼住了咽喉。备用能源启动时,众人惊讶地发现舱内多出了一个浑身湿透的小女孩。
“小宝?!”时璃手中的苗刀差点脱手而出,她的惊呼声在舱内回荡。六岁女童蜷缩在角落里,宛如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脖颈上的星环项链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怀里的蜡笔画本上歪歪扭扭地画着星门和戴傩面的巨人。
“小宝想说海底有大坏蛋……”女童用蜡笔指向复眼的瞳孔,她的声音稚嫩而恐惧,“他在吃叔叔阿姨的梦……”
深潜器突然剧烈震颤,仿佛被某种力量猛烈撞击。墨璃的星图化作银河锁链固定住众人,只见十二艘小舟已围成献祭阵型,摆渡人齐声吟唱的古楚语竟与小宝的蜡笔画产生共振。星门复眼突然收缩,瞳孔中射出青铜锁链缠住了深潜器。
“准备接舷战!”凌渊的菌丝刺入舱壁,暮色文字在锁链上灼烧出缺口。当第一个摆渡人跃上甲板时,刘雨曦的时轮剑意已凝成月环——刀光未至,那人的傩面突然龟裂,露出戍卫局三年前失踪的侦察兵面容。
“陈武?!”李明惊得目瞪口呆,侦察兵的左臂如同施了魔法一般,瞬间异化成青铜耒耜,农具尖端喷射出的强酸溶液,犹如毒蛇的毒牙,狰狞而恐怖。刘念曦的“净化”种子刚刚发芽,就被这酸液无情地侵蚀,那藤蔓在酸液中痛苦地扭曲着,仿佛在发出绝望的惨叫,似乎在被一只凶猛的巨兽无情地吞噬。
“他们竟然被改造成了活体农具!”墨璃的星图长枪如疾风般横扫,银河砂砾如同密集的箭矢,击碎了第二个登船者的青铜镰刀。“攻击傩面额心!”她的声音如同惊雷,在空气中炸响。
凌渊的菌丝如同灵动的蛇,紧紧缠住了第三个摆渡人的脚踝,暮色文字如同一群狡猾的狐狸,侵入其神经索。当记忆数据流回传时,他仿佛看到了一幅可怕的画卷:青铜司命的本体宛如一个巨大的怪物,悬浮在火星核心,每个凹陷的眼窝中,都沉睡着数以万计被改造的文明火种,如同一群被囚禁的灵魂,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气息。
“小心!”李慕璃的机械臂迅速弹出隔离罩,然而,还是迟了半步。第四个登船者的傩面突然如烟花般炸开,喷出的青铜孢子在空中如翩翩起舞的蝴蝶,组成了《天工开物》的文字陷阱。刘雨曦的时轮剑意如闪电般劈碎了陷阱,但那残页却如同拥有生命一般,自动重组为苏砚秋在地窖刻印星图的画面,栩栩如生,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在植入虚假记忆!”墨璃的星图如同一张神秘的网,突然裹住众人,银河砂砾如同一群勤劳的小蜜蜂,过滤着信息流。当画面切换到火星岩画时,小宝突然指着角落,兴奋地喊道:“这里有小宝画的星星!”
女童的蜡笔本上,那颗歪扭的五角星,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位置与岩画中的祭祀台完全重合。凌渊的菌丝如同被点燃的导火索,突然暴长:“那是晓芸的勘探队最后信号源!”
深潜器如同一颗流星,以惊人的速度撞入星门漩涡的瞬间,青铜锁链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突然集体变得柔软无力,仿佛失去了生命的支撑。众人如同坠入无底深渊的流星,在那粘稠的量子浆液中急速下坠,眼前却出现了一幅令人毕生难忘的奇景——直径万米的青铜傩面宛如一座神秘的浮空岛屿,悬浮在虚空之中,七十万条神经索如同密集的蛛丝,连接着不同文明的墓碑,而地球在这庞大的神经网络中,宛如最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
“欢迎见证真正的播种仪式。”傩面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那声音仿佛是千种语言的混合,在虚空中回荡。傩面额心的铜鉴纹路突然闪耀出光芒,如同投影仪一般,将苏砚秋的身影清晰地投射出来,“你们以为我是幕后黑手?”他的中山装如同被撕裂的画布,露出体内那纠缠如乱麻的青铜神经索,“不过是创始者播下的第一颗种子罢了。”
李明怀中的铜鉴残片突然变得滚烫,仿佛要燃烧起来。混沌青莲在识海中疯狂摇曳,如同一朵在风暴中挣扎的花朵。当残片与傩面产生共鸣时,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1937 年的金陵地窖中,年轻的苏砚秋宛如一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羔羊,青铜神经索无情地刺穿了他的心脏,铜鉴在血泊中宛如一颗散发着神秘光芒的宝石,浮现出了创始者的烙印。
“人类文明不过是培养皿里的霉菌。”傩面张开那如同黑洞般的巨口,露出内部旋转着的文明墓碑,仿佛是一个无尽的宇宙漩涡,“而你们,是时候成为新世界的肥料了。”
刘雨曦的七十二道月纹如同被惊扰的蜂群,突然逆向流转,时轮剑意如同划破夜空的闪电,劈开了那粘稠的量子浆液。当刀光触及傩面额心时,铜鉴纹路如同破碎的镜子,突然龟裂,露出内部那跳动着的青铜莲蓬——莲孔中沉浮的,正是晓芸那被拆解的神经索,宛如破碎的人偶。
“哥哥……”晓芸的残影突然伸出那如同幽灵般的手,“毁掉莲蓬……”她的声音如同风中的残烛,被骤然暴走的神经索无情地吞没,七十万条青铜锁链如同一群凶猛的银河巨蟒,张牙舞爪地向众人扑来。
凌渊的菌丝网络犹如一张神秘的大网,与墨璃的星图交织在一起,仿佛宇宙间最绚丽的画卷。暮色文字与银河砂砾如两条巨龙般盘旋升腾,在虚空中凝聚成了晓芸临终前精心雕琢的毁灭程序。那光芒恰似一轮璀璨的烈日,耀眼夺目,瞬间将傩面吞噬。
就在这惊心动魄的时刻,火星基地突然传来刺耳的警报声——岩画中的祭祀台如同被唤醒的巨兽,自动启动,新的青铜星门宛如一座神秘的桥梁,正在缓缓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