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顾义全脸色一怔:“那女人死了?怎么死的?”
小厮道:“说是服毒自尽!死前还留下了一封遗书,说她家里人全都没了,她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直接就死在了那沈秀才的家里……”
顾义全脸颊抽搐不已,脸色阴沉道:“尸首呢?”
“沈家人说郑娇奴也不是他们家的人,不愿出安葬费,逼着老张头派人把尸首拉回义庄了。”
顾义全眯起眼睛:“走!去义庄!”
那小厮惊讶道:“掌柜的,你要去看?”
“哼!不看又如何知道那女人是不是真的死了?”顾义全恶狠狠道。
那小娘们哪里像是没了家人想不通的样子?
义庄。
小厮给了银子之后,看门的守夜人才一脸嫌弃将门打开:“里面倒数第三个就是那女人!”
顾义全走了进去,忍住鼻息间传来的恶臭,找到了娇奴。
掀开了白色的床单,他就看到了娇奴那张青紫肿胀的脸,七窍流血,模样恐怖。
旁边的小厮捂住鼻子看了一眼,吓得差点没哆嗦起来:“掌柜的,这都没死的话那可就成怪物了!”
“啥没死?”守夜人走了过来,直接一把将被单拉开,吓得顾义全和小厮连忙往后退。
眼前的尸体浑身青紫发黑,看上去十分可怖。
顾义全蒙住鼻息问道:“你确实这就是郑娇奴?”
守夜人指了指尸体下方的一块牌子:“你没长眼睛?”
小厮忍不住了:“你什么态度?”
守夜人一脸冷笑:“啥态度?老子本就是守尸体的,成日里和这些死人打交道,需要啥态度?”
顾义全看着“郑娇奴”三个字,像是想到了什么,朝着女尸的右手手腕望去。
在看到了手腕上出现的一道特殊的疤痕之后,他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确实是郑娇奴没错。
蒋文博说她幼年在青楼的时候被一个变态的恶客差点把手腕咬断,从此就留下了这道奇特的疤痕。
“走!”
顾义全带着小厮逃也似的跑了。
守夜人在确定二人远去之后,才将被单盖上,一脸冷笑。
同一时刻,娇奴看着眼前那如同天堑般的石门,惊愕不已。
“走啊!”前面的黑子叫道,她便跟着他走进了石门。
石门从身后沉沉落下之后,郑娇奴才看到了石门内的一片光景。
有不少人正在外面收拾着从山上打来的猎物,男女老少都有。
只不过在看到黑子带着她进来的时候,这些人的目光纷纷朝她望来,眼神中流露出同情之色。
“黑子,这又是哪里来的可怜姑娘?”一个中年大婶走了过来。
黑子道:“她和你们不一样,她是来避祸的……”
那大婶道:“咋不一样了,我们不都是来避祸的?”
他们可是从四面八方逃难而来,被衙门禁止进入,都已经走投无路活不下去了,遇到了黑子他们,把他们带到了这处有一道大石门封住的世外桃源。
没想到,这两个月以来,陆续有可怜人被送过来。
当然,还有几个是被黑子他们扔过来要教训的人,比如现在正在悬崖边砸石头的二流子徐福……
黑子带着娇奴一直走到后方位于山洞里的屋子前,叫了一声:“宋耕!”
“黑子,你来了?”
屋子里走出一个脸色黝黑的庄稼汉,一看到黑子就一脸兴奋。
他是溪口村唯一一个逃出生天并且及时去豹子箐求助的成年男丁。
在溪口村那些妇孺被救回村子之后,他没有回到村里,而是拜了林远征为师,发誓一定要给溪口村报仇。
宋耕这两个月一直躲在龙溪沟的山寨里苦练功夫,然后不时下山去寻找那群畜生。
陈长青等人就是被他第一时间发现的禀告了黑子,李承瑾才得以第一时间做出安排,一举将那群余孽一锅端了。
宋耕就是遗憾没能亲自参与报仇。
“这位郑姑娘,是沈秀才安排过来避祸的,你好生照顾。”黑子交代了几声就走了。
娇奴看着山寨里的情形,一时有些恍惚。
宋耕急忙叫道:“刘婶,你赶紧来安排一下这位姑娘的住处。”
一个面相严肃的妇人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娇奴几眼,冷冷道:“跟我来吧!”
娇奴的事解决之后,溪口村又恢复了平静。
顾义全在确定了义庄的死者是郑娇奴后,立刻让人快马加鞭给蒋文博和三皇子分别送去了信息。
李承时在看到信上内容之后,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娇奴自尽?
这种劣质的借口也能找得出来?
就郑娇奴这样厚颜无耻的女人,也会自尽?
他绝对不信!
就在这时,蒋文博匆匆来了:“不好了殿下,娇奴被人杀了!”
李承时冷笑一声:“可信上说她是自尽的!”
蒋文博冷笑道:“殿下,我就说那姓沈的秀才不是个省油的灯,是我安排娇奴去毒杀沈溪的,一定是被他反杀了!”
“你安排她?”李承时顿时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桌子吼道,“你凭什么安排我的人替你做事?”
蒋文博看着他没说话。
李承时忽然反应过来:“原来她是你安排给我的人?”
蒋文博道:“三殿下,如今不是追究此事的时候,而是该想想如何对付那个沈溪!”
李承时憋住气一脸阴沉。
“东宫那边还传来一个消息!”蒋文博道。
李承时心头烦躁不已:“什么?”
“咱们那位病了几个月的太子爷,竟然派了他东宫里一个管事嬷嬷去了林阳县!”
李承时诧异道:“他要找谁?”
“说出来可能殿下想不到!”蒋文博一脸意味深长,“太子竟然让人把当年和沈溪私奔的一个风尘女子带回了东宫!”
“沈溪的女人?”李承时脸上不知是何反应。
在他看来,太子李承瑾向来洁身自好,东宫里至今尚未入住女主人,而且也仅有两个皇后给他的侍妾,私生活简直不要太干净。
但,他为何要把昔日和沈溪私奔的一个风尘女子悄悄带回东宫?
难不成他大病之后,整个人的取向就变了?
“不对啊,他又是如何认识那女人的?”李承时诧异道,“太子平日里除了军营,去过西北边境之外,好像没有去过西南吧?”
蒋文博道:“这就不好说了……只不过我有个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