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
在街转角,孟景寒找到了靠在墙边坐着的谢乔。
她浑身都湿透了。
头发贴在脸颊上滴着水。
高跟鞋摆在一旁。
赤着的脚被划出了血口。
孟景寒从未见过她如此狼狈。
仿佛是一朵被雨水打蔫的花,任由雨水冲击,毫无鲜活之气。
这时,陆大仙也赶了过来,一把伞递给孟景寒,另一把撑在谢乔头顶,“怎么了这是?摔跤了?”
谢乔抬起头,“我跟丢了。”
陆大仙一头雾水,“谁丢了?”
谢乔:“杨澄。”
“杨澄?”陆大仙问道,“他不是在国外吗?你会不会看错了?”
谢乔摇着头,斩钉截铁地说,“就是他!他回来了……”
孟景寒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陆大仙叹了口气,“乔儿,你冷静点,就算回来了又能怎样呢?你忘了他在纽约是怎么对你的?你已经为他付出这么多代价,别再继续犯傻了!”
谢乔沉默了一会儿,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
她每天都在告诉自己冷静,看开点。
只要不想这事儿就过去了。
可时间证明,过不去。
她恨杨澄的绝情抛弃。
但也像发了疯一般,每时每刻都在想他。
时间越长,越恨,越想……也更加厌恶不受控制的自己。
太痛苦了!
她几近崩溃的喊着,“我就是想见他一面,当面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陆大仙无奈地蹲在她身边,不知该如何安慰。
突然一声冷笑。
孟景寒撑着伞俯视着谢乔,冷声道,“被甩了还要追问一个理由,谢乔,你是不是过于天真了!”
陆大仙慌了,生怕谢乔受刺激。
可转头看谢乔,她情绪倒是没那么激动了,只不过死盯着孟景寒。
孟景寒继续嘲讽着,“呵!瞪我有什么用?甩了你的人又不是我!”
“没想到你还是受虐体质,怎么?被杨澄虐得离不开他了吗?那你快去纽约找他啊,把他从别的女人身边抢回来,给你可怜的爱情一个交代!”
陆大仙起身小声说,“孟总,说得有点过分了……”
孟景寒轻笑着蹲下身,看着谢乔,“过分吗?”
谢乔没说话,依旧瞪着他。
孟景寒嘴角扬起讥讽的弧度,“你不就是喜欢被这样对待吗?”
啪!
酥麻的痛感从右脸颊传来。
陆大仙惊讶捂着嘴,“孟总,你…你没事吧?
孟景寒头发凌乱,漆黑的眸子被雨水浸得通红,低哑着声音说,“没事。”
谢乔打完这一巴掌也愣住了。
雨渐渐小了,周围变得安静,理智也逐渐从刚才的困局里挣脱出来。
她显得有些无措,“孟总我……”
孟景寒打断道,“以后别做伤害自己的傻事,做也别让我看见,你感动不了他,但却能影响我。”
说完孟景寒站起身,阿飞撑着一把黑伞走过来。
“孟总,上车吧。”
孟景寒把手里的伞递还给陆大仙,没再看谢乔一眼便转身走了。
看着他的身影隐入夜色,谢乔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什么滋味!
经过此事。
谢乔莫名没有以前那般压抑了。
就像得了一场重感冒。
只要病毒发出来就快好了。
她也趁着暑期的热度,抓紧制作下一部短剧。
投资人还是孟景寒。
只是谢乔和他没再见过面,工作问题都在群里沟通。
陆大仙劝谢乔,带点礼物登门道个歉。
主要是因为这部拍的古装剧,后期还要制作特效,各个方面的预算都不太够。
“乔儿,你快去要钱吧!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财主呀!”
谢乔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敢。
她多希望那一巴掌是个梦啊!
盛景集团。
谢乔拎着四五个大礼盒,烟酒茶叶都齐了,站在集团门口刚要进去,正好碰见了阿飞。
阿飞主动打招呼,“谢小姐,您这是?”
谢乔解释道,“我来找孟总。”
“孟总出差了,明天才回来。”
“这样啊……”谢乔说,“那能麻烦你把这些转交给孟总吗?明天我要去剧组盯戏,没时间过来。”
阿飞面露难色,“抱歉谢小姐,我不能私自替孟总收礼,您的好意我会帮您转达给孟总。”
谢乔连忙拒绝,“不用转达!我有时间再过来吧,拜拜。”
白折腾了一天,礼也没送出去。
晚上,谢乔又拎着死沉死贵的礼盒回了家。
准备进楼时,一个身影站在楼梯口旁。
谢乔停了片刻,垂眸继续往里走。
“乔乔…”
听到声音,谢乔手里的礼盒应声落地。
愣了会,她弯腰将礼盒捡起。
快步上楼。
关上门,她背靠在门上,平复着自己的心。
感觉刚才好像见鬼了一样。
但那个身影,那个声音,她想认错都难。
消失半年,他又无声无息地回来了?
凭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谢乔一直愣在门口,手里的礼盒还拎着,直到手掌被勒得生疼,才反应过来。
她自嘲笑笑。
这病毒太强,感冒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