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厌看着歌蒂娅忽闪的大眼睛，对方用莱茵希琳的面容做出这样的表情，让楚厌无奈之余又觉得很新奇。
“我叫楚厌。”
楚厌最终还是说出了真名。
“楚厌……”歌蒂娅重复了一遍，“这是你的真名，对吧？”
楚厌点头。
歌蒂娅的脸上立即盛放出更浓郁的笑容：“那现在我们就是朋友了，我带你去我的宝藏地。”
她就这样牵着楚厌的手，于是周边场景再次变幻，夜色骤然降临，他们来到了一座小山包上，头顶便是无垠星空。
“嘭——嘭——”
天空中传来爆炸声，绚烂的烟花在远处的天穹上盛放。
“好看吧！这些烟花永远不会结束，永远都保持在最绚烂的状态。”歌蒂娅嬉笑着道。
楚厌有些看呆了，那画面无比绚烂旖旎，就像是一场梦幻。
“确实好看。”
“但我听说现实中的烟花其实是转瞬即逝的，人们在放烟花前会期盼，当烟花盛开到最灿烂的时候，所有人都会和烟花一样激动和兴奋，而当烟花消失之后又会落寞，猜测是否还有一簇没有放完。
直到等了许久，只能闻到硫化物的气味时，人们才会彻底相信烟花结束了。”
楚厌有些意外：“你从哪里听说的？”
“莱茵希琳小姐的歌里啊，你没有听过吗？那首歌就叫做《瞬光》。”
楚厌顿时语塞，他还真没听过，真的莱茵希琳就在身边，但他只听过最新的一首《无翼之鸟》。
“看来你真是她的铁粉啊。”楚厌感叹了一句。
“那当然，莱茵希琳小姐是这个世界上最美、最好的人！她的歌陪伴了我好些年了。
其实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单元空间，就是按照那首歌里描绘的画面塑造的。但是我觉得有些遗憾，《瞬光》里的烟花是转瞬即逝的，但在这里却被塑造成了永恒。”
“永恒不好吗？”楚厌问。
歌蒂娅撅着嘴，似乎在思考。
“也不是不好，就是不真实，‘呓梦天堂’能一直让人的情绪保持在最顶点，没有那首歌里的那种起伏。其实我的其中一个梦想就是看一场现实里的古典烟花，你相信吗，我甚至愿意为此付出一切。”
“外面的人挤破头也想待在这里，你却想看一场现实里的烟花？其实现实里的烟花可能会让你有些失望，画面表现力远远不如这里。”楚厌摇头说。
“那也没关系啊，至少能感觉自己是真的活着吧。”歌蒂娅似乎对楚厌的反驳有些不满，皱起了鼻子。
楚厌看着她，属于莱茵希琳的明亮双眼中倒映着天空中的焰火，很是绚烂。
“歌蒂娅，你……是回不去现实了吗？”楚厌问出了一个自己早就想问的问题。
歌蒂娅说她有记忆开始就生活在“呓梦天堂”中，或许她现实中的身体已经死亡。
“能啊。”歌蒂娅愣了一下，突然又笑了。
这次轮到楚厌呆住了，他有些疑惑道：“那你大可以返回现实，以你的身份看一场烟花应该很简单。”
“不行的，父亲不让我出去。”歌蒂娅摇了摇头。
楚厌眉头纠结起来，想不明白坎维·金为何不让歌蒂娅出去。
两人坐在山包上欣赏起了烟花，看了好一会，歌蒂娅似乎有些看腻了，再次开口道：“楚厌，你为什么来‘呓梦天堂’？你和其他人来这里的目的都不一样吧？”
楚厌停顿片刻道：“我是来找人的，你之前冠名的那座大厦之前叫罗京大厦，我找的人就叫罗京。”
“罗京？”歌蒂娅呆了一下，“我没见过他诶，但是我听说过，他进入‘呓梦天堂’的那天就高调冠名了那座大厦，之后就没听说过消息了。”
“那你知道他大概在哪吗？”
“我只有自由活动的权限，但没有搜索的权限……而且他曾经冠名过，天堂里的通讯编号会被隐私保护程序隐藏起来。”歌蒂娅有些苦恼，她很想帮忙，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帮。
楚厌略感失望，“呓梦天堂”里面的空间无穷无尽，如果没有明确信息，找一个人就像大海捞针。
正想再问些什么，楚厌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一阵波动，柯莱特医生说过，匿名端口内置的能量转换器容易过热，使用一段时间后必须要休息，否则很容易损坏。而且使用者的精神负担也会逐渐累加。
“歌蒂娅，我要走了。”楚厌站起身道。
歌蒂娅有些迷茫地看向他。
“为什么要走？是因为我帮不上你的忙吗？”她有些急切地问。
“当然不是。”
“那你还会回来吗？”
楚厌的身躯渐渐消散，已经来不及回答。
……
猛然睁开双眼，楚厌看到莱茵希琳的面庞就在离自己十几厘米的地方，正专注地看着自己。
“你……你回来了。”莱茵希琳急忙拉开一些距离，说话有些结巴。
楚厌感到一阵恍惚，他盯着莱茵希琳的脸看了好几秒，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几乎无缝切换，他几乎都快分不清哪边才是现实。
“嗯，回来了。”
“找到你朋友了吗？”莱茵希琳问。
“还没……不过我在里面认识了一个新朋友。”
莱茵希琳来了些兴趣，微笑着道：“是吗？什么样的朋友？”
“……”楚厌沉默了。
“该怎么说呢……”他又看了看莱茵希琳，道：“她是你的粉丝，还向我推荐了一首你的歌，叫《瞬光》。”
莱茵希琳眨了眨眼：“那是好几年前的歌了，你喜欢？我现在可以唱给你听。”
她站了起来同时说：“管家，请帮我播放莱茵希琳的《瞬光》伴奏。”
公寓中立刻传来惊鸿化身成为智能管家的声音。
【收到，现在为您播放《瞬光》伴奏。】
楚厌有些无奈，虽说他吩咐过惊鸿要随时响应莱茵希琳的要求，但他的反应也太快了。
莱茵希琳走到客厅中央，掀起裙摆对着楚厌施了一礼，她脸带笑容，似乎又变回了那位光芒四射的银翼歌姬。
虽然莱茵希琳嘴上抗拒银翼歌姬这个身份，但她一定是真心喜欢歌唱的，楚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