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人不可能一直顺下去。
叶川在后续的走访调查中，不是扑了空，就是没有收获。
哪怕有些人明显看出了异常，对方仍旧一口咬定了十年前的时候在家里睡觉，那副赖皮的模样，让叶川又气又无奈。
“这很正常。”老王宽慰道，“事情过去这么久，各方面证据不够充足的情况下，很难从这些人嘴里问出什么。”
看来，孟怀良的事，终究只是误打误撞，加上对方认定没办法定罪，才不愿意过多纠缠，一股脑交代下来。
这段时间叶川走得太顺，以为事情理应如此。
他却忘记了证据确凿的情况下，罪犯都能抵赖，更何况如今证据不足，单凭调查出的名单，又如何能判断对方参与了计划？
况且这些人比他年龄大，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是我过于心急了。”叶川认识到了问题，放弃了继续走访调查的打算。
证据不足的情况下，诈也很难诈出更多的话。
不如回去再调查调查，看看能不能摸到更多线索。
“你能在依靠那些无用线索的情况下，查到这一步，已经殊为不易。”老王眼底浮现一抹担忧，“查案本就不容易，更何况是这种陈年积案，碰壁是在所难免的，等我们拿出所谓的证据，自然会让那些人闭嘴。”
“我没受到影响。”叶川听出了老王话语里的关心，心中一暖。
却也清楚自己不是那种脆弱的玻璃心，不可能因为这点阻碍，就陷入自我怀疑的境地。
他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五千技能点努力。
系统都已经把奖励摆出来了，能不能拿到全靠他的本事。
只是希望这次抽奖的话，天赋能够来一个与破案相关的。
最好能够一锤定音的那种。
叶川也幻想过，直接启用天赋，获取关键证据之类的。
可这种天赋就算真的存在，等级必定在玄级之上，不一定能够给安排上。
之所以有这种念头，是因为曲倩这个案子，实在是让他有点心累。
哪怕借助了那所谓组织的帮助，目前能真正确认的只有孟怀良这个嫌疑人，至于明成海，身在国外，完全奈何不得。
其他人更别提了，没有证据，完全拿他们没有办法。
四处碰壁让叶川意识到证据的重要性，原定的与李建军进行接触，也被他打消了念头。
先前那些人不混官场，都很难对付，更何况，李建军这种在扫黄大队待了至少十几年的老油条。
想必拿不出证据，对方是一字半句都不愿意交代的。
回到重案组。
叶川投身于忙碌之中。
他以孟怀良为中心，想试着把那些人联系起来。
尝试数次后，都以失败告终。
如果孟怀良当初没说谎，说明他们之间没有太多交集，可能是每个人负责对应的环节，甚至没有见面。
唯一值得怀疑的木子聿，在叶川认定是李建军后，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打草惊蛇。
至于孟怀良说的地点，叶川也通过地图进行了查看。
符合的位置，只有暗道出口一处。
也就是说，那通电话并不是打算调走孟怀良，而是实打实做了安排，只是这位的身份，暂时有待考究。
还有孟怀良说的，没有在出口蹲守到人。
如果是明成海制定的计划，想要让曲倩完成失踪，在不被其他人看到的情况下，通过暗道离开，的确是最好的办法。
只是叶川怀疑，明成海计划动用了数位工作不相关的人，可能通过别的途径带走了曲倩。
之所以有此推测，是基于金银细软仍旧藏在抽屉的基础上。
如果曲倩被绑到了暗道中，以李建军的性格不可能放过搜刮。
叶川很了解这位前领导的心思，可以说雁过拔毛。
“明成海安排孟怀良守在暗道出口，可能是害怕曲倩通过暗道离开，他安排的人扑了空。”叶川思索着。
他声音很低，尽量不去打扰到边上的同事。
“嘀嘀咕咕说什么呢。”身后响起组长的声音。
“领导好。”叶川回过神来，忐忑地招呼着。
“查案的事，老王跟我说了，你呀，压力不用太大，实在查不出来的话，咱们就换个案子。”组长温声安慰道。
“这世上从来没有无解的犯罪，只是我还没有找到那些被漏掉的线索罢了。”叶川可不敢答应下来。
他但凡有半点犹豫都是对系统的不尊敬。
五千技能点不要了？
再者，都已经忙活这么久了，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接下来，就算是磨也要把它磨出来。
“小叶，你与小唐很像，你们都是同样的固执，可惜当初我没有及时注意到问题所在，导致他……”组长神色悲伤道。
“小唐？”叶川有些疑惑，他在组里待这么久，好像并没有听过哪位同事姓唐。
“小唐曾是我看好的天赋警员。”组长叹息道，“可惜他在查案途中出了问题，最终与组内分道扬镳。”
“他现在在做什么？”叶川好奇询问。
他很清楚，自己能够做到现在这步，倚仗的更多是系统的天赋。
这位小唐能够被组长拿出来与他做比较，绝对值得他见一面。
“小唐当年之所以加入警局，是为了青梅竹马的约定，然而，那次他在查案的时候，凶手选定了他的青梅竹马作为目标，小唐与凶手自此下落不明，多日后，我收到了小唐的辞职信。”
“信会不会是凶手编造的？”叶川本能地开始怀疑。
“起初我也是这样想的，直到后来，警方发现了凶手的尸体，以同样的死法死去。”组长神色复杂道。
“这是什么案子？”叶川来了兴趣。
主要其实他对于这位姓唐的前辈比较感兴趣。
“人体气球案。”组长语气忽地变得严肃。
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一心执着查案，当你陷得太深的时候，往往会当局者迷，不如走出来，换个角度看看。”
“我明白。”叶川清楚，组长之所以啰嗦一大堆，应该就是想要以这个案子引起他的兴趣，让他投去目光。
而不是一心扑在花魁失踪案上。
“对了，今晚行动的时候，切勿冒进，有什么事，让黄三带队冲锋，你跟在后面保护好自己。”组长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想起了什么，叮嘱道。
“明白。”叶川一口应下，心中却在思索着，怎么身先士卒，获取更多技能点。
他有八级枪斗术在身，不可能畏畏缩缩地行事。
等到组长离开后，叶川调出了人体气球案的案宗。
他看到上面的描述，以及案发现场的图片后，差点吐出来。
叶川这段时间也杀了不少人，见识过了不少案子。
可这些与人体气球案相比，都差了不少。
何为人体气球？
就是把人身上的皮完整剥下来，扎住缺口，只留一处，不停灌气，然后绑在被剥皮的尸体上，静静等待着重案组到来。
凶手在之前共犯案三起。
第三起在放飞人皮气球的时候，被小唐察觉，险些抓住了他的踪迹。
而凶手自此怀恨在心，调查了小唐的身份。
并且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对小唐的青梅竹马下手。
根据上面的描述，小唐在思索着如何抓住凶手的时候，接到了电话，之后跑了出去。
然后重案组察觉到了小唐青梅竹马的死讯，只是案发现场没有小唐与凶手的踪迹，直到多日后，江城某处，发现了凶手的尸体。
被人用同样的方法制成了气球。
重案组在上面没有提取到任何指纹，却有了怀疑目标。
“唐前辈为什么要特地暴露凶手的踪迹，难道是想用这种方法宣告复仇完成？”叶川看不明白这个举措。
这件案子也发生了数年，可重案组直到如今依旧没划上圆满句号，证明小唐依旧在逃。
叶川也清楚，小唐本就是天赋超群的重案组成员，想要躲避追捕再容易不过，尤其是在数年前。
也许现在已经去往了国外。
这些与他无关，他在看完案宗的时候，已经明白了组长提出此案的目的。
这位唐前辈之所以能够快速锁定凶手的踪迹，差点抓住凶手，是因为他的手段有所不同。
并不是一味地依靠证据而是通过枚举法进行推理。
唐前辈会根据前面的案件判断出凶手后续作案的目标与地点，一一列举，然后排除，最终找到正解。
这种手段也有弊端，那就是必须用作规律杀人。
如果是那种临时起意的目标，可能性就会更多。
而花魁失踪案，也可以使用枚举法来进行佐证。
根据已有信息，去完成后续佐证。
叶川想到了关键。
他认为这才是组长提出来的本意。
然后他开始忙碌起来。
曲倩案可以分为主动失踪与被动失踪。
主动失踪为曲倩通过暗道离开。
至于她为何不遵守承诺，可能是意识到了明成海会出尔反尔，也可能是察觉到了明成海的计划。
那么多人执行计划，终归还是会出现纰漏的。
这是叶川比较倾向的一点。
至于被动的话，可能性貌似没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