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高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后的护身符跑没了影,顿时吓得面色惨白。
他的身体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唰的一下,如同敏捷的猴子般翻身爬上了楼梯扶手,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赶紧跑路。
“你给我站住!”
一声怒喝传来,梦姑沉着脸,那原本就严肃的面容此时更像是笼罩着一层寒霜。她手里紧握着一根如同成人手臂般粗壮的藤条,高高地举了起来,直直地指向即将逃离的运高。
“妈~”
运高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身体立马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住了,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趴在楼梯扶手上,机械地转过头,可怜兮兮地望着梦姑。
“没叫你动,你就不准动!”
梦姑此时正怒气上头,对儿子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丝毫不为所动,语气冷漠得如同冬日的寒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说完这句话后,她毫不犹豫地转身,拿来了一张板凳和一个香炉,将它们放在楼梯口。
随后,梦姑又从一旁拿起一根线香,这根线香比寻常的线香要粗上好几倍,差不多有小指头那般粗细。点燃后,梦姑把它稳稳地插在了香炉上。
“这只香烧完了,才准下来!不然的话……”
梦姑扔下这句话,看都没再看运高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运高眼巴巴看了眼梦姑离去的背影,那背影是如此的决绝,没有丝毫犹豫。
随后他又无奈地把目光投向了香炉里正在燃烧的线香,脸上瞬间布满了苦涩。他心里暗暗叫苦。
这香怎么这么粗啊!照这个速度,等它烧完,起码得要四五十分钟呢。要在这楼梯上挂差不多一个小时,那还不得难受死,自己这双腿肯定得废了呀!
就在这时,寿伯慢悠悠地端着一盆白饭走了过来。像个好奇的孩子一般,探头探脑地朝着四周看了一眼。
目光先是落在了挂在楼梯扶手上,狼狈不堪的运高身上,随后,又看了看梦姑渐行渐远的背影,以及站在柜台前正不停地揉搓着手臂、满脸无奈的大贵,那原本带着期待的神情顿时变得失落起来,口中满是惋惜地说道。
“啊!我这饭才刚端过来呢,这‘六国大封相’怎么就演完了!”
这么好的就饭“榨菜”,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寿伯满脸可惜地摇了摇头,那稀疏的头发也跟着晃了晃,转身就要离开,毕竟电子榨菜已经没了,得去夹点真的榨菜才行。
“寿伯!”
运高见状,急得连忙压低声音喊道,试图挽留寿伯。
寿伯冷不丁地被运高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整个人像是被电击了一般,脖子猛地一缩,头都被吓得后仰了大概四十五度,眼睛斜着看向运高,那眼神里既有惊吓,又有一丝埋怨。
“寿伯,帮帮忙,帮我吹灭它!快啊!”
“又要麻烦我啊!”
寿伯苦着脸,嘴里嘟囔着抱怨了一句。
不过,他还是抱着那一小盆白饭,晃晃悠悠地朝着香炉的方向走去,脚步虽有些迟缓,但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无奈的意味。
毕竟这臭小子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崽,要是自己不帮忙擦屁股,还能指望谁呢?
寿伯来到香炉前,看着眼前这根如同小拇指般粗细的香,眉头微微一皱,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刹那间,他的腮帮子就像两个鼓足了气的小气球一般,迅速鼓了起来。紧接着,他缓缓地弯下腰,把脑袋小心翼翼地凑到香前,对准那被点燃的线香猛地吹了起来。
寿伯不愧是寿伯,这肺活量起码五万以上,就跟昨晚在后院里吹灭大贵的那根保命香一样,这口气是又长又足啊!
只见这根香的香头火光闪烁,快速燃烧起来,高度直降,没一会儿就烧完了。
与此同时,寿伯这口气也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他气喘吁吁,像个破旧的风箱一般呼哧呼哧直喘气。
身体也摇摇晃晃地往后退了几步,脸色变得有些苍白,那模样,俨然是一副快要背过气去、马上就要嗝屁的样子
“嘿嘿!烧完了,谢谢你啊!寿伯!”
运高那原本满是紧张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眼睛紧紧盯着香炉里已经燃烧殆尽的线香,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一边说着感谢的话语,一边迫不及待地扭动着屁股,准备翻身从楼梯扶手上下来。
听着运高的感谢,寿伯此时还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说道。
“还好我气长啊!”
“气长是不是?那把这只吹完了,他才准下来!”
突然,梦姑那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的声音宛如一道晴天霹雳般传了过来。
两人听到这声音,顿时一愣,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
随后,他们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只见不知何时出现的梦姑,手持着一根足有婴儿脑袋那么粗的高香。
在两人满是不可置信的目光注视下,梦姑面无表情地把那根高香一把插到了香炉里,动作干净利落。
紧接着她冷哼一声,直接转身朝着柜台走去,留下两人在原地目瞪口呆。
运高和寿伯就像两尊木雕般,呆呆地站在那里,一脸懵逼地望着香炉里那根巨大的高香。喉咙下意识地耸动起来,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眼神中满是绝望,许久都没能从这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过了好一会儿,运高率先回过神,他像是抓住最后了一根救命稻草般,连忙转过头,眼中满是希冀的光芒,带着几分讨好与试探,小心翼翼地请求道。
“寿伯,再帮我吹吹吧!”
寿伯听到运高的声音后,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他的目光像是被磁石吸引了一般,紧紧地盯着那根高香,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到香炉前。
来到香炉边,他微微弯下腰,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这根如同婴儿脑袋般粗的高香,嘴里喃喃自语道。
“这香比我命还长啊!”
“寿伯~”
“吃饭了,吃饭了!”
……
寿伯摇着头,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那离去的背影没有丝毫的留恋,完全无视了趴在楼梯扶手上正苦苦求救的运高。!
“寿伯,你不能走啊!你走了,我怎么办啊!寿伯!寿伯!”
扶手上的运高,看着毫不犹豫离开的寿伯,发出了一声声哀嚎,伸长了手臂挽留着。
……
就在运高被梦姑惩罚的时候,林道然和敖天龙父女两也走进了宝发庄的大门。
敖天龙一踏入宝发庄,目光便迅速扫视四周,当看到站在柜台前正不停地揉搓着手臂的大贵时,他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激动之色。
紧接着,他迫不及待地大步向前,双手带着一股力量,“啪”的一声用力地拍在了柜台上,同时口中激动地喊道。
“师弟!”
正在专心缓解胳膊疼痛的大贵,被这突如其来拍在柜台上的一双手吓得浑身一哆嗦,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他本想压下心中的惊慌,开口友好地问候一下眼前这双手的主人,可当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看清来人的那一刻,整个人瞬间呆住,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都是震惊。
“师兄!”
大贵率先反应过来,双手紧紧握住了柜台上敖天龙的双手,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感,有惊喜、有怀念,还有一丝不可置信,心中却暗自想道:
“虽然已经八年没见过了,但眼前这家伙就算化成灰,我也能认得出来!”
“师兄,我们有八年没见了!”
“不止,十八年了!师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