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当日夜间,吴国武者下榻的别院之中。
花天纵端坐房屋正中,仰头狂笑:
“痛快!这次会武简直太痛快了!”
白天的会武之中,他先是击败十一皇子楚泽,然后又击败三皇子楚真,最后夺得了本次会武的冠军。
而且,
相比于后者,前者还要更让他开心。
尤其看着楚泽一次又一次从擂台上爬起,然后被自己像猫戏老鼠一样打败的画面,他仿佛看到面前被自己击败的不是楚泽,而是楚逸。
“太子殿下扬威大周!”
“花间派名震北域!”
“大周皇族丢尽颜面!”
宴席两侧,随行的下属纷纷举起酒杯对花天纵献上阿谀。
闻言,花天纵笑的愈发畅快,大口饮酒。
就在这时,
他便听旁边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开口说道:
“太子,你昨日做的太过了。”
花天纵脸色一僵,旋即不以为意的说道:
“吴老,五国会武本就是能者上劣者汰,他大周技不如人,难道还能怪我太强吗?”
“太子此言差矣,正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我们毕竟身在大周,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道理难道太子还不明白吗?”
老者告诫说道。
“怎么,吴老的意思是说,大周皇族难道还能派人来这别馆追杀我?”
花天纵放声长笑,旋即将酒杯掷于桌面,功灌于口,朗声说道:
“大周的杀手,尔等还不现身?”
他内功深厚,这一声长喝直震的窗棱都簌簌作响,墙壁上有许多灰尘落下。
“太子殿下好深厚的功力!”
“根本不敢有宵小敢招惹殿下!”
“来一个我们杀一个,来两个我们杀一双!”
眼见花天纵声音落下还没有人出现,宴席上的下属态度愈发骄狂。
花天纵亦是冷笑一声,对吴老笑道:
“怎么样,吴老?”
吴老叹息一声:
“太子殿下,须知刚则易折啊。”
“什么刚则易折?本殿下只知道刚猛无俦,勇猛精进!”
花天纵话音一转,冲吴老敬酒说道:
“况且,这不是还有吴老您坐镇吗。”
吴老苦笑一声:
“老朽不过一区区二品武者,何足道哉?”
“吴老何必过谦?”
花天纵面露傲然之色:
“以您的轻功,难道这天下还有人能追得上你不成?”
吴老修为虽然只是二品,但其在‘醉花流月步’上的造诣却是非常之深,花间派门主曾言,就算是大周号称轻功第一的青阳观云离道长,在轻功上也要逊色于吴老。
吴老却是摇头说道:
“太子殿下,人外有人,天……”
他话没说完,就被花天纵笑着打断: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吴老这句话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他摊开双手,道:
“那咱们退一步来说,就算连吴老您也不是大周人的对手,那难道您想要离开,这天底下还有人能拦得住不成?”
这次吴老没有回答了。
这是他对自己轻功的自信,也是他先挑落马家‘孤雁诀’,后赢过东海‘追云七式’这两大天下顶级轻功拥有者后的骄傲。
眼见吴老不回答,
花天纵再次笑了起来:
“所以我才说,就算这次大周真的不守规矩,意图对我动手,那只要吴老在,就能随时将大周的丑陋行径告知世人,这种情况下,我就不信大周还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对我等出手!”
他眼神睥睨,语气狂傲:
“表面上看,我等似乎立于危墙之下,但实际上,我们安稳如山!”
闻言,
吴老却还是觉得这样太险,只是也说服不了花天纵,只得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眼见自己说服吴老,花天纵愈发得意,惋惜道:
“只可惜,昨日最后裁判下场判决那楚泽输给了我,否则,我定要让楚泽丢尽颜面,以后不敢再言‘武’字!”
想到白日在擂台上楚泽被自己遛狗一样羞辱的画面,花天纵脸上露出畅快的笑意:
“这次只是羞辱楚泽,等我修为再高一些,必然要返回青阳观,将那楚逸狠狠折辱,让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话音未落,
便听别馆外面忽然传来一道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箫声。
这箫声凄苦哀伤,让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宴席上原本欢快的气氛瞬间消失。
最关键的是,这箫声所吹奏的曲目竟然是他们吴国流行的招魂之曲,只在祭奠死去的亲人时才会吹奏。
此刻,听着这熟悉的吴音乐曲,几名修为较低的武者,甚至趴在桌上放声大哭。
“都给我住嘴!”
看到这一幕,吴老率先反应过来,顿时发出一声断喝。
被他这一冷喝,那几名武者这才清醒过来,想到自己等人的情绪竟然被一首音乐影响,全都目露骇然之色。
“尔等保护好殿下!”
吴老吩咐一句,当即足尖轻点,身形瞬间飘出大堂,想要去寻找箫声来自何方。
但在屋内的时候,他还能听出箫声来自屋外,可来到外面之后,却感觉这箫声竟好似从四面八方同时响起一般,甚至连屋内都有箫声传出!
“这怎么可能?”
吴老内心一沉,额头上浮现一层冷汗。
他自然知道,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显然说明来者的轻功要远高于他!
可越是明白这一层,他才越是难以接受。
虽然他刚才一直劝诫花天纵‘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可实际上在他内心深处,已然将自己视为天下轻功第一。
但此刻,
这来自四面八方的箫声却仿佛阵阵嘲笑,让他显得如同一个小丑。
“可恶!”
吴老暗骂一声,干脆认准一个方向,纵身狂奔。
而在追出数十丈之后,他就感觉自己距离箫声的来源地似乎近了一些,心下一喜,吴老当即再次鼓足内力向前追。
可每当他发足用力,就发现自己距离箫声的距离似乎变得远了一些,而每次停下之后,箫声却又变近了。
如是几次之后,吴老终于意识到,自己哪里是接近了对方,分明是对方在戏耍自己!
想到这里,吴老当即停下脚步,抱拳对着空中说道:
“老朽花间派‘吴启’,不知是哪位前辈当面,可否现身一见?”
在他看来,对方轻功如此高妙,自然只能是前辈。
但问出话后,箫声却是彻底沉寂下去。
除了四周吹动的风声,再没有其他声音出现,安静的可怕。
吴老声音放大一些,再次不甘心的问道:
“老朽花间派‘吴启’,不知是哪位前辈当面,可否现身一见!?”
声音传播出去,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吴老眉头一皱,正想要说什么,脸色就猛然一变:
“不好,调虎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