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走出小区后,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然后坐了进去。
司机从后视镜里一眼认出了凌天,随即转过身来笑着说道:“小伙子,真巧啊,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凌天也认出了司机,正是上次那位思想有些“龌龊”的家伙。
凌天嘴角不由抽搐了几下,但还是热情地回应道:“是啊,师傅,好巧!”
司机道:“小伙子,荆州市这么大,咱们能遇上两次,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啊!不知你这次准备去哪个酒店潇洒?”
凌天听到前半句时,心里还有一些暖和,觉得确实是一种难得的缘分,但司机后半句让他瞬间无语了。
凌天没好气道:“我不是去酒店,我是去老干部疗养院。”
司机并不在意凌天的语气,开始启动车子,然后意味深长地啧啧道:“看来小伙子很不简单啊。”
凌天知道他又误会了,耐着性子解释道:“师傅,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中医学院的学生,去疗养院只是给人看病。”
司机虽然没有到过疗养院内部,但也知道那里居住的都是一些身份背景不凡的人,有着自己的医疗体系,根本用不着请外面的医生,更不可能请凌天这样的年轻人看病。
他摆了摆手,笑着说道:“理解,理解。低调嘛,不过像你这般谦虚的年轻人,现实可不多见了。”
这位司机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特别能聊,天南地北的话题都能扯上几句,两人很快熟络起来了。
司机叫郝家豪,差不多开了二十年的出租车,是位老师傅。
凌天心想这家伙不去跑业务着实可惜。
老干部疗养院坐落在城郊的一片山林里。
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领导忙碌了大半辈子,退休后就喜欢享受这种田园般的生活。
一个小时后,出租车驶出了城区,开上了通往疗养院的小路。
此时已是深夜,而且又是郊区地带,路上几乎没有行人,郝家豪渐渐地提高了车速,没多久就开进了山里。
山里树木茂盛,野草繁密,空气比城镇的新鲜许多,呼吸起来十分舒畅。而且山里少了几分喧闹,多了几分宁静。
人生活在这里,心情也能变得更加的愉快。
这就是那些求仙问道者为什么总是喜欢住在深山老林里的原因。
正当凌天遐想连篇的时候,出租车慢慢地停了下来。
“郝师傅,怎么不走了?”
“凌兄弟,已经到了。”
“到了吗?”
凌天半信半疑地下了车,四下打量了一番,如果不是脚下踩着柏油马路,凌天甚至怀疑是不是来到了荒山野岭。
郝师傅道:“再往前走就是禁区,除了拥有疗养院颁发的特殊通行证外,其余车辆一律不准通行。上山还有很长的一段路,你不会没叫人来接你吧?”
说话间,一辆悬挂着军牌的吉普车从山上开了过来,在他们身旁停了下来。
来人正是沈慧敏。
她摇下车窗,露出一张满是歉意的俏脸:“凌天,抱歉,有事耽搁了一下,让你久等了。”
“没事,我也刚到。”凌天笑着答道。
郝师傅收了打车钱后,问凌天今晚还回不回城,需不需要他在这里等。
凌天觉得这个地方好是好,但是太偏僻了,如果晚上回去的话,还真叫不到车,于是让郝师傅在这里等他。
郝家豪对凌天还是比较信任的,所以没向凌天索要保证金啥的,更何况两人也算是半个朋友了,于是很爽快地把车子停在路边,并熄了火。
他点燃了一根香烟,一脸羡慕地看着凌天钻进吉普车,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自言自语道:“凌兄弟真是好福气,找的女朋友一个比一个漂亮。”
此时正值深夜,又处深山中,四周寂静得很。
郝家豪的声音虽然很小,但车上两人听得清清楚楚。
凌天满头黑线,掐死郝家豪的心思都有。
沈慧敏闹了一个大红脸,然后狠狠地白了凌天一眼:“你是不是在外面乱嚼舌根了?”
凌天哭丧着脸:“天地良心,我真的什么都没说。”
“如果你没有,刚才那位师傅为什么会说那种话?”
“我哪里知道,他那人就是嘴贱,没个正经的。”
凌天说的是心里话,但沈慧敏并不买账,笑骂道:“我觉得你比他更贱,更没正经。”
两人一路吵吵闹闹开了十几分钟,过了四五道岗哨,方才进到疗养院的内部,然后在一幢小木屋前面的平地上停了下来。
现在已是晚上十点来钟了,但小木屋还亮着灯,显然木屋主人还没有入睡。
“凌天,这就是我爷爷住的地方,我爷爷正在里面等我们。”
说话间,沈慧敏和凌天并排走了进去。
大厅里的物件很简单,只有一张木质的四方桌子,几把木质的椅子,和一些普通的茶壶、茶杯,再无其他多余的物品。
显然屋主人对物质没有多少追求。
此时一张椅子上正坐着一位白发老者。
他双眼炯炯有神,脸上几乎没有皱纹,两边太阳穴高高鼓起,精神状态很好。
他正是沈慧敏的爷爷沈建国。
在沈建国左右两旁各站着一名荷枪实弹的武警。脸上有刀疤的叫陈进,另一人叫汪海林。
凌天上次被他两人拿枪指过,所以印象颇为深刻。
屋内还有一男两女三名身穿白大褂的。
男的叫马致远,是这所疗养院医疗小组的组长。脖子上挂着听诊器的是值班女医生。手上拿着病历本的是值班女护士。
他们负责疗养院退休老干部的身体健康问题。
“爷爷,我把凌天带来了。”沈慧敏进屋后亲热地喊道。
凌天不敢托大,连忙上前行礼,同时打量起沈建国。沈建国微微颔首,同样也打量起凌天。
他们两人的目光在这一瞬间发生了激烈的碰撞。
沈建国曾经是华夏龙涯特种部队的大队长,拥有中将军衔,久居上位,自有一股不凡的威严,而且还是一位先天六重内家武者,眼神特别的犀利。
但他的眼神不仅没有震慑到凌天,反而被凌天的看得有些心慌。
沈建国眼睛逐渐眯了起来。
他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心神则是大震: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