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模样看似只有四五岁大的小男孩,软软糯糯的趴在女人的腿上,问道:“娘亲,你喜欢爹爹什么呀?”
女人温柔抚摸着小男孩毛茸茸的脑袋:“嗯......喜欢你爹爹的温柔,喜欢他的善良,喜欢他的勇敢,当然,也喜欢他的幽默风趣和俊朗的外表。”
小男孩疑惑:“爹爹有那么完美吗?”
女人笑了笑:“在娘亲心里,你爹爹就是这世上最完美帅气的男人。”
小千千仰着头,气鼓鼓道:“那我呢?”
东野依依伸手刮了刮宝贝儿子的鼻梁:“等千儿长大了,也会遇到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姑娘。”
“她会像娘亲一样爱我吗?”
“嗯,会的。”
小千千用手撑着小脸,幻想着:“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几岁了?有没有出生........?”
东野依依被逗笑:“千儿这么早就想成亲了吗?”
小千千涨红了脸:“才、才没有!”
他趴在娘亲的腿上,看着微风吹落树叶,脑子里浮现出美好的未来,爹爹和娘亲在前方有说有笑,他与他的爱人手牵手跟在两人身后,一家人无忧无虑、且快乐的过完一生。
猛然间,画面一转,天空是血红色,黄沙四起,弥漫着铁锈味,东野依依躺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
小千跑过去,想将娘亲扶起,可他的力气太小,怎么拉也拉不动,泪水哗啦啦的落下,滴在东野依依的脸上:“阿娘,你怎么了阿娘?你流了好多的血.........”
东野依依无力的抬起手,为儿子抹去眼泪:“阿、阿娘没事......只是...没办法看着我家千儿长大了,也不能看着千儿成亲,儿孙满堂,你.....你要好好长大,答应阿娘,不要为阿娘报仇,你斗不过他们的......阿娘希望你......无病无灾,健康幸....幸福........”
话音未落,东野依依的手滑落在地,眼睛直视着猩红的天空,流下一滴血泪,永远失去意识。
她心有不甘,她满腔恨意,却不想儿子为了她和老魔尊,跟这肮脏的世界作对,如果让儿子选择了复仇之路,也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
所以,即便死去,她也无法闭眼,憎恶的望着上方,直到身体像碎片一般消散,星星点点飞向高空,最后消失不见。
小千瞪大眼睛,泪如雨下,沾满鲜血的双手颤抖,悲伤欲绝。
“阿娘——!”
东野千猛然坐起身,额头冒出细小的汗珠,映入眼帘的是清澈的湖泊和一望无际的沙漠,空气中也没有弥漫着血腥味。
原来是梦。
可这个梦让他的心情很糟糕,掀开披风,起身走上了沙峰,一个人呆呆地站在上面,抬头望着蓝天,表情紧绷,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木辰是被东野千的动作惊醒的,迷迷糊糊听到对方喊了一声娘,望着东野千孤寂的背影,他大概猜到东野千可能是梦见了什么。
许木辰没有选择上前安慰,而是给东野千留了独处的私人空间。
等公孙星醒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许木辰给他分了点水和馍馍,又跑到沙峰上来:“面面,该吃早饭啦~”
心想着缓了一个小时应该缓的差不多了吧?
却不料,东野千说:“我不饿。”这语气、这表情,明显还处于低落的情绪当中啊。
“那好吧,你饿了再跟我说。”许木辰没强迫他必须吃,因为他猜得到强迫的下场,无非就是东野千一把将他递过去的水和馍馍推在地上,阴狠警告:“我说了我不吃,你听不懂人话是吗?滚——!”之类的。
那样的话,不仅惹得东野千更加烦躁,自己也不会开心。
所以许木辰干脆坐到一边,默默啃起了馍馍。
东野千一扭头就能瞧见他,吃东西细嚼慢咽,没有发出丁点声响,脸上的肉鼓鼓的,看起来吃的很香。
东野千不理解许木辰为什么非得坐在他不远处吃东西,沙峰上的风又大,吹起来的黄沙都吃进了嘴里,吃一口还得吐几下,相反,去下面的绿洲待着会好很多。
等许木辰和公孙星吃完早餐,三人继续上路。
因为昨天来找水源,他们绕了一大圈路程,早已偏离了原本的轨迹。
公孙星还是老样子,一路上玩得不亦乐乎,抓到一只黑蝎子都能逗上半天。
他一个人走在前方,莽足劲的冲,跟使不完力气的牛似的,精力无限。
隔了两三座沙丘后,公孙星朝着身后的两人挥手:“喂小白,面瘫男,你俩快点呀~”
而东野千比起以往,则更加沉默,离慕昂所在的方向越近,他的心情越复杂,面容严肃,不苟言笑。
“来了星大哥,你等等我们啊。”许木辰跑上前陪公孙星玩一会儿,见东野千孤零零的走在身后,于心不忍,他又跑回东野千身边观察观察,偶尔跟他说两句话,确保他不会陷入牛角尖里。
就这样来回跑,许木辰累得虚脱,无比郁闷:这两人就不能走在一起吗?非得隔这么远!
从白天到黑夜,又一天过去。
幸好天黑不久,他们找到了一处靠近溪流的小村庄,这里民风朴朴,村民热情好客,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友好的笑容。
“好久没有外人来了,你们是哪里人啊?”
“赶路累了吧?快来我家吃点东西,正好做了晚饭。”
“小公子们,还是来我家吧,有酒有肉。”
听见有肉,许木辰便走不动路了,因为他已经吃了两天的馍馍!肚子里一点油水都没有。
双脚不自觉迈进一位老妇人的家门:“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公孙星与东野千对视了一眼,也跟在许木辰身后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