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已经被将军的残局,李漓清突然掏出了一张黑色卡牌,手腕速翻,飞速在自己左臂划出了殷红的血。
下一刻,他右手中指微光闪烁,屏息凝神盯着戴茜。似乎她一有什么危险举动,李漓清就会突然暴起反制。
而在此时,戴茜小脸却绷得紧紧的。
“我明白了!唐克会输掉比赛是因为你李漓清掌握了王车易位,转移伤害所致!”
李漓清:“……”
李渚沙:“……”
即使是刚来a线没多久,李渚沙也通过袁潇哀的记忆片段推测到——唐克的昏迷是李漓清的塔罗神器所致。
因为如果是人格异能的话,演武场的裁判肯定早就发现端倪了。他们身为专业裁判那么多年,肯定早就在第一时间排除了人格异能的可能。
而眼前的戴茜,居然连这都没意识到,还无知地以为是李漓清的王车易位干的?
李渚沙咂了咂舌,并给戴茜打上了“脑子不好使”的标签……
而在一旁,戴茜望向李漓清的目光有些发寒,但难掩畏惧之色。
她知道,只要暴露在李漓清的视野中,王车易位的伤害转移就是无法阻挡的。
“唐克的惨状你也看到了,敢动袁潇哀试试,别怪我鱼死网破!”
李漓清将计就计,不甘示弱地和戴茜针锋相对。
“哼,试试就逝世,看看咱俩谁快!”
然而,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李渚沙却淡定自若地从上衣口袋掏出一面镜子。
他悠闲自在的模样,仿佛一个漫步在园林中的大家闺秀,把李漓清和戴茜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还没完,他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把梳子,那梳子表面经过多次打磨,呈现出温润的光泽。
在这火药味都快引爆街道的氛围下,李渚沙竟逍遥自在地拿梳子,打理着被战斗余波弄乱的…三七分?!
“袁潇哀你怎么回事?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骚包啊?”
戴茜人都傻了。
她本以为袁潇哀要掏出什么秘密武器,还十分认真地退后半步,结果这人就只是掏出镜子打理发型!
说实话,她还真没见过有人能在战斗的时候如此注重形象管理,饶是她那么精致爱美,都没干出过这种事。
“大胆—————!”
袁潇哀骤然把镜子合上,对着戴茜大吼了一声。
在戴茜瞠目结舌的目光中,袁潇哀的脸突然变成了杨界的脸......
戴茜:“欸???”
李漓清扶额掩面,盾盾没脸看下去了。
“杨界,你是杨界!你没事?你、你这……”
戴茜瞬间收回了刚才伶俐逼人的模样,摆出一副温柔关切的表情。
“怎么,你觉得我会出事?你是不相信我的实力吗?”
李渚沙顶着杨界的脸,盛气凌人地质问道,倒颇有几分原主的风范。
“我不是我没有....我就是看你昨天被陈郁拎到了孤儿院,一晚上都没回来,有点担心你才在路上埋伏.......”
“你看,你就是觉得我实力弱打不过他们。别多说了,扣钱!那十万爱找谁要找谁要!”
“???”
戴茜定了定神,有点狐疑地盯着李渚沙,轻咬红唇,幽幽问道:
“你……真的是杨界吗?刚才你不是袁潇哀的样子吗?该不会是你袁潇哀共鸣了什么奇怪的人格异能,来变脸骗我吧?”
“大、大胆!”
李渚沙已经汗流浃背了,不过气势上还是不落下风。
“首先,袁潇哀哪有我这么骚包这么讲究这么帅,我怎么可能是那个土老帽!”
李漓清恶狠狠地掐了李渚沙一下,李渚沙疼得表情都扭曲了。
戴茜还以为杨界是生自己的气气到面目可憎了,越发得后怕。
“而且,你见过哪个群星者在未牧镜就有变脸能力?没有啊!有变脸能力的顾名思义只可能是我们表演者,也就是说——我昨晚突破到三阶受制境了,变脸就是我的新能力!”
听到李渚沙合情合理的解释,戴茜露出一副若有所思之色,缓缓点了点头。
突然之间,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支支吾吾地说道:
“可是,伯父也是表演者,他的三阶受制境能力不是变脸啊?”
听到她的这句话后,李渚沙浑身一颤!
他偷偷望向李漓清,面露询问之色。而李漓清则是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李渚沙顿时腿都软了,不过他还是清了清嗓子,后手锤腰,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
“小清子,把朕的塔罗牌呈上来!”
“???”
李漓清满脑子问号,不过为了袁潇哀的身体不受到伤害,他还是尽可能地配合他表演,顺从地把手上的黑色卡牌扔给了李渚沙。
而李渚沙接过卡牌后顿时脸色一变,面色阴沉地对戴茜喝道:
“戴茜,本来不想让你知道这个世界最大的隐秘,可你如此地咄咄逼人!也罢,既然你那么无知,那我就只能好好教育你了,省得你出去给我丢人。”
李渚沙大手一挥,看上去颇为洒脱。
“不过提前说好,这个秘密价值一百万,你接下来使用辉煌脉动替我打架可就不能找我报销了啊!”
“额,其实……我也没那么想知道。”
听到自己即将痛失一百万,戴茜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
“晚了!”李渚沙大喝一声,“你看,我手中的塔罗牌是什么?”
李渚沙手中的塔罗牌是以黑色为主基调的,牌面上是一座被闪电击中的塔。只见那幅画面中火光四起,甚至还能看到有人从塔上掉落。
“【神器序列111:塔罗牌——高塔之溃】”戴茜恭敬说道。
“这张牌是什么寓意?”
“象征着变故与冲击。”
“没错,你也没那么笨嘛!”
李渚沙暗暗舒了一口气,继续忽悠道:
“众所周知,调停者的静海静流可以与塔罗节制牌产生特殊效果,能直接令人晋升失败。而其实,群星者的任何能力都可以与某件神器联动,产生特殊效果,表演者也是如此!”
“我新获得的三阶受制境能力恰好可以和塔罗高塔牌联动,取高塔牌变故之意,获得变脸能力!”
戴茜和李漓清同时瞪大了眼睛!
而李渚沙则乘胜追击,继续说道:
“你也看到李漓清这副卑躬屈膝的样子了吧?其实他已经成为我的家奴了!经过昨晚我的悉心调教,他已经将所有的塔罗牌无条件赠予我了。”
说罢李渚沙还冲李漓清眨眨眼,表示逢场做戏而已,别当真。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
“刚才战斗的时候你也看到了,李漓清宁可自己半边身子露在盾外牺牲自己,也要用盾牌完整地护住我,可见他对我的忠心耿耿!还有谁能有那么大人格魅力,那肯定是我杨—界—少—爷—啊!”
李渚沙的尾音拖着老长,一副桀骜不驯二世祖的模样。
戴茜直呼内行,单凭着嚣张跋扈的气质,眼下这人是杨界确认无疑了。
其实说实话,现在戴茜已经汗流浃背了。
她没有神器,并不知道神器是否可以和群星者的能力有所联动。而由于神器的稀缺,她也并没有相关常识。
尽管啥也不知道,但她还是觉得杨界说的好有道理,她大受震撼!
然而这还没完,李渚沙还在输出,他生怕戴茜重拾理智发现破绽,便得理不饶人地继续攻破她的心理防线。
“我看啊,你还不如李漓清忠心耿耿,才一天不见就把刀架我脖子上——你竟敢噬主了?!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以前给你打了那些钱呢,我看还是,收回吧......”
戴茜听到以前的巨款要没了,顿时急红了眼,不顾一切地大喊道:
“不要啊杨界,那都是我拿身体换来的啊!”
“???”
李渚沙猛地一惊,心想竟还有意外收获?
他摸了摸光滑的下巴,望着眼前吓得花枝乱颤的戴茜,和那饱满的胸脯,面露思索之色……
“你过来,我给你布置个任务,你只要接下来能完美执行,我就不追究你今日的噬主之罪了。”
戴茜卑躬屈膝地来到李渚沙身边,李渚沙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同时又写了三张纸条,偷偷塞到三个锦囊里。
李漓清什么也没听见,但却看到戴茜满脸羞红,眼中隐隐泪光闪烁。
她可怜巴巴地望着李渚沙,犹豫了片刻,随即还是银牙紧咬,答应了下来。
“行了,你走吧。”
李渚沙挥了挥手,戴茜便逃一样地飞速逃开了。
“我警告你!”
李漓清愤然揪起了李渚沙的衣领,怒斥道:
“你用你自己的身体干什么都无所谓,但你要是用小爱哥的身体跟戴茜做那种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你想哪去了?!”李渚沙慌忙摆了摆手,“我只是找到了一步暗棋可以坑坑杨界,省得那小子在这七天再阴我。”
听到解释,李漓清这才缓缓松开了手,不过还是厉声说道:“我这句警告永远有效,你给我记住了!”
“安啦~”
“不过,我真的敬佩你的直觉能力。”李漓清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确实群星者的人格异能可以和神器联动,产生特殊效果。你忽悠戴茜的说法,是真的。”
“还真能这样啊!”
李渚沙此时也是惊掉了下巴,不过,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狐疑地望向李漓清。
“话说你为什么有那么多张塔罗牌?陈郁和林煊这样的驯伏境强者都一个没有,你一个人有那么多张?而且,你还对塔罗牌那么了解,甚至连神器的隐秘都知道?”
李漓清没有答话,一缕迷茫在他的眼底一闪而过。
......
林沉香静静伫立在一座隐秘的石碑前。
天将破晓。
而斯人未了。
在她的面前,林煊的面容已被一层哀婉的阴霾所笼罩。
林煊无依无靠地站在石碑前,就像是一位与鬼神相邻的雕刻家。
他在雕刻光阴,雕刻生命。
手中的刻刀如同生灵的笔触,书写着那两个的名字硬度与柔度、长度与厚度、深度与广度。
石碑上,那一个个带着无尽遗憾的名字古朴肃穆。
某一刻,林沉香觉得那些名字已经化作一双双深邃的眼,带着深沉的哀伤和未竟的遗憾,静静地凝视着这个世界,诉说着不舍与眷恋。
分明是一座质朴无华的石碑,但林沉香却分明看到,一缕缕金光如脉搏般在其间流转。
“哥,绮罗姐和楚时哥......”
林沉香似是被悲伤的氛围所感染,想安慰下林煊。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林煊便打断了她。
“你没资格直呼他们的名字。”
“我......”
“你不是林沉香,你是欺天行者。”
林沉香美目一颤,轻巧的睫毛沾染了晨间露水。
“原来……你都知道了。”
“我们自性社是为数不多知道欺天行者存在的组织。”
“那……那……”
“我不伤害你。”
林煊头也没回,专注地凝视石碑上每一个名字,就像是要把什么画面,牢牢记在心里。
“我明白……我不会伤害这具身体的。”
“......”
“我要跟着你吗?”
“你要去参加高考初试,沉香想上大学。”林煊眼帘低垂,“我也不该、不该再让她跟着我陷入险境的。”
“高考初试?可我的能力......”
“去找那个所谓的袁潇哀。”
“那……好吧。”
林沉香紧咬贝齿,转身正欲离开。
“把刚才的仪式烙印在脑海里。”林煊平静的声音传来,不带着一丝一毫的情感波动。
“或许不久后,沉香也要为我铭刻墓志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