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β线回归倒计时:156:00:00】
高考初试正式开始了,所有的待考生平均分成了八个方队,并分别送往八座古朴的牌坊之下。
八座牌坊分别位于东南西北的八个方位,如众星拱月般把中央的长安大厦环绕了起来。
这些牌坊的图案和样式各不相同,但总体结构别无二致。
它们都由四根高耸入云的石柱支撑,顶部是飞檐翘角的重檐,覆盖着雍容华贵的琉璃瓦片。
石柱上雕刻着精美的龙纹,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腾云驾雾而去。
每座牌坊的正中央都悬挂着一块木质匾额,尽显古朴厚重之气。
隐约间,还能看到一些吉祥的云纹和莲花图案,更带来一分安宁与祥和之气。
李渚沙面前的牌坊上用篆书写着“贞观”两个大字,笔力遒劲,寓劲悠长,透露着一股自信昂扬的风范。
“想不到接近2000多年过去了,你们a线还留着唐朝的牌坊。”李渚沙的眼中难掩赞赏之色。
“这八座牌坊都是安城市长找人仿制的,是他的个人雅好。”李漓清叹惋道,“核变毁了我们华国1000多座牌坊,剩下的古老牌坊已经不足十座了。”
“这样吗……不过能拾起这种文化遗产,让每一个瞻仰它的人都感受到古老文化的魅力,其实还挺不错的……”李渚沙安慰着眼前人。
“确实如此,我每一次看到的时候,心里都会有莫名悸动。”李漓清揉了揉胸口,按捺心中升腾的火苗,“不过一会儿你记住,经过牌坊时要和我手牵着手,这样传送到原始森林时,我们就不会分开了。”
“原来这些牌坊有这种设定吗?有点像菊刀国文化里的……鸟居,穿过入口就到了神的世界。”
说到这里,李渚沙又微妙地勾起了嘴角:“不过,他们的文化也都是从我们大唐学过去的。”
一队又一队考生穿过牌坊,怀着紧张又忐忑的神情穿梭空间,迅速消失在眼前的世界中。
他们不知等待着自己的会是什么。
是鲤鱼跃龙?
抑或胎死腹中?
人的生命是如此地脆弱而飘忽不定,经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这群未谙世事的高中生也是在未来的七天时间中,才渐渐懂得了这个道理……
李渚沙最后轻抚了一下牌坊底座的石狮子。
感受着那粗糙而厚重的历史,就像是在触及饱经风霜的沙粒,一颗颗如水晶般,在他稚嫩的掌心流转。
穿过牌坊时,点点蓝光从他面前一闪而过,李渚沙轻轻晃了晃头,以驱散脑中的眩晕感。
然而等到他再次回过神来时,眼前的世界已然大变!
此刻,他和李漓清正并肩站在一棵苔藓遍布的巨树之下。
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冠,凌乱无序地洒在潮湿的地面上,形成一块块驳杂的光斑,又如同跃动的火焰,沸腾,灼目。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腐叶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幽香,让人不由自主地深呼吸,试图将这股生机吸入肺腑。
李渚沙刚想深深呼吸,以感受大自然的美妙。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半圆状的蓝色碎片却犹如面罩一般迅速附在了他的口鼻处,将他吸入的空气层层过滤。
李渚沙看地真切——
这正是李漓清的蓝盾碎片!
与此同时,李漓清还在另一旁继续用黑色高塔牌,从自己的蓝盾上又切割下一块半圆碎片,同样附在自己的口鼻处。
直到做完这些后,他这才长长呼了一口气,面色凝重地对李渚沙说道:
“任何核兽的周围都会有核辐射的气息,你可以把他们看作污染源,核兽的境界越高,辐射越强。虽然短暂吸入并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大碍,但长期吸入肯定会污染身体的。”
“咱们手环的防辐射能力有限,只能防护到二阶核兽的污染,而我的御盾无疆可以防护到三阶,你可一定不要摘掉它。”
解释完后,李漓清的手也没闲着,继续做着保卫工作。
他又持着那张高塔牌在手指尖来回翻转,将自己的蓝盾迅速切割成十条锋利无比的长矛和两面圆融如意的厚盾。
紧接着,他右手拇指蓝光闪烁,十矛两盾便悠悠然浮在二人身侧,将战斗与防御的阵型完美呈现。
李渚沙人都看傻了,愤愤不平地嘟囔道:
“御盾无疆是让你散装玩的?谁教你这么当盾战士的!”
“小爱哥带我看《白鹰国队长4》的时候启发我的。”李漓清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他说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要不是现在还得顾及辐射,我都切出十二柄长矛极致进攻了。”
“你家小爱哥要是在这,指定把他的话全部收回,然后苦苦哀求你当个老老实实的盾战士。”李渚沙可怜兮兮地望着李漓清。
“没事的,我还有后手。”李漓清风轻云淡道。
“又是塔罗牌吗?你到底有几张啊?”
“原本有四张,节制给了陈郁,现在还剩三张。”
“高塔牌到底是什么作用啊?感觉你一直把它当刀使?”
“高塔之溃,可以从内到外破坏事物的完整结构,你也可以理解为绝对锋锐,攻无不破。”
“你的牌打得也忒好了吧!那除了节制、隐者、高塔外,你还有什么塔罗牌?”
李漓清犹豫片刻,还是掏出了一张红色卡牌。
这张卡牌上有一位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子,她头戴花环,面容慈祥,看上去温婉动人。
在她的脚边是一只威风八面的红色狮子,火焰缠绕,面露凶芒。狮子躬身低匐在女子脚边,看起来是被女子驯服了。
“【神器序列009——塔罗:力量之狮】,这张牌的使用条件比较苛刻,它需要持有者在十秒内将自身塔纳托斯值暴增10%,才能召唤出力量之狮。力量之狮可以让持有者临时升境,接下来十分钟的所有攻击都会超越自身的一个境界。”
“暴增10%吗……你的塔纳托斯值现在是多少啊?”
“,要在十秒钟内暴增1300多才能触发,太难做到了!”李漓清叹了叹气,“而且小爱哥还说我这人情绪稳定,很少有爆发的时候,所以这张牌我至今都没有用过。”
“哦~这样吗?”
李渚沙玩味一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一个下午转瞬即逝,李渚沙和李漓清二人靠着御盾无疆的矛盾之阵,轻松写意地消灭了六只前来进犯的一阶核兽。
看着别的群星者遭遇核兽后狼狈不堪的模样,他二人也没有圣母心泛滥到前去营救。
即使是别人肮脏至极的咒骂声,也没能阻挡他俩半点前行的步伐。
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这两个经历坎坷的少年早已知晓了。
在天色转暗之际,他们来到了一片小丛林前打算歇脚。
眼前是一片幽绿色的丛林。丛林的入口被一个由藤蔓编织的天然屏障所遮挡,只有一条的小径蜿蜒其中。
这条小径扭曲而狭窄,仿佛是大自然在请君入瓮。
小径两旁,高大的树木拔地而起,它们的树冠在空中交织,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绿色天幕。
夕阳的余晖正努力穿透这层屏障,却留不下片刻光影。
李渚沙敏锐地察觉到,丛林中有两道幽幽绿光忽明忽灭,他刚想提醒李漓清注意防备,那片丛林中便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声。
半晌之后,一条墨绿色的河流就这么静静流淌在二人面前。
不。
这不是河流。
而是一条二十多米长的眼镜王蛇!
这条墨绿色眼镜王蛇的体态十分优美。它通体丝滑,圆融如意,长长的蛇体没有一处凸起与凹陷。
或许从蛇类的审美看,单论它优美的体态,一定称得上是条不可多得的美女蛇。
但如果说它就像一条河流一样蜿蜒流畅,令人称奇,那么它腹部的四条小腿就是四块狰狞的怪石,强横霸道地破坏了这条河流的自然美感!
这条蛇身上那受到核变所被异化的器官,让所有见了它的人都要露出嫌恶之色!
眼镜王蛇吐着深红的信子,祖母绿宝石一般的瞳孔泛着浓浓的警惕之色,不安地注视着眼前二人。
“不得不说,你们a线的核污染真是丑陋!”
“深以为意。”
“几阶的?”
“二阶的气息,非常危险!”
李漓清迅速操控着两柄长矛直直刺向眼镜王蛇的双眼,眼镜王蛇骤然张开血盆大口,把两柄长矛齐齐咬碎!
坚固的蓝盾长矛在它的獠牙之下竟碎成了细渣。
与此同时,第三柄第四柄长矛刺向了眼镜蛇的七寸处,却只是划出几道白痕,泛起点点火花,终究未能刺破眼镜王蛇坚硬的躯甲。
眼镜蛇并没有一味防御,它的身体突然绷紧,猛地一耍尾,一条裹挟着巨力的长鞭向二人狠狠袭来。
李漓清迅速将两面圆盾合成一面,抵在长鞭的力量薄弱处,这才勉强化解了这波攻势。
而在下一刻,眼镜王蛇的头部高高抬起,颈部的皮褶迅速膨胀,形成了一个扁平的兜帽形状,一股浓郁的绿色毒雾从它的颈部缓缓渗出。
李渚沙下意识紧了紧面罩,以防御这股剧毒之气。而李漓清则是将面罩迅速摘下,迅速附在了李渚沙的口鼻处。
在两个面罩加持下,被毒雾浸没的李渚沙半点不良反应都没有,而毫不设防的李漓清竟在那毒雾之中长长吸了一口气!
顷刻间,他的脸色凄惨无比,牙呲欲裂,七窍之中竟涌出了滚滚黑血。
李渚沙刚想把面罩取下递给他,李漓清却僵硬地摆了摆手。下一刻,他右手中指蓝光闪烁,一瞬之间他的脸色就恢复了正常。
咳————
咳————
李漓清还是止不住地咳嗽了两声,吐出了几团黑色血雾。
而在另一边,眼镜王蛇日子就不好过了。
李漓清用王车易位嫁祸毒素,让眼镜王蛇吃满了自己的剧毒伤害。就在毒素降临的这一刻,眼镜王蛇疯狂抽搐起来,痛苦地肆意翻滚,巨大的身躯四处扑腾,连连撞倒了数棵参天巨树。
那巨树的腐叶纷纷落下,就像是葬礼上飘落的纸钱,宣告着谁的葬礼。
十息过后,眼镜王蛇便彻底然脱力,毒素已经侵蚀了它身体各处。
它虚弱地软倒在了地上,望着眼前的两个人类离自己越来越近。
它想挣扎着想起身,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回过蛇首,它才发现自己二十米长的身躯已经被八柄长矛牢牢钳住了。
它最后吐了吐蛇信,不知是在求饶,还是王者最后的倔强。
而在李漓清的黑色卡牌划过它骇人的瞳孔之后,它丑陋的核兽生命终于结束了。
哒、
哒、
哒、
一阵清风拂过,将几片腐叶盖在了眼镜王蛇的身躯,似乎想让它就这样以天地为被,就此长眠。
李渚沙不经意间发现到,在眼镜王蛇临死扑腾过的丛林中,独有一个小小的角落安然无恙。
“你说……它有没有可能并没有想攻击我们?”
李渚沙望着角落蛇窝那一枚即将孵化的蛇卵,面露哀婉之色。
李漓清一愣神,这才注意到了眼镜王蛇拼死护住的那枚蛇卵,错愕之色在他的脸上凝固许久。
他就局促不安地怔在原地,良久无言。
望着那丑陋的核兽,李漓清竟觉得自己很丑陋。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漓清动了。
他又掏出了那张终结眼镜王蛇生命的黑色卡牌,缓缓走向了它的尸体,轻轻抚过那尚未瞑目的瞳孔,歉然道:
“如果我做错了什么,对不起。”
李漓清双手合十,长长叹息。
下一刻,他微微躬身,将眼镜王蛇腹部那四条丑陋的小腿平整地削去。
就在眼镜王蛇返璞归真的那一刻,万籁俱寂,静默无声。
沙——————
黄昏的最后一抹余晖洒下,温柔地笼罩在了这庞然大物的尸体上。
在这柔和的光晕中,李渚沙和李漓清有些诧异。
恍惚间,他们看到的不再是那条眼镜王蛇,而是一条静静的河。
那是一条没有被战火侵扰,没有被人类所涉足的——
静静的顿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