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土肥圆贤二已经是北满第五军司令官。
江下友幸的父亲和他是同窗，原本江下友幸被安排在法租界就是因为法租界相对其他地方安全一点。
等江下友幸在法租界任职满一年然后再安排升职，反正隐蔽战线上的贡献有没有不重要，只要写个保密就行。
可现在江下友幸就这么死了，他不知道怎么给江下友幸的父亲交代。
土肥圆贤二知道江下友幸不可能是鲶鱼，先不说其他，首先他就没有这个脑子。
江下友幸的死完全就是影佐一手造成的，可惜他现在到了军方任职，对于梅机关并没有直接管辖权。
“对不起了，老同学，生死有命。”
土肥圆贤二并没有打算联系江下友幸的父亲，现在自己已经离开情报口，就算老同学找自己，也可以假装不知情。
另一边
重庆军统办公室
戴笠看着眼前汇总的情报，眼中带着忧虑。
首先，鲶鱼刺杀徐立刚和三本佐智子的情报还是如期传到日本人耳朵里。
这说明内部的鼹鼠还在，最近清理鼹鼠的行动都抓错人了。
其次，鲶鱼刺杀这两个人是在日本人的眼皮子地下完成的，竟然让日本人怀疑起了自己人。
戴笠虽然不知道“鲶鱼”的身份，但是有一点他很确认，那就是这个“鲶鱼”百分百是中国人。
之前他还想过让“鲶鱼”和自己单线联系，现在看来还是目前这样安全一点。
南昌会战的失利，情报方面并没有背锅，都是因为“鲶鱼”准确预测了日本人进攻的时间。
这一点虽然没有引起前线将领的重视，但是最后复盘下来，也找不到情报方面的麻烦。
戴笠想到这里，立刻安排人给王有川发报，对“鲶鱼”的工作提出嘉奖，并且因为“鲶鱼”身份特殊，处于保密考虑，功绩暂记。
至于“鲶鱼”是怎么完成这一切的，恐怕除了他自己无人知晓了。
林江在第二天从王有川那里得到消息后，破口大骂。
什么玩意，你不给升官给点钱啊，之前还有20条大黄鱼呢，现在啥也没了。
真是真心喂了狗！
不过得到日本人把江下友幸当做“鲶鱼”处决，心里那叫一个畅快。
虽然不知道这个江下友幸是谁，是不是之前在普名宾馆见过，但是只要死的是鬼子，还是死在他们自己人手里就舒服。
也就是说，接下来只要自己不出手，那么日本人都会以为“鲶鱼”已经不复存在了。
下一步就是复制日本人使用毒气弹的证据，然后分发给各家小报。
其实这个时候很多间谍已经在使用小型化的照相机了，只是洗照片还是和照相馆一样，要用药水冲洗。
普通人想要买到洗照片的药水也不是说买不到，但是这种很突兀的行为很有可能被盯上。
至于选择这些小报，是因为这些小报不像《申报》《新闻报》这种大报纸的办公地点相对正规，有门卫有看守，想要塞进去东西太难了。
这些小报纸大多就一两个管事的，其他都是印刷人员和编辑。
报社内进进出出的都是前来批发报纸的卖报人，有老有少，跟菜市场没什么两样。
这样的地方，就算把证据塞在任何地方，都不会被人查到，毕竟这个时代并没有监控。
.......
“号外号外，日本人使用毒气弹，丧尽天良，违反国际公约。”
“号外号外，日本人使用毒气弹，丧尽天良，违反国际公约。”
法租界的大街上到处都是卖报纸的吆喝声。
最先发这条消息的是各个小报，到最后《申报》等大型报纸也加入了这个行列。
只因为他们都收到匿名投稿，其中包含日本人使用毒气弹的第一手资料。
“林大哥，你看了吗？日本人真不是东西，竟然在战场上使用毒气弹。
南昌那边之所以打不过日本人就是因为这个。”
曾二牛从后门工地上跑过来，手里拿着报纸。
“看了，这些日本人丧尽天良，迟早有一天我们要踏平他们老家，让日本寸草不生。”
林江眼中带着怒火，这是他的心声。
此时酒厂的展示区已经建好，包括典藏麦卡伦威士忌在内各个档次的酒应有尽有。
弗兰克正在跟前来考察的商家交流，很多商家都现场下了订单。
“林老弟，快过来，我都忙不过来了，快来帮忙。”
“来了。”
林江转头拍了拍曾二牛的肩膀：
“酒厂抓紧了，需要早点投入生产才行，商家们都翘首以盼了。”
林江随后前去接待商家，一忙就忙到中午，这才闲下来，和弗兰克一起坐在展示区门口两眼无光。
“林老弟，你这个引流的法子倒是好，就是有点忙不过来，看来得招聘点人手才行。”
“是啊，光靠我们两个也不是个事，必须得招人！”
林江此刻早就口干舌燥，像曾二牛他们这些人，干干体力活还行，让他们待人接物完全不行。
现在照相馆虽然搞好了，是林江负责，招聘了3个人忙活，林江晚上还要负责洗照片，早就心力交瘁了。
负责洗照片有个好处，就是以后自己需要洗照片的时候，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洗好，没有人能查到。
“鲶鱼”这个代号之所以神出鬼没，就是因为林江足够谨慎，不让任何人对自己产生怀疑，也不让人察觉到异样和把柄。
“那好，去门口贴招聘启事吧，要求能说会道，工钱看签合同的量算钱，到时候我来面试，面试地点就安排在菲尔咖啡厅，最近我都去哪里。”
弗兰克说完，起身离开，头也不回。
我擦？
这是受不了忙碌，先跑为敬，也就是下午就我一个人搞接待。
没有办法，谁叫弗兰克是老板呢？
苍天啊！
林江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前面的照相馆，对正在算账的伙计焦坤招了招手，后者马上过来。
林江给了对方一块大洋：
“去整点好吃的，今天我请大家。”
不多时，焦坤便带着饭馆打包回来的一大食盒饭菜，然后递给林江一堆零钱：
“老板，这是剩下的。”
“好。”
林江接过零钱，揣在口袋里，众人开始吃饭。
吃饱喝足，林江把写招聘启事的要求告诉焦坤，让焦坤去处理。
焦坤是林江招聘过来的，25岁，拍照技术不错，也有眼力见。
“老板，这个要求这么高，要口才好，还要懂酒，还要性格外向，还要有学历，这怕是不好找。”
“这是弗兰克先生的要求，你就照要求做个招聘启事，面试的事就让他们去菲尔咖啡厅找弗兰克。”
“好。”
林江安排完便马不停蹄地回到展示区门口严阵以待，下午是自己一个人应对。
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一晃眼天已经黑了，林江见过的人太多了，都是过来了解情况的商家。
赚钱不容易，大家听说这里开了一个酒厂，都要来了解有没有赚钱的机会。
林江只能不厌其烦地给他们讲解酒厂的规划，以及威士忌的各种种类，以及针对每个商家的情况帮他们规划一个合理的方案。
到了下午4点过，林江收到的意向订单已经多达3000多瓶，大多都是要便宜的新酒。
因为威士忌的名声在上海已经很响亮了，当他们听到会有那种不经过3年陈酿的新酒，价格只有原先的3成，都觉得会卖得很好。
林江把意向资料整理好，把每一个商家的具体信息列在一个本子上，准备成立销售团队后挨个拜访。
只有这样才能把意向客户牢牢地握在手中。
就在此时，周云天来到了展示厅前后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不错啊，林老板，我说你最近在忙什么呢，原来是在帮弗兰克做事。”
林江听出了周云天的不悦，毕竟弗兰克如果不来法租界建厂，那威士忌的生意就一直由他把控。
周云天也是通过威士忌商家知道林江在这里帮弗兰克建酒厂的消息，然后第一时间赶来。
他担心这个酒厂以后冲击到他的生意。
如果是中国人建厂，他完全可以用各种见不得人的手段让对方关门，或者跟自己合作。
可这个弗兰克是英国人，他不敢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