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此刻手里也捏着小报,看着上面关于诺门坎战役的内容,陷入努力回忆中。
隐隐约约记得这场战争日本人惨败,而且这个指挥官朱可夫的名声也是清楚的。
日本人刚刚一场战败就要开启一场长沙会战,真踏马是脑子有病。
此前林江答应王有川去接触春平太郎,可如今找不到任何接触对方的理由。
自己知道他们的据点就在赵王教路12号,但也不可能直接进去找对方啊。
也不可能直接在路上去拦对方。
当然也可以和颜继岚互认身份,用颜继岚的关系去接触对方。
但林江根本不考虑这个方案。
一来,颜继岚代表红党,通过他去接触对方,那自己就相当于代表红党,没有这个必要。
二来,自己的身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没有必要让颜继岚知道。
王有川在他离开之前告诉他,他怀疑这个春平太郎也有自己的组织,要注意。
林江也认可这个推断,毕竟凭空冒出一个国际主义者大老远跑到上海做特务,没有自己的组织也说不过去。
眼下只有紧盯着赵王教路12号,紧盯着颜继岚,确认这个春平太郎的行动轨迹。
摸清楚了之后,再来偶遇。
接下来几天,林江就在盼盼酒铺和酒厂之间来回奔波,有空了还要去看看台拉斯脱路看看黄涛邹秘书他们的动向。
就在9月2号这天,林江收到王有川的消息,当天颜继岚会和春平太郎见一面。
林江跟着颜继岚来到了普名宾馆,在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宾馆后,林江刚要前往宾馆,便被一道声音给叫住。
“林江,我正想找你呢,真是太巧了。”
说话的正是布尔。
“哦?”
林江立刻警惕起来,以为自己被布尔跟踪了。
布尔拉着林江进入了对面的巡捕房,进办公室后低声问道:
“你说的那个推背图确定是真的?”
推背图?
林江先是一愣,接着才反应过来,自己之前就是通过推背图作为引子告诉对方欧洲战场爆发的事。
“真的。”
“我收到消息,昨天德国大举进攻波兰,波兰毫无反抗能力,估计差不多撑不过半个月。
法国内部已经在考虑正式对德宣战,希望来得及。”
布尔把情况刚说完,林江便摇了摇头:
“来不及的,无论法国还是英国,就算宣战也是宣而不战,给不了波兰任何帮助。
而且波兰根本撑不到半个月。”
布尔在头一天中午便收到电文,之后连续接到战事进展。
他知道 ,如果英法不介入,战争结束时间大大提前。
“林江,我昨天已经让家人把巴黎的产业全部出售,等到战争结束,恐慌情绪散去再换个大房子。
我家里人一直想住到香榭大街去,不知道这样操作行不行?”
布尔现在很相信林江,因为他之前就说过最晚9月中旬得到验证,如今德国闪击波兰已经应验。
“卖了就赶紧离开,去美国最安全。”
“巴黎难道不安全?”
“不安全,德国占领法国只是时间问题。”
“林江,这次波兰战事你判断得没问题,但是德国绝对没能力攻破马奇诺防线,绝对不可能。”
布尔自信满满,正准备给林江科普马奇诺防线。
林江赶紧打断他:
“布尔先生,还是那句话,我建议你尽快安排家人移民到美国。
听不听我的建议是你的事,时间会证明一切。”
林江知道,布尔找自己来,已经相信自己的判断。
这次布尔叫自己来,只是因为他的内心还在斟酌。
不管他听不听自己的建议,总有一天这个布尔会因为此事欠自己一个人情。
按照布尔的能力,即使德国进攻法国期间,他也有办法让家人撤离法国。
根本不用担心。
布尔听完林江的话陷入了沉思,良久后说道:
“按照你的说法,整个欧洲将要再次经历一场浩劫?”
布尔看向林江。
林江肯定地点了点头。
布尔深吸一口气说道:
“我会尽快让家人尽快去美国,就算这一切都不发生,我也不敢冒险。”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布尔随后话锋一转问林江:
“那林先生认为,日本人在中国会以什么方式结束?”
在布尔看来,中国军队在日本军队面前没有任何优势。
“日本无条件投降。”
林江对这段历史太刻骨铭心了,日本人没有受到任何像样的惩罚,投降就完事了。
布尔对此事不好置评,只能默默点头。
离开之前,布尔给了林江一个特权,在法租界任何地方,只要林江遇到危险都可以呼叫巡捕前来帮忙。
呼叫巡捕的方式是一个哨子,只要吹响哨子,附近的巡捕听到便会前来。
这东西好是好,但是不到迫不得已最好不用。
把哨子放入系统空间,林江看了一下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
这会春平太郎和颜继岚肯定早就完成了接头,想要再偶遇基本不可能。
回到酒厂,颜继岚果然在酒厂忙碌,林江没有办法只能前往台拉斯脱路碰碰运气,看看军统的邹秘书他们的动向。
此时的邹阳正在为英国飞行员教官的事发愁。
因为英国教官的目的地是湖南衡阳机场,此时威廉教官滞留在公共租界。
之所以愁,是因为威廉认为有危险,拒绝现在启程。
长沙方向,日本人大规模调动兵力,很明显战争已经很近了,这个时候多一个飞行员教官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英国人真是会来事,红党把精密车床运到延安后,公共租界和法租界的通关早就放松了,不知道他担心个什么劲。”
邹阳非常无语,这个时候他可不想去一趟公共租界。
“威廉的原话是,作为一个职业军人,他的直觉很准,让我们帮他做好转移计划,等他过目后再做决定。”
黄贵补充道。
“狗屁直觉,他们直接从缅甸方向坐飞机过来不就行了,非要来上海,就是没事找事!”
邹阳还在气头上。
黄贵身后的黄涛根本就不会看脸色,连忙解释:
“从缅甸那边过来的航线九死一生,运送物资的飞行员损失了还能承受,教官可不行。”
此话一出,邹阳的脸刷地一下变得比锅底还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