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氏酒铺的案子直接交给巡捕房,林江只做了一个配合做完笔录,把自己和这些酒铺合作的情况说完,便回到酒厂。
林江知道,这个蒙三坑自己的钱,大不了就是一个纠纷,可关可不关。
但是他绑架赖明德,还实施私刑就属于严重犯罪了,至于怎么判就看他的命了。
在法租界,要干这种事,要么你关系够硬,要么你是日本人,不然被抓就得坐牢。
日本人和法租界公董局媾和之后,在法租界已经有了特权。
......
另一边
小松代洋二一无所获的情况下,找到了春平太郎,询问他的意见。
春平太郎得知是军统干的,也知道小松代洋二猜到这是“鲶鱼”的手笔,沉默良久后问道:
“机关长是觉得这一切都是鲶鱼策划的?”
“对。”
“这和以前鲶鱼的行事风格迥然不同,我更倾向于行动指挥并不是鲶鱼。”
“怎么说?”
“此前和鲶鱼交手,从他刺杀山吉毅士到后来的江中宜子,还有渡海微雄,根本就没有用过枪。
我猜测要么是他特别谨慎外,还有可能他是真的不懂枪。
可这一次的现场情况可以确定,策划这场战斗的人应该是懂枪,甚至上过战场,打过巷战。”
春平太郎分析完,小松代洋二沉默两秒后点了点头。
他已经被这件事气昏头,很多细节都没有注意到,春平太郎一说,他也认可。
“那就是鲶鱼提供的情报!只提供情报,没有参与策划行动。”
“对。”
春平太郎的分析都是依据目前的情况,毕竟他现在刚刚获得小松代洋二的信任,不敢乱来。
小松代洋二沉默良久后,点了点头:
“好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鲶鱼之前搞掉我们的电讯侦测车,目的就是为了向重庆发报!
如果按照这个方向去考虑,那辣斐德路13号暴露的时间还要往前推。
也就是说,袭击电讯侦测车的人不是军统的人!
看来得重新查此前的电讯侦测车事件了!”
此前电讯侦测车出事后,小松代洋二安排了调查,但是没有全力以赴。
如今所有的情况都聚集到一起了,只能按部就班调查。
只有这样才能摸到一丝“鲶鱼”的踪迹。
小松代洋二此刻最担心的还是自己,因为这个“鲶鱼”太狠了,说过的话都会兑现。
只要能查到“鲶鱼”的一丝丝机会,小松代洋二都不会放过。
只有查到“鲶鱼”的身份,这场对决才不会是单方面的压制!
就在此时,电话铃声响起,小松代洋二接起电话后当场一个立正加“哈依”。
电话那头,土肥圆贤二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之后,告诉了小松代洋二一个消息。
那便是此前两辆电讯侦测车出事,是黑市的悬赏,行动的人员已经拿到赏金,其中一人带着家眷携款前往香港的途中被截获。
被逼无奈,交代了所有实情,这个人2天后会送到上海。
挂断电话后,小松代洋二沉默良久,看向春平太郎:
“春平君,你的猜测是对的,此前对电讯侦测车动手的人不是军统。
他们都是为黑市赏金。”
小松代洋二想到黑市主人的所作所为,强忍住一口气,没有发作。
因为他现在还不想和黑市主人正面冲突,毕竟他现在最重要的是调查“鲶鱼”,不能节外生枝。
等把“鲶鱼”清理掉之后,腾出手后,再对这个黑市主人下手不迟。
如果现在把黑市主人惹急了,对方再来拼个鱼死网破,到时候自己的处境和影佐也差不了多少。
这次土肥圆贤二对自己的态度已经很不耐烦了,要不是自己在法租界做走私赚的钱给对方有分红,估计对方就该考虑撤自己的职了。
上海这潭水太深了!
冷静下来的小松代洋二,把法租界的事安排给春平太郎,自己乘坐铁甲车华界了。
包括村川健也跟着他去了华界。
华界是在日本人的控制之下,他的府邸里三层外三层都有宪兵站岗,根本就不担心安全的问题。
他要在华界把送过来的人审讯完,再确定来不来法租界。
之前他驻扎在法租界,一是看中面子,不想在和“鲶鱼”的交锋中落了下风。
如今已经不是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了,先回华界再说。
二来,此前小松代洋二对春平太郎是真的不放心,可如今的一切让他想打自己两巴掌。
如果不是自己一意孤行,蓝田惠子也不会死。
要知道,蓝田惠子这样的谍报专家,在日本也是凤毛麟角,特别是这次拦截了军统的情报,得出了国党军队发动皖南事变的消息。
如今正在进行的战斗,都是根据她的情报进行规划的,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土肥圆贤二骂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军部参谋部如今正在考虑接洽国党高层,用“共同反共”的纲领去拉拢国党。
这个时候,军统刺杀了蓝田惠子,相当于打脸了军部参谋部的脸。
这一点,小松代洋二是清楚的。
但是小松代洋二并不觉得国党会真的和大日本帝国合作,原因很简单。
如今军部提出这么离谱的政治路线,根本原因是大日本皇军已经无法组织起开战时候的全线进攻。
后勤补给问题一直影响着大日本皇军的战斗力。
而这一点,国党高层,甚至一些普通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这个时候,国党高层怎么可能和大日本皇军合作?
如果他们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那迎接他们的可是全中国人的唾弃,等同于自毁根基。
看看如今在南京的汪精卫,虽然搞了一个政府,结果里面全部是混吃等死之辈。
汪精卫住处的安保等级可是比小松代洋二还高。
就算是这样,针对汪精卫的刺杀还是连绵不断,根本无法杜绝。
而这些情况,军部那帮人也看得明明白白,只是他们要给自己一个理由做事。
不管这事有多离谱,都必须去做,这样的话,他们的工作才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