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绍华从小推车上拿起那台老旧的收音机,手指熟练地拨弄着,三下五除二,后盖被打开了。
他抽出里面的高频振荡线圈,动作轻柔,像在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线圈绕组闪着金属的光泽,在郭绍华手中,它不再是收音机的一部分,而是新生命的核心。
周围的工人伸长了脖子,眼睛瞪得溜圆,跟看西洋景似的。
“他这是要干啥?拆收音机玩?”
“不知道啊,这收音机还能用呢,拆了怪可惜的。”
“嘘,小点声,看着就是了。”
人群中,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像一群嗡嗡叫的苍蝇。
王大竹站在人群外围,双手抱在胸前,嘴角撇了撇,露出一个轻蔑的弧度。
他倒要看看,这个毛头小子能搞出什么名堂!
李副厂长站在稍远的地方,眉头微皱,脸上写满了疑惑。
他虽然不懂技术,但也知道,这收音机跟金属探伤,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伊万诺夫的瞳孔微微收缩,他盯着郭绍华手中的线圈,嘴唇紧抿,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这年轻人……难道是要……
他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但又觉得不太可能。
易中海站在人群的最后面,他死死盯着郭绍华,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
他心里恨不得郭绍华立刻出丑,被所有人嘲笑。
郭绍华拿起自行车铃铛,手指轻轻一弹,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用一把小刀,小心翼翼地撬开铃铛的外壳,取下里面的共鸣钢膜片。
那片薄薄的钢膜,在阳光下泛着银色的光芒,轻微的震动,都让它发出细微的嗡鸣。
围观的工人更加迷惑了,一个个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
“这又是要干啥?拆完收音机拆铃铛,他这是要开废品收购站?”
“谁知道呢,这年头,年轻人的想法,咱搞不懂。”
“看着吧,说不定人家真能整出点啥来呢。”
人群中,各种猜测都有,但更多的是不解和疑惑。
王大竹脸上的轻蔑更浓了,他冷笑一声,心里暗道:装神弄鬼!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李副厂长脸上的疑惑更重了,他忍不住挠了挠头,心想: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伊万诺夫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紧紧盯着那片钢膜,眼神中闪过一丝震惊。
他明白了!这年轻人,竟然真的要……
易中海的脸色有些难看了,虽然不知道郭绍华在搞什么鬼,但是看样子应该是手工制作什么设备!
瞥了一眼呼吸急促的伊万诺夫,他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又不愿意相信。
郭绍华拿起听诊器,用钳子剪断了橡胶管,只留下金属听筒部分。
他仔细调整着听筒的角度,像在雕琢一件精美的工艺品。
听筒的金属表面,反射着车间里的灯光,冰冷而坚硬。
围观的工人彻底懵了,一个个张大了嘴巴,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这……这……这到底是要干啥啊?”
“谁知道啊,这都拆了三样东西了,没一样挨着的。”
“难不成……他真能用这些破烂玩意儿,修好那台机器?”
人群中,惊呼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被郭绍华这一系列的操作搞懵了。
王大竹的脸色变了,他脸上的轻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
他隐隐感觉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李副厂长也坐不住了,他走到郭绍华身边,压低声音问道:“小郭,你这是……”
伊万诺夫的眼睛瞪得溜圆,他死死盯着郭绍华手中的听筒,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他终于确定了,这年轻人,竟然真的要用这些破烂,自制一台金属探伤仪!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郭绍华将电工胶布和黄油拿了出来,开始仔细地涂抹在各个部件的连接处。
他动作细致而专注,像在完成一件神圣的使命。
黄油的香气,混合着电工胶布的特殊气味,在车间里弥漫开来。
围观的工人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郭绍华的动作。
他们心中充满了好奇和期待,想看看这个年轻人,到底能不能创造奇迹。
王大竹的额头渗出了汗珠,他紧紧握着拳头,手心里全是汗。
他感觉到,自己离科长的位置越来越远!
李副厂长也紧张了起来,他紧紧盯着郭绍华,心中默默祈祷。
伊万诺夫的身体微微颤抖,他张大了嘴巴,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他被彻底震撼了!
这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金属探测仪这么精密的设备他竟然用一些垃圾随手就制作了出来?
虽然不知道这台手工设备能不能用,但是仅仅是看着郭绍华的组装,伊万诺夫就十分确定,这台设备理论上能用!
如果不能用,那一定是使用的材料有问题!
怎么说他也是来自白熊国的专家,这点眼力和判断他还是有的!
郭绍华拿出六节1号干电池,用电线将它们串联起来。
他将电池组的正负极,分别连接到自制设备的两个接口上。
一个简易的,用各种废旧物品组装起来的金属探伤仪,完成了。
它看起来简陋而粗糙,却凝聚了郭绍华的智慧和心血。
伊万诺夫愣在原地,他看着眼前这个简陋到极致的设备,内心掀起滔天巨浪。
这……这真的能用?
他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年轻人,仅凭一些废旧零件,就硬生生拼凑出了一个理论上可行的金属探伤仪!
震惊之余,伊万诺夫心中更多的是疑惑。
他要干什么?
难道真要用这堆破烂去检测那块钢膜?
伊万诺夫的目光在郭绍华和那台“机器”之间来回扫视,他那蹩脚的汉语在脑海中疯狂组织着语言,试图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可他失败了。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