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安旭刚想反驳便听见身后传来男子清朗威严的声音:“韩安旭,你胆子不小啊!肖将军府的马车也是你想拦就能拦的!”
他一脸怒色想要训斥这个多管闲事的人,转头见是太子殿下吓得说话都结巴了:“太......太子殿下!”
他连忙慌乱地跪下行礼:“见……见过太子殿下。”
影七和影念连同周围的小厮也一齐跟着跪下:“参见太子殿下。”
王若棠也不免一惊,她也是第一次见太子,整理了仪容由明夏和知秋扶着下了马车,走到太子殿下跟前跪下行礼:“臣妇见过太子殿下。”
“将军夫人免礼,”太子夏侯承泽道,“肖将军府的都起来吧!”
“谢太子殿下。”王若棠道。
“谢太子殿下。”影七和知秋他们道。
“本宫方才见韩家公子将肖夫人您的马车拦下,他可是为难你了?”太子殿下扫视了一眼韩安旭,语气平稳有力道。
韩安旭俯首跪在地上,眼神朝下看着地面,身体微微颤抖。他身旁的小厮也都颤颤巍巍地跪着。
“回太子殿下,方才韩公子突然拦下臣妇的马车,说要与臣妇一道去王家酒楼用饭。殿下也知道我夫君常年驻守边境不在京城,我与韩公子非亲非故的一道用饭难免惹人非议,到时候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失了将军、王家和肖家的脸面不说,要是朝野上下也议论纷纷,夫君在军中和朝廷的威望也必定受损,到时若是文武百官弹劾他,圣上也为此事忧心,怪罪下来,我万死难辞其咎。所以臣妇是万万不能与韩公子一同用饭的。”
“我竟不知韩家的家风如此之差,连基本的公序良俗,男女有别,礼义廉耻都不知。你一个外男大庭广众之下拦截妇人马车,可有半点顾及到人家女子的声誉!”夏侯承泽敛眸,目光带着审视道。
韩安旭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抬起头道:“求太子殿下恕罪,请肖夫人恕罪,我今日是猪油蒙了心了。我在这里给肖夫人赔罪,求肖夫人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回。”
“求太子殿下和肖夫人恕罪,我家公子绝对不是故意冒犯肖夫人的,他只是醉酒了。”韩安旭身旁的小厮斗胆替他求情说。
“那韩公子现在可清醒了?大白天的饮酒作乐,你可真是好雅兴啊!”太子睨他一眼道。
“清......清醒了。”
“既然韩公子是因为醉酒不是有意为之,那我今日便收下韩公子这份歉意了。还希望韩公子以后谨言慎行,不要再对我家丫鬟说一些上不了台面的话和不当的举止,她们不是烟花柳巷的女子,受不了韩公子的惊吓。”王若棠冷冷道。
“肖夫人说的是,我今后一定谨言慎行。”韩安旭垂着头道。
“既然肖夫人不追究,韩公子就起身吧。”
“谢太子殿下!”韩安旭站起身来,眼神不敢直视太子殿下。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你们公子带回府去醒酒!”夏侯承泽居高临下地对着跪在地上的韩府小厮说。
“是!”小厮们手脚并用地快速爬起来扶着公子。
“臣告退。”韩安旭说完便被小厮扶着离去。
王若棠转身对着太子行了一礼道:“臣妇多谢太子殿下解围。”
“肖夫人客气了。你这是要回府吧,我让人送肖夫人回去。”
“多谢太子殿下的美意,不过我们再走两条街就到了,不敢劳烦太子殿下了。”
“不过是举手之劳,省得再有不长眼睛的人冒犯了夫人。”夏侯承泽道。
他转身看向身后的两名侍卫:“你们两个送肖夫人回去。”
“是。”
见太子殿下态度强硬不容拒绝,王若棠也只能笑着向他行礼道谢:“臣妇谢过太子殿下。”
夏侯承泽笑着点头:“肖夫人回吧。”
“肖夫人请!”两名侍卫道。
一行人毕恭毕敬地回肖府,路上明夏、知秋、影七和影念都没说一句话,大气也不敢出。
王若棠坐在马车内沉思着,太子今日愿意替她解围无非就是有意想要拉拢王家和肖家。
将军临走前特意交代让她不要卷进朝廷任何党派的斗争中,眼下不管是太子殿下还是二皇子和韩家,她都应该尽量少接触。前些日子太子殿下遇刺,今日看他的面色倒不像是受过重伤的样子,想必也是无碍。
如今圣上还未驾崩就有人觊觎皇位对太子下手,可见背后之人的急迫和无所畏惧,甚至有只手遮天的权力。她不想肖家和王家在局势不明朗时站错队,引来打压甚至是杀身灭族之祸。
她不知哥哥这时候去往南方是否是有意避开皇子和各世族之间的纷争。她不是三岁小孩,王家在元翼国的产业众多,财富也不容小觑,与朝廷、权贵和皇子之间的关系必定不会简单,少不了权力与利益的交换。
但父亲和哥哥将她保护得很好,从来不与她提这些事,也没有逼迫她与权贵联姻巩固关系提升地位。
“吁~”车夫拉住缰绳让马儿停下来,“夫人,到了。”
明夏和知秋扶着她下马车,她对着那两名送她回府的护卫道:“多谢二位护送。”
“肖夫人客气了。”二人弯腰拱手向她行礼后便离去了。
王若棠也转身进府。
“夫人,这个韩公子简直太无耻下流了!今日幸好有太子殿下解围,不然夫人还得被那个浪荡子烦扰好一会儿。不过看他见了太子殿下就跟狗见了老虎般夹起尾巴的样子我就解气。”这一路明夏心里一直窝着一口气,此刻太子殿下的人不在,她终于不吐不快忿忿地说出来。
知秋脸色也不太好,她也没想到韩安旭如此狗胆包天连将军夫人也敢调戏。将军和公子不在京城里,什么人都敢骑到夫人头上来。看着夫人受委屈,她的怒气不比明夏少。
偏偏如今局势特殊,不到万不得已夫人是不会轻易得罪人的,所有的委屈都只能往肚子里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