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时间紧急,不能再拖延了!您快想想办法,救救将军!”凌风焦急道。
军医低头不语,一脸愁容地来回踱步,脑中反复权衡着各种可行的方案。
思索片刻后,最终无奈咬牙道:“我现在能做的有限,只能先清理伤口,用抗炎止痛的草药水冷敷消肿,再敷药重新包扎,同时内服清热解毒的汤药。”
“这些外敷内服的药材或许能缓解感染,抑制恶化。但效果如何,我也不敢保证,眼下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凌风听完,眉头紧锁,沉声道:“那就试!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也不能放弃!”
军医郑重地点了点头,旋即抓了一副五味消毒饮汤药交与江跃,叮嘱道:“速去煎好送来,火候务必得当。”
随后他又从药箱中取出金银花和蒲公英,吩咐凌风在帐内熬煮,摊凉备用。
紧接着,军医取来盐巴,倒入烧开的水中搅匀,待水温稍降后倒入铜盆。而后系上襻膊,走到床榻前,小心替将军拆下包裹伤口的布条,用干净的巾帕沾取冷却的盐水,仔细地清洗他胸膛和腹部的伤口。
破裂的皮肉间隐隐透着暗红,红肿处热得发烫。
半个时辰后,伤口清洗完毕。金银花和蒲公英汤药也熬煮好了。军医将干净的布条剪成小块,全部浸入冷却的汤药中。
少顷,他将浸了汤药的布片冷敷在伤口周围,以缓解红肿发烫。待水分蒸发后又重新沾湿敷上,如此反复多遍,直至红肿有所缓解。
凌风立在一旁,见草药水冷敷确实能减轻局部的发热和肿胀,当下立即松了一口气,问道:“军医,将军伤口的感染是不是控制住了?”
军医眉头仍未舒展,他缓了缓道:“眼下虽缓解了伤口的恶化,但将军还未退热。今夜伤口会不会继续发热肿胀还未可知,情况还是不容乐观,要继续观察。”
“若是用新鲜的草药敷上,消肿效果会更好。可惜现在是冬季,别说草药了,连一片绿色的叶子都寻不到。”军医无奈道。
凌风闻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将军离京时,夫人备了许多药材,我记得行囊中还有剩余!我去取来,您看看夫人备的那些药物能不能用上。”
不等军医开口,他已快步走向营帐中的一角,将一个沉甸甸的红色箱子搬到军医面前。打开箱盖,一股浓重的药香扑鼻而来。
军医颇感兴趣,蹲下身细细翻看了一番。发现各种治疗刀伤箭伤、止血、解毒的药物都有,还都是上品。
突然他目光一亮:“这里有用花液提取的金银花膏、紫花地丁膏和蒲公英膏,三者混合正好可以替代新鲜草药使用,正合适!”
军医当下立即撤下冷敷的布块,动作麻利地将药膏调匀,均匀地涂抹在肖氶恩的伤口处,然后用干净的布条重新包扎妥当。
忙碌间,江跃端着煎好的五味消毒饮赶了回来。凌风立刻小心翼翼地扶起将军的上半身,军医协助,将汤药一点点喂入他紧闭的唇间。
一切结束,军医坐在椅子上,长吁一口气:“好了,暂时只能做到这了。接下来,就看将军自己的造化了,别无他法。汤药每隔一个时辰喂一次,要留心观察将军的体温有没有退下来。”
凌风和江跃点头,继续寸步不离地守着。
黄昏时分,帐内亮起了烛光。军医重新替肖氶恩把了脉,查看了伤口。半晌,露出一丝欣喜的神色:“伤口消肿了,将军的体温也开始恢复正常。若接下来两日不再复发,将军就有望脱险。”
凌风和江跃闻言,紧绷了一日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彼此交换了一眼,皆露出欣慰的神情。
入夜,营地传来密集的马蹄声和震天的欢呼,声浪在寒风中此起彼伏。肖旭带着队伍凯旋归来,盔甲上暗红色的血迹斑驳干涸,昭示着今日的激战。
不多时,主帐的帘幕被掀开,肖旭满身征尘踏入帐中。他环顾一圈,见几人守在床榻旁,面色透着疲惫与凝重。床榻上,肖氶恩依旧紧闭双眼,毫无知觉。
“将军的情况如何?”肖旭低声问道,沙哑的嗓音压不住焦灼。
凌风连忙起身,回道:“将军今日伤口感染,高热不退,幸得军医及时医治,如今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但接下来两日仍是生死关头,稍有不慎便可能危及性命,需细心看护,不得有任何闪失。”
肖旭闻言,眉头紧锁,快步走向床榻。然而刚靠近几步,便被军医伸手拦下。
“副将,您身上的血腥气和尘土太重,将军伤口刚处理过,现下最怕再次感染。您还是暂避一旁,以免加重将军病情。”
肖旭忙停下脚步,强压下心头的焦灼,缓缓退开几步,“今日有劳军医尽心。只是不知将军何时才能醒过来?”
军医轻轻摇头,面露难色,叹息道:“将军现在还未脱险,何时苏醒实在难以预测。一切仍需看将军这几日的恢复情况,我们能做的也仅是尽力看护。”
肖旭站在原地,目光落在床榻上的肖氶恩身上,沉默良久,低声道:“军医,无论如何,将军绝不能有事!不惜一切代价,全力救治他,。”
军医神色一凛,躬身认真道:“副将放心,我定竭尽全力!”
肖旭微微颔首,随即转身坐下,沉默不语。
江跃走上前,给他倒上热茶,轻声问道:“副将,今日战况如何?敌军是否已彻底溃败?”
肖旭接过茶,抿了一口,沉声道:“昨日将军亲率大军,已彻底击溃敌军主力。余下的不过是些残兵败将,士气全无。此战共斩敌八千,俘虏上千,残部已全数退回西戎国境。边境失地尽数收复,驻军也已部署完毕。”
“至于敌将拓跋昆邪,其首级已随军带回。不过,呼延于台狡诈异常,竟趁乱逃脱,但他昨日已被将军斩下一臂,重伤之下,就算侥幸捡回一条命,今后也难成气候。”
江跃缓缓点头,沉吟道:“经此一战,西戎国元气大伤,至少需要数十年休养生息。而我们也因此争得了数十年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