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事实就是,张萌所说的确实是最理想的状态。
自己又不是无路可退,如果按照正常毕业来看,考进市里的公务员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哪怕不是什么重要的岗位,但过上富庶的生活,带着父亲走出这座大山还是可以的。
一时间。
张月无比纠结。
时间像流水一样划过。
隔天早晨,天空阴沉沉的。
马上就要进入秋天,天气变的更加诡异起来。
明明刚刚还是晴天,一阵风吹过久变的乌漆嘛黑。
天气阴沉,让人的心情都变的沉重。
一大早,王远山早早的来到办公室。
桌子上照例摆放着冒着热气的开水,只不过里面的茶叶换成了红色的枸杞,映射的内里温水也红彤彤的。
他微微摇头,这个陈艳一天鬼心思真多。
刚坐下屁股还没热乎,钱有就站在门口敲了敲门,顶着个鸡窝头,满脸胡茬子。
“王书记。”
“怎么了?”
王远山皱眉,钱有没有事可不会来找他。
“昨天给朱明明送到旅店留置,后半夜她想逃跑被我发现了。”
“朱明明想要逃跑?”
王远山站起身朝着楼下走去。
钱有一边走一边说。
“这几天忙着张百顺和台子村发钱的事情,朱明明一直关在咱们审讯室里面,除了晚上轮班值守之外,就没有再审讯她,昨天给送到旅店后,后半夜我听到楼下有声音,连忙打开门,您猜怎么着?”
王远山侧目。
钱有吸了口气。
“楼下有人接应,是个男的,朱明明把床单都绑在身上了,准备顺着旅店顺下去逃跑。”
“今天是谁在看着?”
王远山询问。
钱有:“是咱们纪检新来的那个小姑娘。”
王远山脸色瞬间阴沉,迈步朝着留置旅店走去。
来到旅店二楼,冯苗苗坐在小板凳上吸溜吸溜的喝着小米粥。
“王书记。”
“嗯。”
王远山点了点头,望了一眼旅店的情况。
内里住的环境还行,就是这个楼层有些太矮,可要是太高也容易出事情,万一留置人员出现跳楼死亡,那么后果也是很严重的。
他叹了口气,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旅店的窗户是没有锁头的,所以是无法上锁的,这就需要两个人在旅店轮番值班,否则后半夜鬼都无法预料到事情的发展方向。
而且,这些看管留置人员的工作人员,这么长时间的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必须得有点补贴,否则时间一长,人家工作人员都会产生心理负担。
推门走进屋内,朱明明靠在床头,咬着包子脸色淡漠。
“朱明明,我现在最后一次给你下通牒,如果你还拒不交代问题,我就把这个案子转交给县纪委,县纪委那面可不会像乡里这么对待你。”
王远山眼眸冷厉。
朱明明眼神里面闪过一丝紧张。
“王书记,我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半夜要跑呢,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王远山满脸玩味的笑了起来。
“根据钱有所说,半夜的时候楼下有个男的在接你,想要带着你一起逃跑,但是你有想过这个男的真是为了救你吗?”
“什么意思?”
朱明明心神一荡,脸色也有些苍白。
王远山微微摇头,从兜里摸索出一盒烟掏出一根点燃。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能明白我说的话,陈大爷家的地被占我查了下,虽然每年的金额不多,但银行那面给出的近几年商人贷款数据,有多么庞大你应该比我清楚。
这么庞大的产业链,产生了多少利益出来,你也应该比我清楚,这其中你拿了多少钱我不知道,但拿大头的那个人肯定知道一件事,只要你死了,这件事就算到此为止了。”
朱明明瞳孔微缩,吓得浑身一震。
王远山吸了口烟。
“我们现在已经找到了陈大爷家租赁用地的那个商人,之所以没有对他进行例行询问,就是想给你一个坦白交代的机会,如果你继续负隅顽抗,那我就给你送到县纪委,那里可不是你想死就能死的。”
说完,王远山站在原地等待。
朱明明眼睛不断闪烁,昏黄的屋子内,外加外面的天气显的格外压抑。
她缓缓抬头,脸上露出凄惨的笑容。
“我如果说了,我儿子可能也会死,对不起了王书记。”
王远山叹了口气,扔掉烟头用力踩灭转身离开。
“怎么办王书记?”
钱有脸上带着无奈。
王远山摇了摇头。
“暂时先关着吧。”
“哦,好的。”
钱有点了点头。
这时!
王远山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到是陈艳来电,连忙接起来。
“王书记,您在哪呢?”
陈艳声音里面透漏着焦急。
王远山心里咯噔一下,加快了脚步。
“我在留置旅店,你别着急,慢慢说。”
“咱们乡政府楼下来了一群人,他们还用担架抬了两个奄奄一息的人,听那个意思是在咱们乡道和县里开中巴车的,结果昨天被一伙人给打了。”
陈艳话到这里,戛然而止。
王远山停住脚步,这个问题其实一直记录在他的小本本上,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去查。
一是涉及到县里的领导,在他没有能力的情况下,是不会去查这件事。
二是涉及的金额肯定会更加的庞大,从县里通往太平乡各个村子里面的车就有二十二辆,这还不算从县里到太平乡的车辆。
按照一个人每次通行50元来算,每天就算有十几个人乘车,一天两趟车,这绝对是个惊天的数字。
一旦这块遮羞布被揭开,恐怕连市里和省里都会捂不住。
到那个时候,搞不好他都会成为牺牲品。
查案子是一个过程,要从小到大,一点点揭开这层面纱。
哪怕中间的问题有些多,但查出来的数额由小慢慢变大,不论是市里还是省里的领导都会慢慢的心里接受。
猛然间爆出来,这个后果可就太严重了。
王远山抬头望向阴霾的天空,内心想起了那句话。
“太平乡的水,东江县的风,钢镚掉下来砸在地上都得姓李!”
既然客运车辆的问题是李振山造成的。
那么谁想对方死呢?
答案无疑是肯定的。
张国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