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也没想到,顾霆钧竟这么细心,不禁有些感动。
她勾唇,看向顾霆钧:“走吧,带你去见见我母亲。”
两辆车很快到了章婉容的墓地。
为了压制当年的风言风语,沈克明没敢苛待章婉容,给她立了碑。
自从回了麓城之后,沈宁有空了会悄悄来给章婉容扫墓,祭奠,因此这里还算干净整洁。
“婉容,当年杀害你,杀害咱们全家的凶手,终于要遭到报应了……”
章婉心拿出几张报纸,一张是林淑娟被判刑那天的,一张是今天,另外一张是给孙家洗刷冤屈的。
想到去世多年的妹妹,她不由得泪流满面。
“我们章家走到今天,是因沈克明设计,也是因为我愚蠢……”
章婉心自责不已。
如果当年她聪明些,识破了沈克明的阴谋,没有跟人家私奔,兴许章家就不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
孙东玲也啜泣着,轻声安抚她。
“姐,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沈克明和林淑娟这对黑心肝的才是罪魁祸首,伯父伯母他们泉下有知,不会怪罪你的。”
“还有东山……我知道,他也不会怪你的,他只会希望我们好好活着……”
姐妹两个抱在一起,失声痛哭。
沈宁眼底噙着泪水。
她轻轻地笑着,把墓碑擦拭干净。
“姆妈,沈克明他们已经付出代价了,您就放心吧。”
顾霆钧站在她身边,声音低沉。
“至于宁宁,从今往后,换我来保护她,岳母大人安心。”
一句“岳母大人”让沈宁愣了片刻,旋即,脸颊绯红。
她心里有些苦涩,却又从这苦涩里冒出一丝甜意来。
虽说她自己能保护好自己,可有人愿意保护她,甚至不惜性命,这种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沈宁轻轻地吐了口气,回握住顾霆钧的手。
几人又在墓地留了一会儿,才返程了。
众人在沈公馆聚会,庆祝。
方寒从监狱打来电话,找顾霆钧和沈宁。
“少帅,少夫人,有个好消息。”
他道:“我又突审了沈克明,他已经招供,承认了当年设计残害章家的事。”
沈宁闻言一喜。
“他终于承认了!”
随后,她忐忑地看向顾霆钧:“沈克明既承认了灭门案,接下来会怎么判?”
顾霆钧心疼地看着她,说道:“明天会出告示,宣布他和林淑娟一起执行枪决。”
沈宁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
沈克明死有余辜,她并不意外。
那边,方寒轻咳道:“少夫人,沈克明说,想见见您,您看……”
沈宁沉默片刻,恍然开口。
“傍晚吧,傍晚我会去见他一面。”
她刚才已经把所有人都召到家里聚餐,也顺便说说成立公司,还有制作军装的事。
下午实在是没有空闲。
方寒答应下来:“好,那我转告他一声。”
挂断了电话,顾霆钧轻轻地摸了摸神沈宁的头。
“你怎么样?”
沈宁想了想,唇角扬起一抹笑。
“我好的很啊,沈克明和林淑娟都要为当年的事付出代价,我母亲和章家的大仇,也终于要得报了。”
现在的她,更胜从前。
顾霆钧神色复杂,低声道:“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心里憋屈的,可以跟我说,我随身都在。”
沈宁定定地看着他,漆眸里闪烁着明媚的光泽。
她踮起脚尖,在顾霆钧唇上轻轻吻了口。
“我真的很好,你放心。”
当然,她能这么快报仇,这么快把陆锡林送走,还得感谢顾霆钧这个“靠山”。
顾霆钧眼神逐渐融化,随后飞快地回吻了她一口。
张姨正好上来。
“小姐,少帅,大家伙儿都到齐了……”
看到两人亲吻的画面,张姨的老脸瞬间红了,“哎呦,我可什么都没看到,不打扰你们了,你们随便……”
说着,她就要关上门下楼。
沈宁脸颊红透,也有些不好意思。
她轻声道:“张姨,正好,我们也要下楼去。”
沈公馆客厅,罗叔赵良他们已经来了。
今天,铺子休息,所有人都来了沈公馆。
还好,沈公馆的客厅够大,足够招待这些人。
见沈宁和顾霆钧出现在楼梯上,众人不由得抬头看去,眼神恭敬而惊艳。
“少帅。”
“东家。”
沈宁道:“今天请大家过来,主要是为了商量开公司的事,大帅已经说过,如果我们做出的样品合适的话,可以把军装生意给我们……”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激动不已。
“东家,这是真的吗?”
“咱们如果能接手军装生意,那就太好了……”
“那咱们岂不是成了跟军队有关联的商家了?哈哈哈,多谢大帅,多谢少帅……”
“东家,您放心,我们一定按照规制好好制作,保证做出让大帅和将士们满意的样品!”
如果有了制作军装的经验,那他们将来在这个行业里,可以说是能屹立不倒了……
沈宁道:“激动归激动,公司要尽快成立,还有场地,器材,以及员工。”
罗叔推了推眼镜,低沉的声音里难掩兴奋。
“东家,您放心,从您提出要成立公司之后,咱们就一直在规划,如今一切都水到渠成,场地也已经选好,就差员工了,晚会儿我就让人去登报,招工!”
等他们制作好样品,公司也就正常运转了,绝对不会耽误交付冬天的军装!
众人在沈公馆用了午饭,就各自去忙了。
顾霆钧亲自开车,送了沈宁去监狱。
沈克明浑身是血,显然被打的不轻。
看到沈宁,他费力地掀起眼皮,眼底满是渴望和哀求。
“宁宁,救我,快救我出去……”
沈宁站的离他不远不近,眼神锐利,冷漠。
“你昨天还想着杀我,绑架我,我为什么要救你?”
沈克明心尖儿一颤,连声辩解。
“宁宁,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怎么可能舍得杀你?如果真的要杀,当年我杀了你,斩草除根不好吗?何必等到今天?”
沈宁眼眸眯起,冷声道:“当年你把我送到了山上,不就是盼着我死吗?”
她声音冰凉,在这压抑沉闷的大牢里,如同数九隆冬的屋檐下的倒挂的冰锥。
“至于后来,你威胁我下山,也是为了让我替嫁,送我进陆家那个牢笼。”
沈克明老脸涨红,结结巴巴地说:“如果不是我让你下山,你能有今天吗?”
“沈宁,无论我们有多大仇恨,我终究是你父亲,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我被处死吗?”
“宁宁,看在我们的血缘关系上,求少帅放了我吧……
将来我一定做个好父亲,加倍补偿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