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感觉像做梦一样啊……”
张阿牛想到此处,不禁有些恍惚。
他当初刚刚得知这个消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直至他反复确认之后,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心里升腾的火焰,和家中妻子、岳丈等人说了一声,就匆匆离开小山村,在江湖中小心打探。
江湖中流传的消息更多,令他得知了原来先天境界的“纯阳剑客”竟然是一个他做梦都想不到的人——他的九师弟陈洛!
他心中的震惊简直无以复加,过了许久才勉强平复心绪,便匆匆向山门赶回来。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这是真的呢?”
其实,一直到张阿牛回归山门前,都抱着一种将信将疑的态度。
直至他亲眼看见高大阔气的九重门楼;看着门楼上纯金铸造的巨大匾额;看着来来往往的那些明显训练有素的仆役;看着一连串奢华马车和名贵的骏马……
直到这一刻,他心底才终于涌出兴奋和激动来。
纯阳宗,真的重建山门,开始复兴了!
无论他那位神奇的九师弟陈洛,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这无疑是他朝思暮想却不敢奢望的一个梦,变成了现实!
“哈哈哈……”
这时候,张阿牛猛然听到了一阵熟悉的笑声,从山门上远远传来。
他抬眼看去,见到了数十丈外的一个小黑点,几个闪烁之间就来到近前,不禁将他吓了一跳,几乎以为白日见鬼了。
可等他看清了来人的身形容貌,顿时就喜上眉梢,兴奋喊道:
“阿洛!”
“阿牛!”
陈洛和张阿牛,狠狠的拥抱在一起,相互拍打着脊背。
分别了快一年之后,从小一起长大、朝夕相处的师兄弟,终于得以重逢,神色都有些激动。
“走,咱们回山门!”
陈洛带着张阿牛,游览新修缮的纯阳宗山门,后者大为惊奇,神色中愈发兴奋。
两人一边游览、一边攀谈,各自聊起了这大半年来的经历。
张阿牛在得知陈洛在福州、海洲和回归沧州之后,中间这一连串的厮杀和大战,是惊叹连连。
他其实也知道,陈洛能走到如今这一步、成为先天强者,肯定是得了什么奇遇,但压根没有过问的意思。
对他来说:
陈洛是他的好师弟,是复兴宗门、令大家重聚的最大功臣,他只会替陈洛高兴。
“什么?”
陈洛听到他的经历,则忍不住吃了一惊:
“你都成婚了?”
“对啊。”
张阿牛憨厚的笑了笑,摸了摸脑袋,口中道:
“我老婆虽然不漂亮,但他们一家对我都很好,老丈人也拿我当亲生儿子一样。”
“我也是运气好,当时从深山中逃出来,刚好撞见了老丈人在砍柴……”
他将当初的经历,大致说了一遍,引得陈洛也感慨连连。
“那你确实运气不错,不光能逃出生天,还遇见了一家子的好心人。”
他看向张阿牛,口中道:
“如今,我们也算是发达了,再也不是过去的穷苦宗门了!”
“你在这住几天,回去就把他们接过来吧,让他们也享享福。”
“罗氏已经在准备搬迁了,他们的产业如今都是我们的了,光是宅邸就有上百座,你喜欢哪一座随便挑。”
张阿牛闻言,顿时眼前一亮,哈哈笑道:
“那我可不跟你客气,你现在都是大财主了,有的是钱!”
陈洛笑着摇了摇头,口中道:
“不是我有钱,而是宗门有钱了!”
“不光是罗氏的产业,我还从南阳赵氏手中,得到了一箱子价值上百万两白银的珍宝古玩,埋藏在海洲一处山脉里。”
“等什么时候师父、师娘他们回来了,宗门安定下来了,我再去秘密启出来,壮大宗门。”
提到了师父、师娘,张阿牛也不禁露出担忧之色,询问道:
“那师父和师娘他们,现在到底在哪,你有消息吗?”
陈洛也沉默下来,半晌叹了口气:
“没有,连一丝半点的消息都没有。”
“现在我最大的期盼,就是师父和师娘他们吉人自有天相,能顺利得到山门重立的消息,从外边回来。”
…………
同一时间。
纯阳宗山门中的陈洛、张阿牛惦记着的赵显和、余英椿等人,其实就藏身在玉祥山脉中。
“咳咳……”
简陋的木屋内,赵显和的面色苍白如纸,躺在床上艰难的支起身来,伸手接过了药碗。
“师哥。”
余英椿坐在床沿,一脸心疼的看着他:
“别难过。”
赵显和勉强笑了笑,安慰她道:
“比起大半年前,我已经好了太多了,至少死不了。”
大半年前:
他施展禁术、自毁经脉,才击败了罗茂天三人,带着余英椿、周鹤杀出重围。
可禁术的代价太过惨烈,他勉强护住两人冲杀出去后,就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倒昏死过去,整整昏迷了半个月。
在这期间,重伤的余英椿和周鹤带着他,艰难的逃向了玉祥山脉。
因为他们三人的伤势都太重了,无论走陆路还是走水路都根本逃不远,想要摆脱濮城罗氏的追击,只能逃进深山之中,借助密林遮掩行藏。
幸运的是,在玉祥山脉边缘,费藏就找到了他们。
一行人勉强在深山中安顿下来后,因为赵显和的伤势太严重,几乎已经瘫痪了,说是弱不禁风也不为过,根本受不起长途跋涉的颠簸,只能放弃了逃出沧州的计划。
不过这一手这反而出乎了濮城罗氏的预料,加上玉祥山脉绵延千里、十分广大,罗氏投入再多的人手也是大海捞针,因此他们一直都没被找到。
直至大半年过去后:
在费藏、余英椿不断的内息温养,以及药物的治疗下,赵显和已经算是好转许多了,虽然还是不能下床,但已经能勉强生活自理了。
只可惜,他一身精修数十年的纯阳内功,已经完全废掉了,丹田破损、经脉断裂,连一丝半点的内息都没有了。
“再修养个半年,我差不多就能下地行走了。”
赵显和的神色温和,还在谋划着日后的出路:
“届时,我们就能从黎阳郡的水路出发,顺江而下,离开沧州,前往福州或者海洲、滨州。”
“只要宗门的传承还在,道统不散,我们终有复兴的一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