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期间,关小西向陆天、林端端阐述自己关于画框的想法。孟哲新涉嫌盗窃和倒卖文物,揭发他的罪行,或许能让画框出现。
“可是证据呢?周一晚上无人值班,监控还坏了。”林端端皱眉道。
“展柜里的三件仿制品,就是最好的证据。”陆天道。
关小西点头,接着提议,“老馆长为博物馆奉献毕生心血,如果把馆长涉嫌倒卖文物告知秘书,秘书感怀老馆长知遇之恩,或许会采取行动。”
“那也得证明那三件是仿制品吧。”林端端道。
“大可直接告诉秘书我们查到的情况。更何况,每件仿制品里还有一支笔。”关小西道。
林端端一拍脑袋,“对啊,文物里怎么可能有笔,我把这茬给忘了。”即便画笔位置刁钻,但仔细一些还是能看到。
三人经过谈论,一致认为这个方案可行。
饭后,陆天告知薛松和崔贵世找到画笔的消息,二人兴奋不已。薛松询问陆天关于画框线索,陆天对二人品行心存顾虑,只淡淡回答还不清楚。
薛松和崔贵世明显感觉到陆天态度冷淡,也不再多问。
关小西酒足饭饱,和林端端回到宿舍。因寻到画笔,画框也有初步寻找方向,林端端放松不少。
躺在床上,即将入睡前,关小西像是想起什么,“端端,你之前有在一幅画卷中遇到另一幅画卷Npc的经历吗?”
“有啊,我之前遇到一个Npc,在一幅画卷中卖榴莲,下一幅画卷卖螺蛳粉,后来又遇到他在另一幅画卷卖臭豆腐。”林端端道,“这种现象挺常见的。”
这么重口味的Npc……
“你有问他名字吗?”
“这种路人还要问名字吗?”林端端满不在乎地说,“这世界有时取名挺敷衍的,我都遇到好几次张三李四了。”
那倒是……如果是背景板,估计没几人会在意他们的名字,就算问了,甲乙丙丁顺下去一溜也够应付了。
“小西,你问这个做什么?你遇到谁了?”
“没……睡觉吧。”关小西迷迷糊糊应了一句。
话音刚落,关小西沉沉睡去,只留林端端一脸茫然。
一棵参天大树,枝叶繁茂交错,撑起一片绿荫。树下是红色花海,花海中白玉石桌,白衣小少年端坐一旁的石凳上,正提着画笔,准备作画。
此时,一个小女孩,正猫着腰,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地朝着小少年身后靠近。
“猜猜我是谁?”小女孩踮起脚,站在小少年身后,小手蒙住他双眼。
“你是谁呢?我想想——”小少年嘴角微微上扬,假装不知,“好难呀,我猜不到,快告诉我,你是谁?”
“是我是我——”小女孩迫不及待打开双手,蹦到他面前,咯咯咯地笑个不停,小少年也看着她笑。
“你在做什么?”小女孩好奇地凑上前,歪着脑袋问道。
“我在给你画风筝,”小少年晃晃手中画笔,“小西想要什么样的风筝?”
“我想要大狗狗!”
小少年闻言,立即提笔作画。没一会儿,一只黄色垂耳大狗跃然纸上。
“哇!好可爱!”小女孩高兴得手舞足蹈,“你的妙笔生花技能越来越厉害了!”
“还要继续练习。”小少年说道,“走,我们去放风筝。”
关小西缓缓睁开眼,又是这样的梦,为何总也看不清小少年的样子。
早餐后,关小西三人依照计划,将孟哲新涉嫌盗窃和倒卖文物一事告知秘书,除储物间保险柜那部分,其余情况皆和盘托出。
秘书听闻,大为震惊。她起初不信,可跟随三人前去查看,确如他们所说,三件文物内部,均能隐约看到笔状物品。
随后,秘书又找保安核实,保安说法也与三人描述一致。再看陆天从口袋掏出皱巴巴的快递单,秘书对孟哲新涉嫌盗窃和倒卖文物这件事也不由得信了几分。
“哈市博物馆是老馆长心血,他耗费心力才让博物馆有现在这般盛景,我不能容许这样的事发生。”秘书咬着牙,恨恨道,“更何况,这可是犯罪啊!”
说罢,秘书毫不犹豫亲自前往派出所报案。盗窃、倒卖文物事关重大,派出所接到报案后高度重视,迅速出警控制住孟哲新,并立刻展开调查。
取证过程中,关小西在一旁巧妙暗示,储物间有个保险柜,或许有重要线索。
保险柜钥匙由孟哲新保管,民警拿到钥匙后,在保险柜找到飞鱼水盂的真迹。
据说,孟哲新被逮捕后没多久,很快交代一切,民警立即采取行动,正奋力追回陶立人和青铜雁尊真迹。
一切似乎都进展得格外顺利,就当关小西三人满心欢喜地等待画框现身时,却始终不见任何动静。
就在此时,博物馆一楼大厅骤然响起一阵男子惊恐至极的咆哮声。
“啊啊啊啊啊!!!——”
那声音里透着无尽恐惧,回荡在大厅之中。关小西三人循声望去,只见崔贵世浑身血迹斑斑,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叫,一边脚步慌乱朝着他们这边疾跑过来,脚下发出“吧嗒吧嗒”声。
崔贵世跑到陆天跟前,双手紧紧抓住他胳膊,满脸惊惧之色,磕磕巴巴道,“溶、溶解了——薛、薛松他溶解了!”
林端端听到这话,顿时惊呼出声,那可是b级的薛松。
关小西也跟着大吃一惊。
陆天勉强保持冷静,沉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突地摔下去,撞到展台,瓷碗落地就碎了。”崔贵世脸上被大片血迹覆盖,一双眼睛被血水浸得猩红恐怖,“他、他就在我身边,当场、当场就开始了——”
“然后,他一直抓着我、抓着我,那双手像钳子一样,怎么也甩不开,他嘴里不停哀嚎,让我救他——”崔贵世右边袖子上,一只血手印格外醒目。
“怎么办怎么办?我还不想死!”崔贵世像是陷入癫狂,双手抱头,嘴里不停念叨,“这是薛松的画卷!我只是陪他入画!我不想死啊啊啊啊啊——”
大家都清楚,他说的“开始”是什么意思,画卷开始抹杀。
陆天回头对关小西、林端端说:“我去看一下情况。”
“我也去。”关小西鼓起勇气,在画卷世界,那些可怕的场景,早晚都得面对。
“我、我还是算了吧。”林端端缩缩脖子,嗫嚅道。
关小西和陆天赶到那里时,现场只余一堆碎掉的瓷片,四周未见丝毫血肉痕迹。
显然,薛松的尸体原地消失了。
关小西不禁暗自松口气,虽知道惊悚场面迟早要面对,可晚点见总归不是什么坏事。
就在这时,关小西忽然低低地“咦——”了一声。
一颗玻珠球正静静躺在一堆瓷片中,在博物馆灯光映照下,球面折射出一丝微弱光亮。
这不是昨日搬工乙放进口袋的玻珠球吗……
陆天见她神色有异,“怎么了?”
关小西没回答,猛地转身,朝着博物馆外面飞奔而去。她一路狂奔,赶到大门处,只见一辆白色货车正徐徐驶出大门,驾驶位置上,坐着搬工乙。